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終於衝出二樓出口時，外圍的醫護人員一擁而上。白夜踉蹌著靠牆喘息，突然聽到質檢室丈夫撕心裂肺的喊聲：“我女兒呢？小雯在哪？！”
“什麼女兒？”周陽正在給白夜處理腿傷，聞言猛地抬頭。
“六歲...穿紅色裙子...”丈夫癱坐在地上，聲音發抖，“爆炸時...她在隔壁玩...”
白夜一把推開醫護人員站起來，眩暈感讓他不得不扶住牆壁。氧氣麵罩的警報器尖銳地響著——剩餘氧氣不足五分鐘。
“位置？”他問，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三樓...西北角兒童活動區...”丈夫抓住他的褲腿，“求求你...她才六歲...”
淩淵一把按住白夜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現在的狀態進去就是送死！”
白夜抬頭看他，被煙熏紅的眼睛裡是決絕的光：“我聽見了。”
“什麼？”
“哭聲。”白夜扯下已經報廢的氧氣麵罩，“她在哭。”
遠處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指揮部的廣播響徹全場：“全體人員立即撤離！乙烯儲罐即將爆炸！重複，立即撤離！”
淩淵的手緊了又鬆，最終狠狠咒罵一聲，搶過旁邊消防員的新氧氣麵罩扣在白夜臉上：“十分鐘。不管找沒找到，必須出來。”
白夜點頭，轉身衝向火場的背影決絕得像把出鞘的利劍。
三樓的狀況比想象中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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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充斥著淡黃色的氣體——是泄漏的氯乙烯，吸入過量會直接導致心臟驟停。白夜不得不屏住呼吸，隻在必要時快速換氣。熱成像儀在高溫下已經失靈，他隻能靠最原始的方式——用手摸索著前進。
“有人嗎？”他壓低聲音呼喚，生怕驚動那些搖搖欲墜的承重柱，“小雯？”
回應他的隻有建築扭曲的呻吟。
突然，一聲微弱的抽泣從走廊儘頭傳來。白夜立刻循聲爬去，手掌被滾燙的地板燙出水泡也渾然不覺。
在最角落的文件櫃後麵，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女孩的紅裙子已經燒焦了一半，小臉上滿是淚痕和煙灰。看到白夜時，她嚇得往後縮了縮。
“彆怕。”白夜儘量放輕聲音，摘下自己的麵罩給她戴上，“我是來帶你找爸爸媽媽的。”
女孩冰涼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白夜將她護在懷裡，轉身的瞬間心臟幾乎停跳——
來時的路已經被倒塌的橫梁徹底封死。
通訊器裡傳來淩淵嘶啞的怒吼：“白夜！出來！現在！”
白夜抱緊女孩，環顧四周。右側的玻璃窗外是消防雲梯，但距離至少三米；左側是員工電梯井，轎廂早已墜毀，隻剩下黑洞洞的豎井。
“抱緊我。”他將女孩的頭按在胸前，“閉上眼睛，不要看。”
當第一聲爆炸從樓下傳來時，白夜縱身躍向了電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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