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眼皮顫動了幾下,隨即因為一陣尖銳的頭痛而皺起眉。他緩緩睜開眼睛。
“嘶——”白夜倒抽一口冷氣,手指按上太陽穴。他的喉嚨乾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腦袋裡仿佛有個施工隊在敲敲打打。他勉強撐起身子,被子從身上滑落,這才發現自己連作訓服都沒換,隻是脫了外套和鞋子。
宿舍門被輕輕推開,周陽端著水杯走進來,看到白夜醒了,眼睛一亮:“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白夜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水…”
周陽趕緊把水杯遞過去,白夜一口氣喝光,這才感覺活過來一點:“我怎麼了?”
“你喝了一杯啤酒,”周陽推了推眼鏡,“然後就醉了。”
白夜困惑地眨眨眼:“一杯?”
“準確地說,是350毫升的玻璃杯。”周陽嚴謹地補充道,“酒精含量大約4.2。”
白夜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皺巴巴的作訓服,又摸了摸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我…斷片了?”
周陽的眼鏡片閃過一道光:“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白夜努力回想,記憶卻像被蒙上了一層霧。他隻記得火鍋的熱氣,啤酒的苦味,然後…一片空白。
“不記得了。”白夜搖搖頭,隨即因為這個動作帶來的疼痛而皺眉。
周陽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鬆了一些:“那就好…我是說,不記得也好,醉酒的感覺很難受。”
就在這時,宿舍門被猛地推開,王凱的大嗓門率先傳來:“小白醒了嗎?”
緊接著,血狼小隊的其他成員魚貫而入,瞬間把白夜的床圍得水泄不通。
“怎麼樣?頭疼不疼?”李昊伸手摸了摸白夜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像在檢查易碎品。
“要不要吃止痛藥?”方烈從口袋裡掏出一板藥片,“我特意去醫務室要的。”
林濤擠到最前麵,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先喝點粥暖暖胃!食堂阿姨特意給你留的!”
白夜被突如其來的關心弄得有些懵,目光在幾人臉上來回掃視:“我…隻是喝醉了,又不是重傷…”
“一杯啤酒就斷片,這比重傷還可怕好嗎!”王凱誇張地揮舞著手臂,“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楊毅點點頭:“特彆是你睡著後怎麼叫都叫不醒,周陽差點給你做心肺複蘇了。”
白夜接過林濤遞來的粥,小口啜飲著。溫熱的米粥滑過喉嚨,緩解了不適感:“我…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這個問題讓宿舍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一秒。幾人的表情微妙地變化著,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站在最後的徐哲——他自從進門後就一直躲在人群後麵,臉色蒼白得像見了鬼。
“沒、沒有啊!”王凱的聲音高了八度,“你就是…就是說了幾句胡話,然後睡著了!”
“對對對!”林濤急忙附和,“特彆乖!像隻小貓一樣!”
方烈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比王凱喝醉後老實多了!那家夥上次喝多了抱著電線杆喊媽媽…”
“喂!”王凱惱怒地踹了方烈一腳,“說好不提這事的!”
白夜的目光越過吵鬨的幾人,落在徐哲身上。後者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低下頭,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徐哲,”白夜突然開口,“你鼻子怎麼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徐哲的鼻子上——那裡貼著一小塊創可貼。
徐哲像是被雷擊中一樣渾身一顫:“沒、沒什麼!訓練時不小心碰到的!”
“是嗎?”白夜歪了歪頭,異色瞳中閃過一絲疑惑,“我記得昨天…”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記得什麼?”李昊的聲音繃得緊緊的。
白夜揉了揉太陽穴:“記得…徐哲好像也流鼻血了?”
“啊!對!”王凱立刻接話,語速快得像機關槍,“這小子最近上火!昨天流了一次,今天又流!虛得很!”
徐哲的臉紅得能滴血,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喝粥。宿舍裡的氣氛逐漸放鬆下來,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今天的訓練安排。
“對了,”白夜突然抬頭,“淩淵和我哥有消息嗎?”
這個問題再次讓宿舍安靜下來。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李昊清了清嗓子:“還沒有。特殊任務期間通常不會有聯絡。”
白夜輕輕“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喝粥。沒人注意到他眼神中閃過的一絲失落。
“那個…”徐哲突然開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徐哲,眼中寫滿了“你瘋了嗎”。
白夜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徐哲:“我應該記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