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基地的起床哨準時響起。
林濤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順手抄起枕頭砸向還在賴床的徐哲:“起床!再磨蹭食堂的肉包子就沒了!”
徐哲悶哼一聲,把臉埋進被子裡:“再睡五分鐘……”
“睡個屁!”王凱已經套好作訓服,正對著鏡子抓頭發,“今天可是實彈演練,遲到了隊長能把你活撕了。”
幾人吵吵嚷嚷地收拾著,唯獨淩淵的床鋪異常安靜。
他早已穿戴整齊,背靠著牆坐在床邊,臉色蒼白得嚇人,眼下浮著兩片濃重的青黑,整個人像一尊冰雕,連呼吸聲都輕得幾乎聽不見。
“喲,淩哥,”王凱一扭頭,誇張地挑眉,“你這臉色……昨晚偷雞去了?”
淩淵連眼皮都沒抬,隻是冷冷地“嗯”了一聲。
“不是吧?”林濤湊過來,賤兮兮地笑,“難道咱們基地附近真有"特殊服務"?分享一下地址唄?”
方烈正喝著水,聞言差點噴出來:“老林你他媽——”
“滾。”淩淵的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像砂紙磨過金屬。
徐哲終於從被窩裡探出頭,眯著眼打量淩淵:“不對勁啊……你脖子怎麼了?”
淩淵下意識抬手,指尖擦過頸側——那裡有一道已經凝固的血痕,被衣領半遮著,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還沒等他回答,衛生間的門“哢噠”一聲打開,白夜走了出來。他剛洗完臉,發梢還滴著水,琥珀色的眼睛在晨光下清透得像玻璃珠。
“怎麼了?”白夜察覺到氣氛不對,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停在淩淵身上。
空氣突然安靜。
白夜的視線落在淩淵的脖子上,瞳孔微微一縮。
“你脖子。”他幾步走到淩淵麵前,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受傷了。”
淩淵偏過頭:“小傷。”
白夜沒說話,隻是轉身從床頭櫃拿出醫藥箱,然後看向淩淵:“坐下。”
淩淵沒動。
“這是命令。”白夜的語氣依然平靜,但尾音微微下沉。
房間裡的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白夜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
淩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到了床邊。
白夜單膝跪在淩淵麵前,打開醫藥箱。他的動作很輕,指尖捏著消毒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那道傷口。
“刀傷。”白夜突然說,“很薄,但很深。”
淩淵的睫毛顫了顫,沒吭聲。
王凱吹了個口哨:“淩哥,昨晚玩這麼刺激?”
“閉嘴。”白夜頭也不回地說。
王凱立刻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
徐哲站在一旁,看著白夜專注的側臉,心裡莫名泛酸。他往前蹭了兩步:“小白,要不我來——”
“不用。”白夜打斷他,手上的動作沒停,“你們先去食堂。”
沒人動。
白夜終於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我說,先去食堂。”
他的聲音不大,卻莫名有種壓迫感。幾人麵麵相覷,最終在李昊的示意下不情不願地往外走。徐哲一步三回頭,直到被林濤硬拽出門。
門關上的瞬間,白夜的手指輕輕撥開淩淵的衣領——
淤青。
五道清晰的指印橫亙在淩淵的咽喉處,已經泛出紫黑色,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猙獰。
白夜的呼吸一滯。
“誰?”他問。
淩淵沉默。
白夜盯著那些淤青看了幾秒,突然伸手解開淩淵的領口紐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