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白夜的槍口仍然抵在淩淵頭上,力道大得讓後者太陽穴處的皮膚凹陷下去。
“解釋。”白夜的聲音冷得像極地冰川,“你隻有一次機會。”
淩淵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我...我是你哥哥派來的。”他感覺到背後的少年身體微微一僵,立刻抓住機會繼續道:“他讓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白夜的手指在扳機上輕輕摩挲,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證明。”
“你六歲那年,”淩淵急忙說,語速快得像連珠炮,“他帶你去看軍區射擊比賽,你吵著要摸真槍,結果走火打穿了食堂的玻璃。
他替你頂了鍋,被老爺子罰站一整夜。”他頓了頓,補充道:“那天晚上下雨,他發燒到40度,但硬是沒挪一步。”
白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這件事隻有他和哥哥知道,連父親都不清楚細節。
“還有你十歲生日那天,”淩淵繼續道,聲音越來越急,“他偷偷帶你翻牆出去吃冰淇淋,結果你食物中毒,他在醫院守了三天沒合眼。
槍口的壓力微微減輕。淩淵抓住機會,語速更快了:“白夜,你聽我解釋,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當初的事你彆怪我,我要是不給你那些東西,你根本撐不到現在...”
白夜沉默了片刻,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他知道淩淵說的是實話——在那個地獄般的毒巢裡,正是淩淵冒險給的那管藥劑讓他撐到了最後。如果沒有那管藥劑,他可能早就死在爆炸前的戒斷反應中了。
槍口慢慢離開了淩淵的頭,但沒有完全收起,仍然危險地指向他的胸口。
淩淵長舒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翻過身,看到白夜仍然警惕地盯著他,眼神銳利得像把出鞘的軍刀,隨時準備取人性命。
“我求你件事,”淩淵慢慢跪下,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掌心向前,“假裝不知道你哥還活著的消息。他不讓我透露的。”他的聲音裡帶著真實的恐懼,嘴唇微微發抖,“要是讓他知道我跟你說了,他會讓我生不如死的...”
白夜的眼睛微微眯起,槍口紋絲不動:“他還活著...在哪裡?”
“我不能說,”淩淵搖頭,看到白夜的眼神又趕緊補充,“真的不能說!他現在的任務太危險,他說他不想連累你。”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他說...等一切結束,他會親自回來見你。”
兩人對視了足足十秒,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刀光劍影在交鋒。最後,白夜緩緩收起槍,動作流暢得像是在執行某種儀式。
“名字。”他的聲音依然冰冷,但少了些殺意。
“什麼?”淩淵愣了愣
“你的名字。”
“淩淵,”男人如釋重負,肩膀明顯放鬆下來,“淩亂的淩,深淵的淵。蠍子是我的代號。”他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揉了揉被扭痛的手腕,“你哥又一次救了我的命,所以...”
“所以你現在替他做事。”白夜打斷他,目光如x光般穿透力十足,“包括監視我?”
淩淵苦笑:“保護,不是監視。你哥...很擔心你。”
白夜的表情微微鬆動,但很快又恢複平靜。他走到窗前,背對著淩淵,陽光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他還...好嗎?”
“活著,”淩淵謹慎地回答,“但不算好。那個任務...很複雜。”
他看到白夜的肩膀繃緊,立刻補充:“但他很強,比你想象的還要強。他說...等他回來,要親自教你他這些年學到的新招式。”
白夜的背影微微顫抖,但當他轉過身時,臉上已經戴上了平靜的麵具:“你可以留下。但記住——”
他的眼神瞬間又變得鋒利,“如果你敢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淩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這一刻,他在白夜身上看到了白辰的影子——那種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致命威脅。
“我發誓,”他舉起三根手指,“我用我的命擔保。”
當七人重新進入宿舍時,個個都防備地盯著淩淵。後者尷尬地站在牆角,像個做錯事的學生,完全不見當年"蠍子"的從容。
“都放鬆點,”白夜開口道,聲音已經恢複了平常的冷靜,“他是上級派來保護我的安全的。”頓了頓,又補充道:“長期任務。”
李昊挑了挑眉:“上級?哪個上級?”作為隊長,他有責任了解每一個接近隊員的人。
“嗯,”白夜麵不改色,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右腕,“具體任務保密。需要的話,你可以去問陳老將軍。”
徐哲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但什麼也沒說,隻是走到白夜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肩膀,無聲地傳遞支持。
“既然是上級安排,”李昊點點頭,向淩淵伸出手,“歡迎加入。我是李昊,血狼小隊隊長。”
淩淵握住他的手,力道恰到好處:“我保證不會打擾各位的正常訓練和生活。”他的目光掃過其他隊員,最後停留在白夜身上,“我隻是...確保某些意外不會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