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感覺到妙妙的視線從自己的下屬身上看過來的時候,指尖無意識的抓住了一旁的桌板。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發間的木簪上跳了跳,轉而似是到了她的眼睛裡,亮晶晶的光澤像是能順著他的血管爬進心臟,讓他幾乎要克製不住自己心動的心情。
這是他在遇到妙妙前,幾輩子沒有體會過的快樂。
一個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樣快樂的人,不會覺得自己孤寂,隻會覺得這世間事本該如此。
但當突然體會到了這種快樂後,那便是上癮一樣的存在,食髓知味,像是狼守護自己的食物一樣,誰再想靠近,便是血的代價。
所以,在妙妙不得不去鎮上的時候,是他這些天最為孤寂的時候,心裡隻恨不得黏著對方到天荒地老,像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一樣。
得虧他有上輩子的記憶,理智都在,知道自己要是這麼做,妙妙可能在他說出口的時候,就直接拿地上的鐵棍給他腦袋開個瓢了。
尤其是妙妙還用那溫熱的小手拍了他的肩膀,他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感受到這掌心的溫度了。
之前沒動心前,倒是經常被她翻來覆去的擦藥,可動心後,不論他再怎麼努力希望自己看起來虛弱一點,到底身體恢複情況騙不了人......
“恩人,因主子的身份特殊,我等怕給恩人造成危害,所以屬下便自作主張的給主子在這縣衙裡落了籍貫。
請您過目。”
為首的麵具男沒有媳婦,也沒跟女人接觸過,自然感受不到小竹子的蕩漾之情,隻是在妙妙看完那些銀子之後,將主子交代的另一件事情也一並辦了。
早在人家說接受後,他們也就跟著站起身來了。
此時,更是靠前了兩步,遞給妙妙一本黃色的冊子。
看著做工也算精細,明黃色的冊子封麵上寫著【平安鎮保甲丁口簿】,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東西。
而後就看到麵具男直接用手掀到了“淩妙妙”這一欄上,但名下有著新添加的朱筆小字。
【表弟蕭雲舟,年十八歲,籍屬鄰縣青山鄉,因災投親,業農。】
上麵不僅有縣衙主簿的蠅頭小楷,末頁甚至還印著半枚模糊的“平安鎮裡正”的私章。
“您放心,這些都是真實有效的。
我們這邊是按照主子母係族譜改造了文書,說恩人您的母親與主子的母親是堂姐妹。”
說到這裡,為首之人又遞過來一個冊子,竟然是一本族譜的抄本。
【陸氏女嫁青山鄉蕭門】的旁注下,用褪色的墨筆寫了蕭雲舟的生辰八字,與妙妙的生辰八字竟然直接差了一歲零一個月。
“您放心,官府那裡我們也已經打點妥當了,之後我們會直接讓人做出主子逃亡臨縣的線索,將那些人都引走。”
妙妙捏著黃冊的手指都在微微的發顫著,紙頁間散發出了一絲絲黴味,顯得存放時間似乎已經有些時日了。
“表弟?這倒是不錯的說法。”
妙妙抬頭看向了一旁的蕭雲舟,看他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心底隻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是,他不是未來的權臣嗎?這些事情真的是他的下屬自己獨善專權做的嗎?
但不管如何,這事情,人家都做了九十九步了,自己能做的就是邁出這一步。
“好,那就按你們說的做吧。”
之後的日子,似乎一切依舊照舊,但蕭雲舟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胡思亂想了。
隻是,新的問題也來了,她這個小弟開始黏著她要一起去鎮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