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指尖做筆,在自己尋找了幾次才找到的位置上劃出了道痕跡,而後才又將耳朵貼上,閉著眼感受那輕緩的呼吸。
在這棟房子裡,暫時他隻接受她和他,等她的眼裡再多一些自己,或許他可以讓那些下人們入住進來......
但任何試圖勾引她,接近她,甚至可能會吸引她的人,無論貴賤親疏,都將成為亂墳崗裡的一員。
蕭雲舟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壞人,經曆了家破人亡之後,他是在做為國為民的好事,卻也手中沾滿了敵人的鮮血。
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珍寶,誰想要搶走,便是他的敵人。
而麵對敵人,自然是要施展雷霆手段.......
她隻需要住在被他一手打造的新家裡就好,永遠隻看得到他的風光霽月,不要看到他身後沾染的血腥與黑暗......
翌日,清晨的露水還凝在青石板上,蕭雲舟已經踩著板凳在給窗欞刷桐油了。
妙妙抱著剛漿洗過的被單走過,看見他袖口挽到了肘彎,露出的小臂上甚至還沾著斑駁的漆點。
曾幾何時,這雙隻握著毛筆與書本的手,現在卻也能熟練地用各種居家工具了。
“小心漆味嗆著你。”
蕭雲舟回頭,鼻尖甚至還沾了點桐油,笑的溫和,眼眸裡的笑意都要流淌出來了。
妙妙遞過濕帕子,指尖甚至還觸到了他掌心新磨出的繭子。
那是他在自己身邊後,劈柴時候磨出來的。
陽光穿過新刷的窗欞,在他發間落下了細碎的金斑,讓她突然就想起那個倒在淺灘一副要死掉模樣的蕭雲舟了。
變化太大了,以前看著還是個柔弱的,驕傲的小公子,現在看著倒是有幾分接地氣了,甚至舉手投足間還多了幾分沉穩的味道。
不過今天家裡不僅僅有他們,蕭雲舟一大早就出門找人來送了書籍,此時兩個漢子正抬著書箱在叩門,還有人在門口給安裝匾額,一切似乎在妙妙睡夢中,蕭雲舟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淩府?是不是有點.....”
妙妙感覺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姐姐姓淩,那這裡就是淩府。”
蕭雲舟放下刷子看向了妙妙,語氣裡帶著不容質疑的溫柔。
“我是姐姐的弟弟,也是姐姐的,這個家自然是姐姐管。”
蕭雲舟回頭,不管妙妙有沒有聽出他的意思,耳尖到底沒忍住的紅了。
午後,院落裡的多數調整已經結束了,隻蕭雲舟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又敲敲打打了一會兒。
妙妙不知道,在那被他指尖劃過的地方,此時被削薄了不少,甚至還多了幾個不經意的孔洞,打眼的人十分的會打,多一分便穿透了牆壁。
現在便是那薄薄的一層牽扯著,搖搖欲墜,但到底那聲音可以透過牆壁更清晰的傳到蕭雲舟的耳邊了......
下午,妙妙跟著蕭雲舟來到了書房,就看他在中間的大桌子上放下了一個不小的平安鎮商鋪布局圖,這還是他自己畫的。
這些天,他跟隨著她在平安鎮走街串巷的,竟然都讓他記住了地形以及商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