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0月1100
天點橘穿著正裝坐在婚禮會場裡。耳邊一直有人聲。）
天點橘：[今天是……誰的婚禮啊。]
天點橘看著自己前麵的那些桌子。）
都大小不一。）
天點橘：[按人數訂的。我坐的這桌是最小的。]
天點橘：[奶奶爺爺今天沒來。]
天點橘這桌的另外兩張椅子是空著的。天點橘拿起圓桌上的小卡片看著。）
天點橘：[……這誰啊。]
天點橘對上麵的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雙親過來拉開椅子坐下了。）
天點橘看向右邊的母親。）
母親頭發在腦後盤起來了，柔軟光亮。）
天點橘：今天誰結婚。
母親兩隻胳膊肘立在桌上手裡玩著一小段不知道從哪來的緞帶，看向對麵的父親。）
母親：今天誰結婚。
父親：……咱倆剛跟人說完話。
母親：對嘛問你誰呢。
父親嘴唇挨上看著母親不說話了。）
天點橘知道父親這個反應什麼意思。）
天點橘：[他本來知道，母親突然一問他又亂了。]
父親看了天點橘一眼。）
父親：你哥。
天點橘：[噢。我這一輩的。]
天點橘：[我下麵那一輩最大的都上五年級了。]
天點橘：[天啊。]
天點橘左後方有一桌有幾個人落座了。）
一個人看起來年輕卻穩重。）
天點橘：[那是接班的那家。]
天點橘：[跟父親一輩的，比父親小十一歲。]
天點橘：[那個人最大的孩子今年也上五年級，跟我一輩的。]
天點橘：[但他的孩子裡可不一定能有人接班。]
有綹頭發垂到父親肩上。）
母親嘴角稍微起來，給那個人表情比較好地示意了一下。）
那個人直起腰，父親轉過身臉上笑著和她說話。）
看起來並比天點橘大不了五六歲。）
天點橘：[那是父親親妹妹。]
天點橘：[父親六五年的，不知道他妹妹多大。]
天點橘：[應該隻差一兩歲，我知道兩個人從小關係真的特彆好。]
天點橘：媽媽。
天點橘叫了一聲。）
父親的妹妹跟他抬起手輕輕揮了揮手。）
天點橘：[嗯。這是我家的規矩。]
父親的妹妹離開了。）
天點橘：[隻要是家裡人，一律叫媽媽或者爸爸。]
天點橘：[再往上就是奶奶和爺爺，不是家裡人的，正常按關係叫。]
天點橘：[我要叫父親的同輩人全部媽媽或爸爸，外人正常按稱呼。]
天點橘：[那麼反過來，我這一輩人可以全部被視作父親那一輩人的孩子。]
天點橘：[我家沒有變成彆人家的，生出來必須是家裡的人。]
母親：我也好想養隻貓。
母親看著手裡的緞帶說。）
父親：你養。
父親眼睛看著眼前其他地方。）
母親：太花錢了。
父親：你知道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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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把那小段紫色的緞帶鋪在桌上，左手食指輕輕壓住，用右手食指一下下把它在白色桌布上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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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要不想辦法省省。
父親：你能省出來我沒意見。
父親視線看著眼前一邊。）
母親捋著緞帶。）
天點橘眼睛不眨對著前麵放空。）
天點橘：[剛進來婚禮會場的時候有個小孩兒懷裡抱了隻貓，母親多看了好久。]
天點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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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0
都在吃飯了。）
天點橘用筷子夾著盤子裡的芝士蛋糕，夾下來一大塊兒送進嘴裡。）
天點橘：[我不常吃芝士蛋糕。對芝士沒啥特彆的感覺。]
天點橘：[但今天這個比想象中好吃太多了。]
天點橘餘光看到雙親都沒動蛋糕。）
天點橘：[今天這一上午下來得浪費多少吃的。]
天點橘邊吃邊望向其他桌。）
天點橘：[好想再吃一塊兒。]
天點橘：[我說的是一整塊兒，圓的，大的。]
天點橘很快就吃完了，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紙擦了下嘴。）
天點橘：[這都是定的廚房自己做的，再沒機會吃到一樣的了。]
天點橘：[哎……]
天點橘拿起桌上的透明涼水壺，給自己杯子裡倒檸檬水。）
旁邊有些人在朝後邊看。）
會場裡不知怎的一下安靜了，也沒人說話了，都在往後邊看。）
天點橘也轉過身朝後看去，他的雙親也朝那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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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遠的地方有兩個人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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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點橘：[哇……]
天點橘：[還能看到這種啊。]
天點橘把腿挪過去，側著坐在椅子上朝那邊張望著。）
天點橘：[其中一個是今天結婚的那個人，另一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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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點橘：[看起來是同輩人，但肯定不是親的。]
都不怎麼吃了，朝那邊看著。）
這裡能聽到幾句罵聲，但聽不到具體說了什麼。）
天點橘：[我家這個家庭就是這樣，同輩人之間比陌生人還提防，也有的關係差到真的一見麵就想打架，但親的會感情濃厚到難舍難分，我知道有的"幾個人之間會走到哪都要抱到一起，覺得自己的就是其他人的，成年了也還那樣。]
但是最前麵的一些桌子並沒有發現發生了什麼，還在吃著飯。）
那兩個人拉扯著出了會場了，逐漸看不見了。）
天點橘轉過來麵向餐桌，其他人也都慢慢坐好了。）
天點橘：[哪有人攔。攔了攢著下一次就往死裡打了，還不如愛打就打。]
天點橘：[也真奇怪啊，打架又不能多拿錢，真就互相討厭到那種程度了嗎。]
天點橘拿起筷子，又夾了一條裹著醬汁的牛肉吃了。）
天點橘：[突然胃口又開了。]
天點橘：[……不是吧……]
天點橘：[我好陰暗啊。]
天點橘稍微看向左邊。）
似乎表情都看起來舒暢不少，動筷子的動作幅度也都比剛才大了。）
天點橘咽下去，又端起碗在鍋裡舀紅棗枸杞豬肚湯。）
天點橘：[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啊。]
天點橘舀了兩勺半，碗滿了，他放下碗拿下勺子開始喝。）
天點橘：[下一輩誰接班，是由上一輩人共同決定。]
天點橘：[接班人無法決定下一個接班人，也沒有比其他同輩人話語權更大，都是平等的。]
天點橘：[上一輩那個接班人是現在的接班人的親生母親。我知道的就是現在的接班人確實能力突出到讓人和他說起話來就覺得自己像片腐爛的碎葉片，都和泥土攪和在一起要被昆蟲抬走了。他到底怎麼成功接上班的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一直被扔在學校裡。]
天點橘吃著嘴裡一顆甜甜的枸杞。）
天點橘：[家庭最早那代，也就是創立品牌的那個人，從生下來就在練摔跤，家人期望她在比賽中取得勝利。她是混血，一直在家鄉長大，二十五歲成功實現家人的願望後就來梨水開了自己的蛋糕店，二十六歲開始繁衍後代。]
天點橘：[那些就是第二輩。我是第四輩。]
天點橘：[第二輩的接班人她自己挑的，也就是現在的接班人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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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外〉
天點橘和雙親站在台階下看著一個人跟他們說話。）
——：來吧，她想你。
那個人在和父親說話，身上同樣穿著正裝，右肩上有點白色的毛絨沾上去了，雙親都和他說了幾句話。）
說著說著意思是要去了。）
天點橘趕緊插了一句。）
天點橘：姑父我下午回學校了。
姑父看向他。）
父親：放假呢回學校。
父親給天點橘說。）
天點橘：嗯，回去做作業。
空氣裡有潮濕的味道，稍微有點風刮著。姑父看向雙親。）
母親看向天點橘。）
母親：去吧，媽媽想你。
天點橘摸不準母親是必須讓他去還是在姑父麵前給下麵子。）
或者隻是為了在父親的麵前給父親的妹妹麵子，母親得把父親放在最上麵。姑父跟她壓根沒關係。）
天點橘：……嗯……
母親：去吧去吧。
雙親都讓他去，姑父也叫他，這是已經決定了。）
天點橘：[……好吧。]
〈家〉
天點橘和母親先進門了，父親去停車。姑父換了鞋進房子裡麵去了。）
父親的妹妹：看這是誰呀。
天點橘在心裡無感情地笑了兩聲。）
天點橘：[我討厭小孩，所以就不讓他出現在畫麵裡了。]
還好母親已經在彎下腰說話了，三人相處得很好。表麵上的。）
天點橘去沙發坐下了。）
天點橘：[母親是真的想再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