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你的骨頭似乎是沒有問題,但畢竟沒有上手摸,也不是鎮上的大夫。
不過這些皮外傷,看著恢複的還可以。
估計再有十天半個月的,你就能下地走路了。
想要如廁之類的事情不用羞澀,我可以扶著你。
至於你得罪了誰,放心,我救了你看中的是你未來可能給我的報酬,我孤兒一個,不怕事兒。”
妙妙儘量對對方表示友善一些,有些話說在明麵上,或許對於這個敏感的少年郎來說,反倒是可以安他的心吧?
“謝謝你。”
蕭雲舟張口道謝,鼻翼間似聞到了她發間沾著的一絲香氣,像是野花的清香味,混著他身上的傷藥的味道,比以前他在自己府邸焚的[沉水香]更真切,讓他想到了春日裡剛剛破土的槽牙,帶著濕漉漉的生機。
蕭雲舟下意識的抬頭,正好就撞進了小姑娘那雙如寒星一般的眼睛裡,瞳仁黑的像是深山的潭水,在陽光下,竟讓他想起了曾在江南彆業看到過的雨打芭蕉時簷角懸掛的琉璃燈。
這一刻,他突然就想多說點什麼,難得的,蕭雲舟竟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
“不必再請大夫了,我能感受到身體外傷居多,勞煩姑娘照料了。
我叫蕭雲舟,今年14歲,原本是貪玩帶著仆從在這附近小道經過,準備前往祖父家中。
卻不曾想,在這附近遭遇到了山匪打劫,被追至山崖後,從山崖上掉了下來。
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待我傷愈,定當厚報。”
妙妙點點頭,蕭雲舟看著除了臉嫩了點,說話總覺得有股彆扭的感覺,像是在故作老成。
但,他說是山匪就山匪吧,反正來了,她也不是不能努努力留下那些黑衣人,留不下再跑也不遲。
“既然你都說了,我也介紹下自己,我叫淩妙妙,住在明山腳下的淩家村裡,父母雙亡已然沒有了牽掛,所以才敢收留你。
現在也彆跟我客氣了,不管是山匪還是仇家,跟我關係都不大。
你好好把身體養好再說吧。”
妙妙笑了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一時間看著竟然有些狡黠。
她還餓著肚子呢,扶著蕭雲舟躺回床上後,才端坐在桌前,開始喝自己那一碗已經涼透了的雞湯。
大門開著,小姑娘背對著他一口口的吃東西,山風吹過她的發絲與裙擺,像是與這自然融為了一體......
蕭雲舟就這樣望著小姑娘喝湯的背影,直到對方喝光了一碗湯,又吃了兩個大饅頭後,回頭看了他一眼,蕭雲舟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竟然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從未如此的專注觀察過一個除了政敵之外的人。
她並不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人,甚至也沒有穿世家貴女的華服,說話也沒有字字珠璣。
但就是這種簡單隨性的眼神與動作,讓他眼光不自覺的盯著人家看。
“怎麼了,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妙妙是個獵人,本身五感就十分的敏銳,而從她吃飯開始,對方就從她背後盯她......
再盯也不會多給塊肉的,大家都十四五歲的年紀,都在長身體,誰也沒有比誰強,她多偷吃塊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