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永遠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刺眼的白熾燈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主治醫師推了推眼鏡,反複翻看著白夜的檢查報告,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手指在報告上敲打著,“兩周前你還全身30二度燒傷,左肩貫穿傷傷及韌帶,肺部嚴重感染......”他抬頭看向白夜,眼神像在看一個醫學奇跡,“現在連疤痕組織都沒留下?”
白夜坐在病床邊緣,左眼仍纏著繃帶,右眼平靜地回望著醫生:“體質特殊。”
醫生狐疑地掃視著病房裡的其他人——李昊抱著手臂靠在牆邊,表情嚴肅;王凱低頭把玩著軍刀,刀刃在指間靈活翻轉;林濤假裝對窗外的樹產生了濃厚興趣;周陽則一本正經地整理著醫療包,眼鏡片反射著冷光。
所有人都默契地避開了醫生的視線。
“行吧。”醫生最終合上病曆本,語氣裡滿是懷疑,“但左眼的繃帶還得再觀察兩天,角膜燒傷不是鬨著玩的。如果出現視力模糊或畏光......”
“知道了,謝謝醫生。”李昊打斷他,起身送客。
等醫生的腳步聲遠去,病房裡的氣氛立刻鬆弛下來。林濤一屁股坐在床邊,抓起果籃裡的蘋果就啃:“操,差點露餡。白家的恢複能力還是這麼變態。”
周陽推了推眼鏡,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嗡鳴聲:“理論上講,細胞再生速度達到常人的五到七倍,但具體機製——”
“停停停,”王凱舉手打斷,“說人話。”
“就是恢複得比正常人快很多。”周陽翻了個白眼,“傷口愈合速度、組織再生能力都遠超正常值。”
白夜低頭活動了下左肩——那裡本該有個猙獰的貫穿傷,現在卻連一點疤痕都沒留下。他隱約記得小時候發高燒,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的事,但從未想過會這麼誇張。
徐哲站在角落,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他加入血狼還不到一年,對很多事都一知半解:“所以......這是遺傳的?”
病房突然安靜得可怕。
李昊和王凱交換了個眼神,林濤的蘋果啃到一半停住了。周陽輕咳一聲,假裝專注地調試機械臂。
兩天後的清晨,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
白夜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周陽小心翼翼地解開他左眼的繃帶,一圈,兩圈......醫用膠布撕離皮膚發出輕微的聲響。
繃帶完全取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僵住了。
徐哲手裡的水杯“啪”地掉在地上,水花濺到他的作戰靴上:“小白......你......你眼睛......”
白夜皺眉:“我眼睛怎麼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李昊沉默地遞過一麵小鏡子。鏡中的少年左眼不再是原本溫暖的琥珀色,而是變成了冰冷的藍灰色——和白辰一模一樣。
“這是......”白夜的聲音很輕,手指不自覺地觸碰自己的眼角。
病房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血狼的老隊員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白家的血脈特質,隻有在極度失望或憤怒時才會觸發的異變。一旦變色,就再也回不去了。
徐哲臉色煞白:“是、是後遺症嗎?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李昊的聲音異常沉重,“這不是病。”
“那是什麼?”白夜放下鏡子,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
林濤抓了抓頭發,難得地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個嘛......”
“是......能算血脈覺醒吧。”周陽推了推眼鏡,機械臂的顯示屏上跳出一係列數據,“白家特有的基因表達現象。當情緒達到某個臨界點——通常是極度的失望或憤怒——虹膜色素細胞會發生不可逆的變異。”
白夜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所以你們早就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