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找個地方坐著吧，這巷子裡麵就是昨天吃飯的那家店了。
妙妙眼睛好，正好幫我盯一會兒這家店，看看昨天那個矮胖子有沒有來。”
妙妙點頭，跟著陸景行在石階上坐了下來。
早市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昨晚飯館的那條巷子裡都擠滿了擺攤的攤販，一直擺到了出來後的整條街，人多，攤位多，煙火氣十分的濃鬱。
兩個人慢悠悠的吃著栗子看著不遠處，像是坐著品嘗食物，倒也並不會顯得突兀。
妙妙剛準備再低頭剝個栗子，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不遠處的飯館裡走出了一個男人。
“陸大哥，你看那日是不是飯館的老板？”
夏日穿的都單薄，妙妙情急之下用胳膊肘碰了碰陸景行，讓陸景行下意識的滾動了下喉結，順著妙妙的眼光看向了不遠處。
那個叫老張的男人正拎著一個菜籃子從胡同裡鑽出來，籃子裡還躺著幾顆青菜和一塊五花肉，看著像是尋常準備出門才買的樣子。
隻是陸景行的經驗豐富，看對方走路的時候肩膀微微的內扣，眼睛還飛快的掃過周圍，那股子警惕的勁兒就不像是買個菜該有的。
他知道最近縣裡沒有什麼大事，為了引蛇出洞，昨天跟小錢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悄咪咪地說了，讓小錢在招待所大嘴巴了一下。
趁著找彆人了解情況的時候，順便以一副羨慕將自己軍區的領導過幾天可能要來縣城開一個內部會議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可能需要在這裡選址，看要不要建軍工廠。
這些敵特，非一般的消息是不會暴露自己的，有些甚至還能隱藏幾十年，如果沒有一個值得說出去甚至是用到的消息，他們不過就是普通的壞人罷了。
原本，陸景行以為撒了魚餌，收網怎麼也得到了明天了，卻沒想到昨天下午才說出去的話，現在老張就收到了消息？
“嗯，我看到了，我們工作的時候經常要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至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妙妙點點頭，繼續剝著栗子，指尖沾的的糖霜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陸景行感覺自己有點失策，帶著小姑娘在身邊，明明是有任務的，可心思卻總是不自覺的放在她的身上，連她指尖的糖霜，都讓他莫名的有食欲。
明明剛剛已經喝過水了，現在卻開始有點渴的厲害。
“陸大哥，你看他的菜籃子裡的那塊五花肉，皮上都沒蓋章啊。”
妙妙忽然湊近，現在的肉並不好買，但對方籃子裡放了這麼大塊的肉，卻沒有蓋章，就乖乖的。
陸景行跟著看了過去，距離不遠，倒是能看到這些細節部分。
國營肉鋪的肉是必然要蓋章的，私賣無章肉要麼是病豬，要麼是走後門來的。
他不動聲色的往老張那邊瞥了眼，對方已經開始跟菜販子討價還價了，嗓門大的很刻意，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陸景行來酒店附近，主要是經驗使然，並非是掌握了老張的什麼犯罪證據，隻是一個縣城裡，有上線必然就會有下線。
而一個好色無能的紡織廠主任，為什麼要經常在一個酒館裡吃飯呢？
早市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時不時的有挑著擔子的貨郎從他們身邊經過，銅鈴鐺晃出了清脆的響聲，恰好掩蓋了兩個人的低語。
“妙妙可真棒，觀察的真仔細。”
陸景行誇了句，看小姑娘被誇的一副有點小驕傲的模樣，想摸摸她嫩白的臉，最後卻克製著，給妙妙手裡塞了一顆剛剛剝好的栗子。
“獎勵你的。”
栗子塞進了妙妙的掌心，陸景行隻覺得小姑娘的手，軟的像是團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