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瞬間安靜得能聽見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白夜十九個。”徐哲補充道,聲音很輕,“我六個。”
王凱猛地站起來,床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的臉色白得嚇人,胸口劇烈起伏:“你們他媽真是......”話沒說完就轉身衝出了宿舍,門摔得震天響。
周陽立刻追了出去。走廊上傳來王凱壓抑的怒吼和砸牆的聲音。
談話持續了將近一小時。白夜坐在李昊的床邊,任由周陽重新包紮傷口。酒精棉擦過傷口的刺痛讓他肌肉微微繃緊,但麵上絲毫不顯。
“子彈擦傷,算你們走運。”周陽的動作很專業,但語氣冷得像冰,“再偏兩厘米就傷到動脈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白夜沒回答。
“意味著你會在一分半鐘內失血休克。”周陽狠狠係緊繃帶,“三分鐘內死亡。到時候連收屍都來不及!”
徐哲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李昊怎麼樣了?”白夜突然問。
宿舍裡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在回避這個問題,現在被直接點了出來。
周陽收起醫療包,動作慢得反常:“脫離危險了,還在重症監護室。”他頓了頓,“子彈上的毒素造成了輕微肝損傷,需要觀察兩周。”
白夜的下頜線繃緊了,手指無意識地揪住床單。
“小白。”王凱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門口叫他,聲音平靜了許多,“李昊醒來時,讓我給你帶句話。”
所有人都停下動作,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說......”王凱的聲音有些哽咽,“"告訴那小混蛋,老子還沒死呢,輪不到他報仇"。”
白夜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良久,他才低聲道:“知道了。”
徐哲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發抖,下意識上前半步,又硬生生停住。這個距離近得能看見白夜後頸上沒洗淨的血跡,和藏在發梢間的一道細長傷疤。
“你們倆被首長們訓跑不了了。”林濤把組裝好的手槍拍在桌上,“禁閉估計也得蹲。”
“值得。”徐哲說。
王凱瞪他:“值得個屁!李昊要是知道你們——”
“他知道。”白夜突然打斷他,“所以他才會說那句話。”
眾人啞然。這句話像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所有人心裡的鎖。是啊,李昊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把他們一手帶出來的狼頭,比誰都了解自己的兵。
淩淵掐滅不知道第幾支煙:“洗澡睡覺吧,天都快亮了。”他看了眼白夜蒼白的臉色,“傷口彆碰水。”
浴室的水聲響起後,宿舍裡才重新有了交談聲。
“具體經過?”楊毅小聲問。
徐哲搖頭:“等李昊回來一起說。”
方烈推了推眼鏡:“化工廠的監控顯示,你們是從正門強攻的?”
“嗯。”
“瘋子......”方烈喃喃道,“那裡有兩挺重機槍。”
徐哲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的老繭間還殘留著火藥味:“白夜先炸了供電室。”
林濤突然笑了,笑聲乾澀:“果然是那小瘋子的作風。”
浴室門開了。白夜穿著寬鬆的作訓服走出來,頭發還在滴水。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像個幽靈,隻有左臂的繃帶刺眼地提醒著真實發生的一切。
“我睡李昊的床。”他說。
沒人反對。
徐哲默默遞過去一條乾毛巾。白夜接過時,兩人的手指又有片刻接觸。這次誰都沒有立即鬆開。
“徐哲。”白夜突然叫他的名字,聲音輕得隻有他們倆能聽見,“謝謝。”
徐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當宿舍終於恢複安靜時,徐哲站在窗前,看著朝陽一點點染紅訓練場的沙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白夜睡著了——三天來的第一次真正入睡。
淩淵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旁,遞來一支煙。
“看好他。”淩淵的聲音很輕,卻重若千鈞,“下次再這樣,白哥真的會殺人。”
徐哲接過煙,沒點燃,隻是捏在指間:“不會有下次了。”
這句話像是個承諾,又像是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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