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十七分,白夜被一腳踹醒。
“送貨了,菜鳥。”喪彪的靴子碾著他昨天被打傷的肋骨,鐵鏽味的呼吸噴在他臉上,“敢搞砸就剁你手指下酒。”
白夜蜷縮著咳嗽,順勢把藏在舌底的微型記錄儀頂到臼齒後麵。劣質床單上的血漬已經發黑,和他枯草黃的頭發混成一片。他慢吞吞爬起來,故意讓左腿跛得更明顯——這是昨天“立投名狀”時被鋼管砸的。
“快點!”喪彪甩來一個黑色運動包。
包不重,約五公斤。
白夜借係鞋帶的動作快速掃描:底層是四包白色粉末,中間夾著三盒“感冒藥”,最上層散放著幾包彩虹色藥丸。拉鏈夾層裡有張折疊的送貨單——字跡潦草得像蟑螂爬的,但白夜瞬間破譯出關鍵信息:
【藍天網吧→老碼頭7號倉→紅浪漫洗浴中心】
路線呈三角形,正好覆蓋蝰蛇集團的三個核心據點。
網吧招牌缺了“藍”字的草字頭,在晨霧中像個可笑的“監”字。白夜推門前注意到:
門口監控攝像頭角度偏移了15度
垃圾桶旁有新鮮煙頭萬寶路黑冰,喪彪的喜好)
二樓窗簾縫隙有反光狙擊鏡?)
“找紅aj。”他默念著走向二樓,腳步聲故意拖遝。包間門開縫的瞬間,濃烈的大麻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aj男正在用匕首削蘋果,果皮連成長長一條垂到地上。“遲了兩分鐘。”刀尖突然指向白夜咽喉。
白夜咧嘴露出煙熏的黃牙:“彪哥讓我帶句話。”他故意壓低聲音,“上周的貨被條子摸過。”
“放屁!”aj男猛地站起來,紅色aj鞋踩在蘋果皮上打滑。白夜趁機觀察到他後腰彆著的不是槍——是警用甩棍。
“自己看。”白夜拉開運動包夾層,露出半張偽造的警方搜查令。這是他在廁所用手機p的圖,紙質故意做舊成揉搓過的樣子。
aj男臉色變了,匕首當啷掉在地上。白夜彎腰去撿時,瞥見桌底粘著的口香糖裡有個微型竊聽器——警方的型號。
“告訴喪彪,”aj男突然揪住他衣領,“再試探老子,下次塞他屁眼裡的就是真手雷。”
——
白夜故意繞路到海鮮市場,在賣活魚的攤位前停留了三分二十七秒。
“老板,黃骨魚怎麼賣?”
“死的十八,活的二十五。”魚販子眼皮都不抬。
“要三斤半,去內臟。”白夜把運動包擱在案板上——這是約定好的暗語。魚販子突然抬頭,渾濁的眼球裡閃過一絲銳光。
後廚冰櫃後藏著道暗門。白夜被推進去時,冷氣混著化學製劑的味道刺得鼻腔生疼。五個戴防毒麵具的人正在分裝某種藍色晶體,工作台上散落的標簽印著【氯胺酮改良型c】。
“新人?”驗貨的瘦子用鑷子夾起一包粉末,“知道規矩嗎?”
白夜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噴在對方防毒麵具上:“彪...彪哥說...咳咳...這次要驗貨...”他抖著手去翻包,故意打翻兩袋粉末。
瘦子暴怒地扯下麵具:“你他媽——”
白夜趁機記住了他的臉:右眉斷成三截,鼻梁有陳舊性骨折。更重要的是——脖子上掛著軍方製式的士兵牌。
混亂中,他腳尖碰了碰牆角配電箱。箱體發出空響,後麵至少有兩立方米的空間。
——
霓虹燈管壞了一半,“紅浪漫”變成了“工浪漫”。白夜在巷口停下,假裝係鞋帶調整襪口的微型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