廢棄化工廠的鏽鐵門在晨霧中泛著青灰,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林夜踩過滿地碎玻璃,鞋跟碾出細碎的響,混著唐婉兒的瑪莎拉蒂急刹聲、張昊共享單車鎖死的"哢嗒",在空蕩的廠區裡撞出回音。
"來了。"邪教首領的聲音從二樓通風管道裡滲出來,像塊浸了毒液的破布。
林夜抬頭,看見穿墨綠道袍的男人正倚著欄杆,指尖轉著枚青銅鈴鐺,瞳孔泛著不正常的幽藍——那是長期吞噬邪靈的征兆。
"等你很久了。"首領笑時嘴角咧得太開,露出牙齦,"以為帶幾個小崽子就能掀了我的壇?"
林夜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他能聽見自己心跳混著天劫符的震顫,像擂在骨頭上的鼓。
戰術背心內層的地圖硌著心口,"井中有骨"四個字突然變得滾燙——這是陸小棠被洗空前最後透露的線索,此刻正燒穿布料,燙得他想起三天前治療室裡,女孩手腕上未愈的刀傷。
"張昊。"他低喝一聲,餘光瞥見好友已經蹲在牆角,筆記本電腦支在廢棄的化工桶上,指尖翻飛如蝶。
蘇瑤站在唐婉兒身後,左手攥著帆布包帶,指節發白;唐婉兒右手插在冰魄彈箱裡,金屬扣在掌心壓出紅印,見林夜看過來,衝他比了個"穩"的手勢。
"燒。"林夜吐氣,右手按在腰間天劫符上。
紅光炸起的瞬間,整座化工廠被染成赤金。
火焰天劫裹著雷蛇從符紙裡竄出,在半空凝成赤焰巨刃,熱浪卷得唐婉兒的長發向後炸開,蘇瑤下意識抬手遮眼,張昊的電腦屏幕"滋啦"一聲黑屏——不是故障,是靈能衝擊太強。
"好火候。"首領不躲反迎,青銅鈴鐺往空中一拋。
林夜瞳孔驟縮——那鈴鐺墜著的不是紅繩,是根泛著青黑的人骨。
黑霧從鈴鐺裡湧出來,裹住火焰巨刃,滋滋作響,像熱油澆進冷水。
"你當這是普通邪修?"首領踏著黑霧落地,道袍下擺掃過林夜腳邊的碎玻璃,"這口井養了我二十年,守井人的骨血早滲進我魂裡。"他抬手,林夜突然覺得後頸發涼——地上的碎玻璃、鏽蝕的管道、甚至晨霧裡的水珠,都開始泛著幽藍的光,"現在,該你嘗嘗被天地萬物圍毆的滋味了。"
第一塊碎玻璃擦著林夜耳尖飛過時,他聽見蘇瑤倒抽冷氣的聲音。
第二塊紮進他左肩,血珠濺在戰術背心上,暈開小紅花。
第三塊、第四塊...像暴雨傾盆,根本避無可避。
林夜咬著牙召喚第二道火焰天劫,可赤焰剛騰起半米高,就被黑霧裹住,化作縷縷青煙。
"阿夜!"唐婉兒的冰魄彈終於擲出,幽藍冰錐穿透黑霧,卻在觸到首領的瞬間碎成冰渣。
蘇瑤衝過來想拽他躲,被林夜一把推開:"去保護小棠!"他看見趙總監的車還停在廠外,陸小棠正貼在防靈能玻璃上,小臉慘白如紙。
"沒用的。"首領的聲音像從四麵八方湧來,"這黑霧能同化所有靈能,你的火焰、她的冰,在我眼裡都是養料。"林夜踉蹌著撞在鏽鐵架上,左肩的傷疼得他眼前發黑。
張昊的電腦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他抬頭,見好友額角全是汗:"他的靈能回路和井裡的骨連在一起!
我黑不穿!"
"骨..."林夜捂著左肩,血從指縫滲出來,滴在地上。
晨霧裡突然飄來股腐味,和倉庫裡的黴味重疊——前一章結尾的記憶突然炸響。
他猛地抬頭,看見首領道袍下露出的半截小腿,青灰色的皮膚裡隱約有骨茬凸起。
"陳教授說過..."林夜喘著氣,喉嚨發甜,"神魔殘骨最怕什麼?"他想起上周選修課上,老教授敲著黑板喊:"是活人的生氣!
邪修拿骨養魂,最怕的就是鮮活的生命力!"
"張昊!"他突然笑了,血沫混著笑聲濺在地上,"黑他的鈴鐺!
那是骨血容器!"
張昊的手指在鍵盤上頓了頓,突然扯開領口,露出掛在脖子上的銀色u盤——那是他總說"關鍵時刻才用"的終極黑客工具。"這次絕對能黑進係統!"他吼了一嗓子,u盤插進電腦的瞬間,屏幕藍光暴漲,"找到了!
靈能傳輸節點在鈴鐺底部!"
林夜擦了擦嘴角的血,右手按在天劫符上。
這次他沒召喚火焰,而是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符紙上。
紅光裡突然騰起冰晶,火焰與寒冰在半空纏繞,像條赤藍相間的龍。"去!"他大喝,雙龍直撲首領手中的鈴鐺。
黑霧突然劇烈翻滾,首領的臉扭曲得不成人形:"你怎麼可能..."話沒說完,鈴鐺"哢"地裂開道縫。
張昊的電腦發出刺耳的警報:"傳輸中斷!
骨血回流!"
林夜的天劫雙龍趁機穿透黑霧,纏上首領的手腕。
他聽見骨骼碎裂的脆響,看見幽藍瞳孔裡閃過驚恐。
蘇瑤不知何時遞來醫療噴霧,唐婉兒的冰魄彈接二連三擲出,在首領腳邊炸開冰牆,斷了他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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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首領踉蹌著後退,道袍下的骨茬開始往外冒黑血,"守井人...守井人不會..."
"守井人早死了。"林夜抹去臉上的血,天劫符的熱度燙得他心口發疼,"死在你用它養魂的第一天。"他抬起手,火焰天劫再次凝聚,這次沒有黑霧阻擋,赤焰如刀,直接劈在首領胸口。
道袍炸開的瞬間,林夜看見一團青黑的骨渣從首領體內飛出,撞向廠區最深處——那裡有口被鐵板蓋住的井,鐵板邊緣滲著黑血。
晨霧不知何時散了,陽光透過破窗照進來,落在林夜沾血的戰術背心上。
張昊癱坐在地上,電腦冒起青煙,卻舉著u盤笑:"我說這次絕對能行吧?"唐婉兒踹了他一腳,轉身去扶蘇瑤,後者正給陸小棠發消息,指尖還在抖。
林夜盯著那口井,天劫符的紅光比任何時候都亮,像團要燒穿地心的火。
他摸了摸背心內層的地圖,"井中有骨"四個字還在發燙——但這次,不是警告,是戰書。
"該掀蓋子了。"他說,聲音混著晨風和心跳,"守井人?
我倒要看看,是它的骨硬,還是我的天劫...更燙。"
金屬焦糊味混著血腥氣在鼻腔裡翻湧,林夜的膝蓋重重磕在碎玻璃上,卻沒覺出疼。
他望著倒在井邊的邪教首領——道袍下的青灰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茬,像團被戳破的爛棉絮。
"阿夜!"
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撞進耳膜時,林夜才發現自己正捂著左肩的傷口。
鮮血順著指縫滴在戰術背心上,把"井中有骨"四個字染成暗紅。
校花的帆布包"啪"地砸在腳邊,她蹲下來的動作太急,發梢掃過他手背:"傷口在滲血!
我包裡有止血噴霧!"
唐婉兒的高跟鞋碾過碎玻璃,帶起一片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