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觀春:你們平時……
天點橘:就是普通生活,我跟我媽我爸三個人,每年過年所有人見一麵,但現在我已經兩年沒回去過了。
仵觀春:你們家有……
天點橘:我這一輩有……
天點橘想著。)
天點橘:一百……一百多個吧,具體我也不知道。
仵觀春的嘴又張開吸進去了一口氣。)
仵觀春:那你排多少啊。
天點橘:你說年齡……大概在中間吧。就是那樣。
仵觀春:那你們……都記得住對方的名字嗎?
天點橘:壓根沒叫過啊,還用記嗎,就是跟……就你過年去了一家你完全沒印象的親戚家一樣,隻不過你把數量擴大二十倍,就那種感覺。
仵觀春:……感覺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彆。
天點橘:是啊,就是人那點事兒,整天吵來吵去的。
仵觀春沒再問了。這裡外麵很多車輛和人。)
仵觀春才反應過來,停下腳步。)
仵觀春:怎麼都走出來了,你車還在停車場。
天點橘:我再進去。
仵觀春:那我回了。
天點橘:明天見。
仵觀春往前走了。)
.
葉守魚躺在黑暗的房間裡,閉著眼但沒有睡意,頭腦發脹。)
葉守魚:[是我先找到了仵觀春。]
葉守魚:[都那麼久了,我們才發現原來如果發生了這種事,能依靠的隻有眼前這部水瓶儀。]
葉守魚:[它沒有用啊,水瓶儀上可以看到其他成員的定位,可是如果那個人把水瓶儀關閉,我們拿著它能乾什麼呢?]
葉守魚:[如果蛇穴把仵觀春帶走,當然不會讓他的水瓶儀開著了,這東西有和沒有有什麼區彆呢?]
葉守魚:[俱樂部的做法讓我們想發火的心情全被折騰掉了,我們能得到的唯一一條信息就是是綠蜥讓蛇穴的人去帶走的仵觀春,彆的我們什麼都得不到了。]
葉守魚:[綠蜥那幾天還在正常參加演出,我們還要負責監督表演,我都不想再回憶一次我們那七天的心情了。]
葉守魚:[俱樂部的態度很奇怪,如果是不當一回事就算了,他們不僅如此,還刻意在阻撓我們,繞來繞去分彆問我們一堆沒用的問題,我們被盤問結束以後一起對了一下,問的都是那幾個問題,“仵觀春私下和彩虹蛇有接觸嗎”“你對彩虹蛇的看法是什麼”“如果俱樂部也有彩虹蛇,你能接受嗎”。]
葉守魚:[我們四個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在暗示植擇清嗎,可是是俱樂部要求我們瞞著其他人的啊,怎麼還自己暴露起來了。]
葉守魚:[他們五個因為不知情,沒有聽出來多餘的意思,我們四個單獨交流了一下,植擇清竟然也是被這麼問的,我們三個還以為他是在順著大家說。]
葉守魚:[植擇清說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隻好當做自己不是彩虹蛇,那樣普通地回答了。]
葉守魚:[昌組沒有給我們許可,我們拿不到任何能應對彩虹蛇的符號,更不可能擅自行動,那是違反協議的,我們都會被退組,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等著。]
葉守魚:[接下來就是提要求、滿足要求、再提要求、再滿足要求,最終拖延時間。]
葉守魚:[昌組說不能影響我們的正常活動,所以我直接去聯係了其他片問能不能把我們的活動接走,都答應了,昌組卻不做任何解釋地拒絕掉了。]
葉守魚:[我們徹底不知道昌組這是在乾什麼了,不需要他們幫忙,我們自己去找,不會影響正常活動,這樣還不行,還是不允許我們做任何事。]
葉守魚:[這樣拖著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我那個時候真的快瘋了一樣,我說退組就退組吧,然後就衝到符號庫拿了焚燒槍和魔芋。]
葉守魚:[符號庫在一樓,是下了樓梯往右走,走廊最後一間。我們平時用的活動室和休息室都在五樓,其他要用的房間都是五樓開始往上的。回組這棟樓一共有十二層,評價用的房間就在頂層。五樓以下的燈平時不開,都是完全黑著的,如果有人下去會有自動感應的燈亮起來,很昏暗,是藍色的光,類似於海洋館裡玻璃隧道裡的燈光。如果要開正常燈光,需要去門口拉電閘。]
葉守魚:[杏少琢下來把我攔住了,我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大勁,他平時看著完全不是那樣,抓著我的兩隻胳膊說再動一下我就把你關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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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我沒管他,還是要走,他就一腳踹翻了一張摞著厚厚高高好幾遝廢紙的桌子,紙堆灑了一地。那張桌子平時要挪動一下都不容易,我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葉守魚:[而且他近視挺嚴重的,平時都是戴隱形,但有時會在辦公室把隱形卸掉換成框架,那天他是戴著眼鏡的,被昏暗的藍光照著,跟換了個人一樣,我隻覺得很陌生,好像他整個人比平時更關心人了,結果卻做出那麼讓人恐懼的事。]
葉守魚:[我真的被嚇到了,一直站在那裡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伸出手,我有些顫抖地把符號交給他了,然後動都不敢動,他繞過我開始收拾地上的廢紙,最後還是山齊聲握住我的胳膊把我帶出去的。]
葉守魚:[聽到符號庫的動靜,都沒有人敢過來,但山齊聲好像沒有覺得害怕,就是很平常地走過來帶我走了。]
葉守魚:[植擇清也不知道杏少琢還會這樣,他也不害怕,但是似乎因為杏少琢平時對他冷淡的態度,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和杏少琢有過多接觸,所以他一直在那裡很猶豫該不該過來。]
葉守魚:[我記得我過了一會兒好像哭了,也許因為我都沒有被發過火吧。然後越哭越厲害,有種很不想被人看到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那樣。]
葉守魚:[闊當燕覺得看我這樣特彆替我感到氣憤,所以他直接去跟杏少琢說了,說我哭得很難受,覺得杏少琢不應該這樣。]
葉守魚:[杏少琢在那裡專心收拾東西根本沒聽到我這邊的動靜,他過來的時候特彆驚慌,沒想到我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當時真的覺得太難受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葉守魚:[他讓所有人都出去了,跟我說他隻是想保證我的安全,他以為按我的性格用這種方法是最有效的。]
葉守魚:[……我都不知道我什麼性格。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說因為覺得我膽子太大了,不這樣我肯定不會當回事,而且他以為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葉守魚:[我很無法理解這段話,他說的和我完全不一樣,我沒覺得自己膽子大,也沒覺得自己神經粗大,不是他說的那種不用狠方法就壓不下來的人。]
葉守魚:[他跟我道歉了,說真的沒想到會這樣,然後安慰了我很久,跟我講如果去了不是退不退組的問題,蛇穴不一定會把我怎麼樣,也許我的隨便一個舉動會激怒到蛇穴,到時候反而會讓仵觀春很危險。]
葉守魚:[……我們都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所以俱樂部不讓我們去其實是為了保護我們嗎?而且聽上去……俱樂部很了解蛇穴?]
葉守魚:[然後文過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消息,說昌組其實早派人去和蛇穴談了。]
葉守魚:[一邊攔著我們,一邊自己去找,又什麼都不告訴我們……]
葉守魚:[我們都無法確定文過之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問他怎麼知道的,他說他認識幾個昌組的人。]
葉守魚:[他認識昌組的人真的很突兀,他連我們都不多說話,為什麼會認識跟他從地位上不平等的人。]
葉守魚:[我們暫且相信了,因為也確實沒有彆的辦法。這樣到了第七天早上,仵觀春的水瓶儀突然有信號了,昌組也同意我們去找。]
葉守魚:[就是在離回組不遠的一個普通小區裡,裡麵有幾十棟樓,每棟樓都隻有六七層高,沒有電梯,我們分開拿著各自的水瓶儀在裡麵找,定位並不清晰,而且顯示不出具體路線,所以其實水瓶儀還是沒有什麼用,我們隻是知道了那個大地點而已。]
葉守魚:[隻能挨家挨戶地找了,體能消耗得很快,可我們也不能休息,晚一秒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葉守魚:[我先找到了。我上到一處中間平台,上麵那戶門竟然大開著,我直接爬上樓梯走了進去。]
葉守魚:[一個人也沒有,客廳有幾處玻璃碎片,地板上有茶水的印跡,布局上就是個普通的家。]
葉守魚:[我們後來問小區物業了,那戶是幾個人合租的,住了十幾年了,今早退的租。]
葉守魚:[我往裡麵走,主臥的門開著,仵觀春側躺在床和衣櫃之間的地板上,我跪下來叫他,他睜著眼但是沒有看我,淚水一直流出來。我用水瓶儀給其他人發消息,告訴他們已經找到了,然後問他身上哪難受嗎,有沒有受傷。]
葉守魚:[他說不出話。我能感覺到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所以我沒問了,大概看了一眼他身上,沒有傷痕。]
葉守魚:[那個房子的所有窗戶全被封起來了,封得很隨意,鐵欄杆七橫八豎的,但很牢固,不可能打得開。]
葉守魚:[我問仵觀春能走嗎,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下表情痛苦了起來,雖然沒有出一點聲,但哭得整個上半身都顫抖了起來。]
葉守魚:[我感覺他應該不想被看到吧,就沒有讓其他人上來,等他的情緒麻木下來,問他要讓其他人上來嗎,他好像眼神有點反應了,我就扶著他慢慢坐了起來,然後他自己站起來能走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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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魚:[那天陽光很大,我們的身上都被烤得發燙,他下去以後其他人隻看出來他哭過了,彆的什麼也不知道,一路回去在車上他也沒說話,什麼反應也沒有。到了家我把他送上去,他自己把衣服脫了,在床上躺下閉上了眼。]
葉守魚:[我給他把窗簾拉上,在房子裡找所有的刀具。那是個單間,他東西也很少,很快我就拿上剪刀和裁紙刀走了。然後過了幾天他就回到了回組,沒提過那七天的事,也不想請假休息。]
葉守魚:[昌組也沒再找過他,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葉守魚:[我們不想讓他知道昌組那七天的做法和態度,所以為了不說漏,儘量不提昌組,也不在他麵前表達對昌組的任何不滿。]
葉守魚:[……我們能做的真的很少啊,就是這麼沒辦法,手腳長在我們自己身上,卻一點行動也做不出。]
葉守魚:[經曆了那次,每個人的狀態都變差了,而且不能多說,已經不能再提了,我們絕對不想被他知道。]
葉守魚:[也不知道這樣下去還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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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周日2045
〈車內〉
杏少琢戴著眼鏡,眼睛因為打了哈欠有點濕潤。他坐在駕駛座位上看著前麵。)
周圍車都堵著不動。)
杏少琢:還好戴框架了,這一路堵到明天去了。
杏少琢:你什麼都不帶嗎。
植擇清坐在副駕。)
植擇清:後天就回來了。
杏少琢看著前麵。)
杏少琢:今天啥情況啊。
植擇清拿起腿上的手機按開鎖屏。)
植擇清:今天元宵節。
植擇清按了鎖屏把手機放下了。)
杏少琢:元宵節有啥可過的。
杏少琢看著前麵。)
植擇清:[本來明天是我自己去的,昌組那邊會有人在機場接我。他剛給我發消息說他已經在宿舍外麵了。]
植擇清:[我那個時候剛吞了半個電飯煲的米飯,準備催吐,隻能趕緊把證件裝包裡就出去了。我們現在是上下級關係,沒辦法讓他多等我。]
車稍微動了一下。)
但是又停下了。)
植擇清:[明早他跟我一起去,後天也一起回來。]
植擇清:[他說我現在還沒成年,還是他帶我去。]
植擇清:[我那個編出來的生日是五月的,但我平時都直接按年份算年齡,也就是元旦那天。]
植擇清:[所以要到後年一月一以後我才能自己單獨去外地。]
植擇清:你走不走得開。
杏少琢沒說話。)
植擇清:……抱歉。
杏少琢才反應過來。他隻是剛才腦子放空了沒注意聽植擇清說話。)
他也不知道植擇清道歉乾什麼,就繼續說了。)
杏少琢:那不是還有一個外組長嗎。
植擇清:[我問他這種問題,他會覺得生氣吧。]
植擇清:他腰現在咋樣了。
杏少琢:那沒辦法。就那樣了。
杏少琢:他小時候壓傷了一回,幾天就好了也沒停他的課程,然後越來越疼,過了幾個月才去醫院看,就說根治不了了。
植擇清:那他咋練的這麼多年舞蹈。
杏少琢:他就是那樣。他不可能放棄。而且他有天賦,一做比彆人強那種感覺太上癮了。
植擇清:那你的天賦是什麼。
杏少琢:開車。
杏少琢:我要是不乾這個了就去給彆人開車了。
植擇清:開車也要和人交流吧。
杏少琢想了一下。)
杏少琢: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都要和人說話。
植擇清看向杏少琢。)
植擇清:剩下百分之一是什麼?
杏少琢:……總會有吧。
植擇清看向前麵了。)
前麵路邊有很多花燈。)
植擇清看著,眼睛完全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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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少琢在開車,這裡路已經通暢了,開得比較快。)
植擇清往左轉過身看向後座,上麵堆滿了亮著紅黃燈光的花燈,朦朧的。)
植擇清:[杏少琢把一個推車上的花燈全給我買了。]
植擇清:[我說我就是看看,沒想要。他說拿回去隨便玩兒,過兩天不喜歡了扔了就行了。]
植擇清轉過身。)
植擇清:[哎……]
植擇清:[這得多少錢啊。他又不是我監護人,白給我買這麼多東西。]
植擇清:[我已經覺得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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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5日周一730
〈飛機〉
杏少琢和植擇清坐在靠後的位置,靠右邊窗戶。)
杏少琢坐在外麵。)
杏少琢:我沒給你說過我跟人說不了話吧。
植擇清:昌組跟我說的。
杏少琢:他們還跟你說這些?
杏少琢很驚訝。)
植擇清:說你給他們說一看見人就想死,為什麼人類還不毀滅,你有次在他們辦公室把他們半包抽紙都哭完了,都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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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少琢:……
杏少琢嘴唇好像要張開,又合住了。)
杏少琢:他們還說啥了。
植擇清:說你剛進俱樂部的時候天天哭,眼睛老是紅的。
杏少琢:……
杏少琢轉過頭不問了。)
植擇清:[他那個時候跟我一起進的俱樂部,然後昌組把他調來回組了。]
植擇清:[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這個呢,聽昌組說他那個專業挺好的。]
杏少琢看向植擇清。)
杏少琢:他們要是跟你說你覺得不舒服的話,就要告訴我。
植擇清:我知道。
植擇清:[他一直在跟我這麼說。]
杏少琢看著前麵,植擇清看著杏少琢。)
飛機上還有很多座位空著。)
植擇清:[也不能在他家催吐,所以昨晚我沒吐。]
植擇清:[真難受啊。]
植擇清:[想趕緊落地。]
植擇清嘴裡一陣犯惡心。)
植擇清:[哎……]
植擇清:[都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起飛呢。]
植擇清:[太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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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周二21:50
植擇清穿著拖鞋進了門,身上背著一個包,黃徹薑頭發還沒乾透,走到餐桌邊看著他。)
黃徹薑:有個你的快遞。
植擇清把包放沙發上。)
植擇清:我什麼都沒買過。
植擇清把外套也脫了。)
黃徹薑:不是你的嗎?
黃徹薑湊到桌前。)
黃徹薑:是你的名字,下午剛到的。
餐桌上是一份白色的長方形硬紙袋,有些被雨水打濕了。)
植擇清走過來看著,覺得很陌生。)
植擇清:這是信嗎?
植擇清看向黃徹薑。)
黃徹薑:[我第一反應想的是什麼資料,他為什麼覺得是信。]
黃徹薑:可能是文件。
植擇清左手拿起來。)
植擇清:[有我的姓名住址電話號碼,但看不到任何對方的信息。]
黃徹薑在桌邊拿涼水壺給杯子裡倒水,沒看他。)
植擇清看向黃徹薑。)
植擇清:為什麼沒有寄件人?
黃徹薑:有隱址寄件。
黃徹薑端著杯子看著他。)
植擇清拿著硬紙袋走到電視櫃,彎腰拉開抽屜,從裡麵取出剪刀,整齊地在上麵剪開了一條。)
他取出裡麵的東西,是一個棕色信封,空白的。)
黃徹薑:還真是信……
黃徹薑沒再看了,往房子裡麵走了。)
植擇清用剪刀同樣整齊地剪開信封,把裡麵的信紙取出來了。)
他彎腰把剪刀放回抽屜裡,合上抽屜,打開了那張信紙。)
植擇清:……
隻看了不到兩秒,植擇清就大腦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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