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執事接過界晶,低頭一看,瞳孔微微收縮。
雖未多言,但他手指輕點,那柄黑槍自懸浮浮台中徐徐飄起,幽芒沉沉,如霧中遊龍,槍鋒緩緩靠近秦宇。
“歸你。”
話音落下,界晶符隨之被收走,化為一絲魂紋流入仙殿後台,而秦宇則將那柄槍收入識海。
自始至終,無驚天動地之象。
但秦宇卻能感受到——這槍之中,那潛藏未醒的界魂印記,微微震顫,像是終於被喚醒的一道古魂,在寂靜中睜眼。
他沒有再看一眼執事,轉身離開。
身後,灰袍老者目光久久未移。
良久之後,輕聲喃語:
“千界宗的外門弟子中,居然有人——能喚動它,……”
兵器入手,魂氣自覺流轉,槍身內的一道界紋緩緩亮起,似有所覺醒,又似沉眠未醒。
他將槍收入識海,不再多看一眼。
轉身離開時,他目光仍淡淡:
“這世上,從來不是價格決定價值。”
“而是……資格。”
而在他離開的瞬間,界火仙殿最上層的一座秘鏡緩緩亮起,一位灰袍老者抬眼看著那“無評估”的槍被人取走,喃喃:
“幾萬年了……終於有人,再次觸碰它。”
走出界火仙殿,天闕之上界光更盛,夜色如墨銀交融,三千浮島之光傾瀉如瀑。
秦宇未歸宗,也未徑直離開,而是順著天階緩步而上,來到穹藏天闕主城東南隅的一片寂地。
此地無人,界紋封閉,屬於千界宗弟子對兵試練之地,夜間極少有人踏足。
他抬手一引。
“——現。”
嗡!
那柄沉寂在識海中的黑槍緩緩浮現,槍身幽黑如淵,尾如龍鱗,鋒如勾月。
“無名。”
秦宇眸光冷靜,抬手一震。
黑槍脫手而出,直指前方三裡之外的一座試煉石峰。
轟——!
無聲破空,石峰未被刺中,魂力便先被洞穿。下一息,整座峰崩碎成百片,空間都未曾震蕩,便已歸寂如塵。
如潛淵幽影,一擊斷息。
“……果然不凡。”
“雖不如黑骨矛與環印共鳴,但足以行走此界。”
他伸出手,槍鋒落入掌心。
在那空鉤形的冷芒之中,仿佛仍有些微未覺醒的魂印脈絡靜靜蟄伏。
“自今日起,你名為——逐幽。”
槍微顫,似在回應。
他眼中未有喜悅,隻有淡漠與隱伏的鋒芒。
“幽者,無聲。”
“逐者,不回。”
“你我,皆行深淵,不問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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