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站在他旁邊,霧氣在風裡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遠處傳來打籃球的聲音,幾個男生追著球跑過跑道,其中一個穿著印著“必勝”的t恤——那是上周還躲在被窩裡哭的學弟。
“你在看什麼?”刑天問。
林夜沒說話。
他望著天空中最後一縷金光消散的方向,那裡曾是天道核心碎裂的位置。
現在,雲朵正慢悠悠飄過去,把那片天空擦得湛藍。
但他知道,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那絲殘念還在蠢動,像顆埋在土裡的種子,等著某個時機破土而出。
“沒什麼。”他說,“隻是……想看看未來的樣子。”
刑天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晚風掀起林夜的衣角,露出他後頸若隱若現的暗金紋路。
戰神的手指在身側輕輕蜷起——他能感覺到,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雲端醞釀。
林夜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後頸發燙的暗金色紋路,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刑天半透明的霧氣重疊在一起。
遠處籃球撞擊地麵的“砰砰”聲突然變緩,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風聲——那絲殘念還在,像一根細針釘在靈海裡,提醒著他這場仗遠未結束。
“這隻是開始。”他聲音很低,尾音被風卷走了一半,“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等著我們。”
刑天的霧氣凝聚出半張臉,眉骨處的裂痕泛著幽光。
這位曾與天帝爭位的戰神,此刻的眼神卻比校園裡任何一個學長都要溫和:“當年我頭被砍了都能以乳為目,以臍為口再戰。”他的霧氣輕輕拂過林夜的發梢,“你帶著他們走,我替你看後路。”
話音未落,操場東側的梧桐林突然傳來引擎的低鳴聲。
林夜的瞳孔微微一縮——那不是普通燃油車的聲音,更像是某種屏蔽了聲波的電磁驅動裝置。
他轉身時,蘇瑤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指尖掐著護靈陣訣;唐婉兒的青銅釘從袖口滑出半寸,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張昊的備用機不知何時握在了手裡,鏡頭對準了聲源的方向。
三輛純黑色商務車無聲地滑出樹林,車身沒有任何標識,車窗卻泛著淡紫色的防窺膜。
中間那輛車的門開得很慢,最先露出的是一雙裹著戰術靴的腳,接著是筆挺的黑色作戰服,最後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左眉骨有道兩指長的疤痕,笑起來卻像在說“彆緊張”。
“林先生。”男人抬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動作乾淨利落得像切豆腐,“韓冰韓將軍讓我帶句話:‘能把天道主脈扯斷的人,該配把好刀。’”他側身讓出車門,後麵的人陸續搬下幾個銀色金屬箱,“這是單兵防護陣盤、便攜式靈能充能器,還有韓將軍專門讓科研所趕製的——”他拍了拍最上麵的箱子,“能壓製本源碎片侵蝕的頸環,是按照你的後頸紋路定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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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韓冰是三個月前在邊境古戰場遇見的特彆行動組組長,當時對方帶著小隊圍剿暴走的山鬼,見林夜用雷劫劈碎山鬼妖丹時,眼裡亮得像著了火。
後來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卻誰都沒主動聯係過——直到現在。
“怎麼找到這兒的?”唐婉兒的青銅釘又滑出半寸,“我們的位置三天前就用靈紋屏蔽了。”
“張同學的主板。”男人指了指張昊懷裡的備用機,“你們黑校園網時,ip地址在第七層路由留了個小尾巴。”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拋給張昊,“韓將軍說,你要是願意,特彆行動組技術部的門隨時給你留著。”
張昊接住卡片的手明顯抖了抖。
他低頭看了眼卡片上的燙金ogo,又抬頭看了看林夜,喉結動了動沒說話——但耳尖已經紅了。
林夜知道,這小子高中時就把特彆行動組的技術手冊翻爛了,現在怕是恨不得立刻鑽進那些金屬箱裡拆零件。
“為什麼幫我們?”蘇瑤的靈力悄悄蔓延開來,像溫水似的裹住男人的腳踝。
對方沒躲,反而笑了:“韓將軍說,天道壓了咱們五千年。”他指了指天空,“現在有人敢把它捅個窟窿,咱們要是不遞把錘子,對得起地下那些等了千年的老東西?”
林夜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天道核心裡看見的畫麵——無數道虛影跪在碎裂的金階下,有穿鎧甲的將軍,有披道袍的修士,還有紮著雙髻的小姑娘。
他們望著林夜手裡的雷劫,眼裡全是哭不出來的渴望。
原來那些不是幻覺,是……
“歡迎加入。”他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
對方的掌心有一層薄繭,是長期握武器留下的痕跡,“我是林夜,這是蘇瑤,唐婉兒,張昊,還有……”他側頭看向刑天,“刑天。”
“叫我老周就行。”男人鬆開手,衝刑天點了點頭,“戰神的靈體波動,我們監測站三天前就標紅了。”他指了指正在搬箱子的隊員,“他們裡有兩個是陣法師,能幫刑先生穩定靈體;還有個醫療兵,專門研究本源侵蝕的。”
唐婉兒的青銅釘“唰”地收進袖口。
她低頭撥弄著自己的珍珠項鏈——那是剛才塞進抽屜又偷偷戴回來的,聲音輕得像貓爪撓心:“青銅釘的修複材料……你們有嗎?”
“第三箱裡有南海玄鐵砂。”老周像是早料到似的,“韓將軍說,唐小姐的兵器,得用最好的材料。”
蘇瑤的靈力突然收了回去。
她望著老周身後的隊員們——有人在給金屬箱貼防震貼,有人在調試便攜式充能器,連剛才搬沙袋的清潔工阿姨都湊過去看,被隊員笑著塞了包話梅。
她轉頭看向林夜,眼裡的星子比剛才更亮:“他們……和我們一樣。”
“本來就是一路人。”林夜摸了摸後頸,那裡的燙意突然輕了些。
他知道,老周說的“地下那些老東西”,是無數代沒能等到天道鬆動的前人;而韓冰遞來的,不隻是裝備,是一條斷了五千年的傳承線,現在終於在他手裡接上了。
“我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守護這個校園。”他提高聲音,讓風把話吹向正在搬箱子的隊友們,吹向三樓晾白襯衫的陽台,吹向遠處還在打籃球的學弟,“還要保護整個世界,不讓天道殘念再壓得人喘不過氣,不讓以後的小孩躲在被窩裡哭‘世界要完蛋了’。”
張昊突然把備用機舉過頭頂。
屏幕亮起的瞬間,校園廣播“刺啦”響了兩聲,接著傳出他跑調的大喊:“都聽著!以後誰再在表白牆發‘世界末日’,老子黑了他的課表!”
人群裡爆發出笑聲。
唐婉兒的珍珠項鏈在夕陽下閃著光,她踹了張昊屁股一腳,卻把自己的雞腿三明治塞給最近的醫療兵:“餓了吧?本小姐請的。”蘇瑤已經蹲在金屬箱前,和陣法師研究防護陣盤的紋路,指尖在空氣中畫出淡青色的光痕。
刑天的霧氣裹住兩個搬沙袋的隊員,幫他們把袋子碼得整整齊齊,鎧甲上的裂痕裡滲出星星點點的金光——那是靈體在穩定。
林夜望著這一切,後頸的暗金紋路突然開始有規律地跳動。
他抬頭看向天空,原本湛藍的雲層裡,不知何時聚起一團灰霧。
霧的形狀很怪,像一團被揉皺的紙,又像……某種生物的瞳孔。
“怎麼了?”老周順著他的目光抬頭。
“沒事。”林夜把視線從雲層收了回來,“可能要變天。”
他沒說的是,那團灰霧裡,有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像極了三天前天道核心碎裂時,他在金階下看見的某道虛影——那道虛影的腰間,懸著一柄斷了半截的劍。
晚風掀起林夜的衣角,露出他後頸若隱若現的暗金紋路。
遠處,老周的隊員已經支起了臨時指揮部,張昊的鍵盤聲和唐婉兒的笑聲混在一起,蘇瑤的護靈陣光痕在暮色裡明明滅滅。
刑天的霧氣飄到林夜的肩頭,凝成一隻半透明的手,輕輕按了按。
雲層裡的灰霧又動了動。
一場新的風暴,正在雲端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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