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所有的任務都有犧牲的可能,尤其是這種救災,水火無情啊。
說不準是哪塊鬆動的石頭,或者突然的暗流,不過好歹現在不是打仗的年代了。”
看妙妙的表情緊張了下來之後,劉姐到底沒再往下說。
但劉姐的話確實讓妙妙的心沉到了穀底。
還是那句話,她一直知道陸景行的工作危險,但從沒有這麼真切地感受到。
尤其是清楚他是氣運之子,必然能夠化險為夷,可此時的擔憂卻依舊像是被潮水淹沒,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有十多天沒有他的消息了,要是以前,但凡有點時間,他必然會跟她聯係的......
之後的日子,妙妙總能從旁人的隻言片語裡拚湊出救災的艱難。
聽炊事班的師傅說,前線的戰士們常常一天隻能吃一頓熱飯,其餘時間全靠乾糧充饑;聽通信兵說,信號時斷時續,有時候為了傳一條消息,得冒著雨在泥水裡跑幾裡地。
還有被送回來的傷兵說,陸團長為了堵住一處管湧,親自跳進冰冷的洪水裡,指揮戰士們扛沙袋,直到險情排除才上來,上來時嘴唇都凍得發紫。
每聽到一句,妙妙的心就揪緊一分。
她想象著陸景行在洪水裡浸泡的模樣,想象著他啃乾硬饅頭的樣子,想象著他可能遇到的危險,夜裡常常輾轉難眠,隻能一遍遍摸著那張寫著“等我回來”的紙條,在心裡默默祈禱。
半個月後的清晨,天終於放晴了。
後勤部跟大院都有消息傳出,說出去救災部隊已經開始回撤了,妙妙沒忍住也早早地跟著那些軍屬一起站在路口等著。
遠遠地,看到熟悉的軍綠色隊伍出現在視野裡,她的心跳得飛快,眼睛一眨不眨地在人群中搜尋那個身影。
可隊伍一點點走近,士兵們扛著旗幟、背著行囊,疲憊卻挺拔,她卻始終沒看到陸景行。
起初她還安慰自己,或許他是走在後麵,可直到最後一個士兵也過了路口,那道熟悉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妙妙的臉一點點的開始變的蒼白無比,指尖冰涼,腦子裡開始嗡嗡作響,張姐那句“所有任務都有犧牲的可能”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這是妙妙極少體會到的情緒,聖母族雖然叫聖母,其實卻更像是無情的神,憐愛著每一個人,卻又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亡而心痛。
可現在,妙妙在明知道陸景行是氣運之子不會有差的情況下,卻依舊開始緊張到幾乎有些站不住腳了。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嫂子,您怎麼在這裡啊,我剛剛去家屬院找你,隔壁的李嫂子說你在這裡,我才趕緊過來的。”
妙妙因為這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過頭去,看到的就是陸景行的警衛員錢哥,他身上汗帶著泥點子,臉上滿是疲憊。
“錢哥,陸景行呢?”
妙妙的聲音發顫,但身子骨站的筆直。
小錢看著這樣的小嫂子,到底心裡鬆了口氣,就怕小嫂子不聞不問,那他們陸團的感情才真的是喂了狗了。
現在看來,倒是皆大歡喜了。
“陸團沒事兒!就是受了點傷,在軍區醫院呢。
搶險結束的時候他堅持要先讓戰士們回來,自己留到最後處理收尾工作,剛才才被送過去。”
懸著的心驟然落地,妙妙卻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錢哥把她扶穩,才開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