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清晨,訓練基地的簡報室裡彌漫著咖啡和皮革混合的氣味。九名隊員整齊地坐在折疊椅上,投影儀的光束穿過空氣中漂浮的塵埃。團長背對著他們,手指敲擊著鍵盤調出一組現場照片。
“淩晨三點二十分,市中心的珠寶店發生持械搶劫。”團長的聲音沙啞而沉穩,“嫌疑人張強,退伍軍人,熟悉槍械。現劫持一名店員躲在二樓儲藏室,警方已經僵持了四個小時。”
投影儀切換到建築平麵圖,團長用激光筆點了點二樓的一個角落:“這個位置非常刁鑽,隻有一扇三十厘米寬的窗戶可以看到內部情況。警方狙擊手表示無法保證命中。”
李昊的眉頭皺了起來:“人質情況?”
“女性,二十三歲,右肩中彈但無生命危險。”團長關閉投影儀,轉身麵對眾人,“上級決定派你們去處理。記住,要低調。”
白夜安靜地坐在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膝蓋上黑色長盒的邊緣。盒子裡是他心愛的狙擊槍“暗夜之星”,槍身上的特殊塗層在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淩淵站在他身後,像一道沉默的影子,那雙在毒巢磨礪了八年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上午十點,九人分散在市中心的人群中。他們穿著便裝,看起來就像普通的市民。李昊和王凱假裝成一對兄弟,在街邊的咖啡店觀察情況;林濤和楊毅扮作送貨工人;周陽和方烈像是來逛街的大學生;徐哲和淩淵則一左一右跟在白夜身邊。
“看那邊。”淩淵壓低聲音,用下巴指了指兩百米外的一棟老式建築。他的動作比徐哲更加隱蔽,聲音幾乎隻有白夜能聽見。警方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周圍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群眾。
白夜輕輕點頭,黑色衛衣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精致的下巴。他背上的長盒用吉他包偽裝,但淩淵知道裡麵裝著什麼——他花了三天時間研究這把槍的每一個細節,就像研究毒巢每一個可能的逃生路線一樣認真。
九人通過微型耳機保持聯絡。李昊的聲音傳來:“情況?”
“正門有六名警察,側門被封死了。”楊毅推了推眼鏡,鏡片上反射著建築圖像,“二樓右側那個小窗戶,應該就是目標位置。”
王凱啜了一口咖啡:“媽的,這角度確實刁鑽。窗戶前麵還有棵大樹擋著。”
林濤扛著一個紙箱,假裝在等人:“要不要我假裝送貨的靠近?”
“不行。”李昊果斷否決,“對方是退伍兵,警惕性很高。”
八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白夜。白夜歎了口氣,把帽簷拉得更低:“要活的還是死的?”
李昊的嘴角抽了抽:“活的。”
白夜撇了撇嘴,表情像是被要求用名廚刀切白菜:“好吧。”他轉身就要走,徐哲和淩淵同時伸手——徐哲拉住了他的手腕,而淩淵的手則懸在半空,最終隻是輕輕按在了吉他包上。
“我跟他去。”淩淵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不容反駁。
三人穿過兩條街,來到一棟寫字樓的消防通道。淩淵用一根鐵絲三秒內打開了頂樓的門,動作熟練得讓徐哲挑了挑眉。天台上的積雪還沒融化,白夜的作戰靴踩在上麵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這裡直線距離215米。”淩淵看了看測距儀,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細沙測試風向,“風速4級,濕度65,氣壓1012hpa。”
白夜已經打開吉他包,取出“暗夜之星”開始組裝。淩淵站在他身側,用身體為他擋住寒風。這把槍通體漆黑,槍管上刻著細密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白夜輕輕撫過槍身,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
“用你打一個200米開外的目標,”白夜對著槍小聲嘀咕,聲音裡帶著心疼,“真是暴殄天物。”
淩淵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它值得更好的舞台。”
白夜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某種默契的理解。他調整著瞄準鏡,眼睛眯起。淩淵注意到白夜的睫毛在寒風中微微顫動,像蝴蝶脆弱的翅膀。
他趴在天台邊緣,槍管架在預先準備好的墊子上。淩淵單膝跪在他右側,用身體為他擋風,同時通過望遠鏡觀察目標。徐哲站在左側,警惕地監視著四周。
“目標確認。”白夜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到其他隊員耳中,“男性,身高約175,右手持槍抵住人質太陽穴。人質坐在地上,右肩有血跡。”
李昊的聲音立刻傳來:“我們已就位,聽到槍聲就行動。”
白夜的呼吸變得極其緩慢而均勻,纖長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穩得像雕塑。淩淵的目光在瞄準鏡和周圍環境之間快速切換,突然低聲道:“樹枝擺動頻率1.2秒一次,下次移開在...現在!”
“砰!”
槍聲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清脆。幾乎在同一瞬間,瞄準鏡裡的目標右肩爆出一團血花。白夜迅速收槍,動作快得淩淵幾乎沒看清他是怎麼把“暗夜之星”拆解裝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