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蕊珊靜靜望著肩頭那隻靈動飛舞的萬彩冰蝶,七彩星點在她發間輕輕閃爍,她輕聲一笑,眸中透著堅定與柔和:“契魂神獸,已得其一。”
她轉過身,看向不遠處的秦宇,語氣中帶著清淺笑意與一絲急切:“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心淵大陸·鏡靈月穀,是時候為穆清晚姐姐尋找她的契魂神獸了。”
萬彩冰蝶也在一旁輕輕鳴動,蝶翼一扇,彩光如水漣漪,灑滿天地。
風起,雪止,極寒界壁身後的寒霜化作點點晶輝,踏向新的旅途。
鏡靈月穀,月色已臨。
【心淵大陸·鏡靈月穀】
月色如洗,夜空低垂,雲霧輕繞天穹,一輪晶瑩圓月映照在大地之上,將整個鏡靈月穀染上一層溫柔的銀輝。
千蕊珊站在穀口,輕風拂過她的長發,銀白月光灑落在她眉眼之間,與她身側那一隻化作掌心大小的萬彩冰蝶遙遙相映。
秦宇目光溫和,望向身旁的千蕊珊:“這裡就是鏡靈月穀……聽說,靈魂幻化屬性的超脫神獸,隻會在月輝潮湧之夜現身。”
此時,月穀之中,無數月花綻放,猶如琉璃水晶般晶瑩剔透,漫山遍野的光點隨風起伏,宛如星海墜落人間。月輝映照湖麵,微波不興,映出三人同行的倩影。整片穀地寧靜安然,如夢似幻。
千蕊珊低聲道:“這裡好美……就像心願落地的地方。”
秦宇微微一笑,目光投向穀心一處空靈之地,那是月輝最盛的位置。那裡,傳說中的「寂靈雪狐」即將現世。
寒月低垂,鏡靈月穀如夢初醒。
秦宇與千蕊珊踏入心淵大陸·鏡靈月穀的那一刻,便恍若穿行進了某種“不屬於現世”的境地。月輝如織,一道道冰藍光紋在空中緩緩遊走,不似星光,也非幻象,而是魂能所化的月息律動,靜靜灑落在古林與冰澤之中。每一步前行,都會引起腳下寒霧的輕輕波動,仿佛這裡的冰雪也有意識,在輕聲低語。
“好安靜……”千蕊珊望著眼前的銀林月霧,眸中浮現出罕見的柔和光芒,“這裡的魂息與極寒,不是殺意,而是……某種沉眠。”
秦宇微微點頭,這片鏡靈月穀的確並無敵意,但也並不親近。更準確地說——它在沉睡,整個天地都在等待某個時機,喚醒深處真正的存在。
兩人緩步而行,周圍林木皆為“霜魂樹”,樹乾透明如冰,枝葉卻似白銀纏絲,風過之處,葉麵會映出模糊影像,如同夢境閃回。在這片冰藍霧林中,他們無法使用感知搜尋,神識被月輝反射折斷,仿佛走入了鏡中之境,前後左右皆是迷離。
忽然,一陣淡淡鈴音飄來,仿佛某種遠古靈物的呼吸。
“聽到了嗎?”千蕊珊輕聲問。
“嗯。”秦宇神色微凝,青環在他識海中輕輕一動,一道青光勾勒出細微軌跡。
鈴音起處,魂花盛放。
那是一株懸浮在半空的冰雪靈花,整株透體冰藍,花瓣每一次緩緩張合,都會釋放出一圈圈銀白色的幻紋。這是【鏡月引魂花】,隻在通往鏡靈核心之地時浮現。
“看來,我們已走入鏡靈真正的入口。”
秦宇一手探出,光指輕點鏡月引魂花,花紋散開,冰霧悄然褪去,一道通往“鏡澤心界”的月紋光橋緩緩浮現,通向無儘月色深處。
這條光橋之路,將引導他們通往寂靈雪狐真正的棲息地—
月紋光橋之下,是一整片泛著柔光的鏡湖,而秦宇與千蕊珊,正沿著這條通向未知的橋影,踏入鏡靈月穀的更深層。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從踏上這條光橋的那一刻起,整個鏡靈月穀便開始了意誌封閉。一切外來感知無法傳入,一切魂識聯絡皆被割斷,這裡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獨境”。
鏡湖如鏡,卻非水麵,而是一整片“魂晶幻液”凝聚而成的魂境倒影。湖麵下映照出的,不是兩人此刻的模樣,而是他們記憶最深處的一幕幕過往殘影。
千蕊珊猛然一頓,她低頭一看,湖水中浮現出那年初入寒域秘境時的自己——獨身一人,負重而行,冰雪封心,不語不訴。鏡湖反映出的不是現實,是靈魂中最孤獨之刻。
秦宇也望向湖麵,那一刻,他看見了自己在黑骨祭壇上,少年身影獨立於萬人屍骨之間,那是一切“源環命途”的開始。
“這裡……不是幻術。”千蕊珊輕聲道,“這是在照見‘過去’……是心魂之映。”
“鏡靈月穀的每一層,都是一種魂感考驗。”秦宇目光沉靜,“如果我們沉溺其中,魂識將逐漸被鏡湖吸走,永遠困於這一片湖下的夢影中。”
千蕊珊點頭,腳步堅定向前,踏過湖麵之時,鏡中倒影倏然碎裂,化作萬點光塵,如破鏡殘影,被魂風卷入高空之中。
隨著他們跨過鏡湖,前方突然浮現出一整片花瀾之地。
那是一片無根之花海,白銀花瓣在空中緩緩旋轉,每一朵都如魂燈綻放,自帶寒芒。花海之中,浮現出無數晶化蝶影,在月色照耀下微微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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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寂靈雪狐曾經出現的幻影回廊。”千蕊珊仿佛能感受到那道熟悉又遙遠的氣息。
突然,一聲極其輕微的狐鳴從花海深處傳來,像是呼喚,也像是試探。
而那一刻,千蕊珊身旁的萬彩冰蝶緩緩震翅,竟主動飛入半空,發出輕柔而清靈的一聲回應:
“她……就在更深處。”
“真正的寂靈雪狐,從不以‘魂’現形,而是藏於九重幻境的最深層——”
“這是她留給真主人的試煉。”
鏡湖退,花瀾寂。
走出花瀾幻境,前方是一道極為狹長的魂穀,山壁夾峙,冰藤垂落,每一寸都封藏著透骨寒氣。此地名為雪靈之鏡,據說是鏡靈月穀最古老的一處魂鏡生地——不僅可映人魂識,更會激發內心深處未完成的心願與執念,予以具現。
秦宇與千蕊珊踏入魂穀的刹那,天地一暗,整個空間頓時靜止。空中的魂雪停滯在半空,時光仿佛凍結,而四麵魂石開始微微震顫,灑出碎碎鏡光。
“你感受到什麼了嗎?”秦宇望向身邊的千蕊珊。
她閉目靜立片刻,隨後微微睜眸,語聲輕若冰羽:“我看見……我小時候最想擁有的一隻白狐……她在我夢裡走過的模樣,就像……寂靈雪狐的雛形。”
“這就是雪靈之鏡的作用。”秦宇眼中露出微光,“它把你靈魂中最初的渴望,以鏡幻的方式重現於現世。”
就在兩人前方的雪地上,忽然浮現出一道晶瑩的光影輪廓——那是一隻約掌心大小的雪白靈狐,靜靜立於冰原之上,九尾纏繞如雪花盛放,身周纏繞著淡淡的冰藍花瓣光霧。
但就在千蕊珊伸出手的那一瞬,那道靈狐光影“咻”的一聲碎裂,仿佛從未存在過。
“幻象。”秦宇低聲道,“這隻是你心魂中的想象形態,她在試圖確認你是否真正具備契合她的資格。”
千蕊珊收回手,眼神卻並未動搖:“她在看我。她就在某處,凝視我是否能真正走完她設下的每一道幻境。”
“而我不會辜負她的等待。”
下一刻,整座雪靈之鏡的冰壁猛然震動,如同回應千蕊珊的意誌,從兩側裂開出一條細微的魂痕之徑,一道青藍色魂霧流轉而出,如絲帶般引領二人繼續向前。
這是一種極為稀有的魂獸共鳴。
那一刻,哪怕還未契合,寂靈雪狐也已開始回應她的真主之心。
月穀深處,雪光更勝。
而寂靈雪狐真正的存在,也越來越近了。
步入那道由雪靈之鏡裂開的青藍魂痕之徑後,天地仿佛隨之一轉。秦宇與千蕊珊眼前的世界,已不再是月穀最初的柔光清寒,而是一片毫無儘頭的幽藍霧原。
此地,名為——冰霧遺痕。
據《鏡靈古記》記載,此處原是萬載前一頭名為“永淵雪靈”的幻魂神獸隕落之地。其殘魂未散,意誌未滅,化為不絕冰霧,永封此域。而隻有真正能被「寂靈雪狐」認可的生靈,才可穿越這片遺痕,繼續踏入最終契魂之域。
“這裡的魂壓……比之前的雪靈鏡更重。”千蕊珊輕皺眉心。
她身後的萬彩冰蝶在此刻也不得不顯現原形,輕盈震翅釋放寒霜護環,阻隔四周那些近乎侵蝕神魂的幽藍魂霧。
“這是魂壓混雜寒印。”秦宇目光深沉,“若非你體內有極寒本魂,這一關,哪怕是界主境五階以下者,都會被凍裂識海。”
但千蕊珊並未後退,反而朝前一步,手掌按在身側冰壁上。
“寂靈雪狐的靈魂氣息……在引我前行。”
“冰霧之中,有她的印記。”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前方一團幽藍濃霧忽然翻卷,隱約有一道極小的狐影浮現,僅是短短一息,又被冰霧吞沒。
“看見了嗎?”千蕊珊眼神猛然亮起,“她……她真的就在前方。”
“但她在試圖引我……試圖帶我去她真正沉眠的地方。”
下一刻,她腳步毫不猶豫地邁入那團濃霧。
“等一下!”秦宇下意識想攔,卻發現那霧氣並非魂力可解,而像是某種與契魂者意誌綁定的獨有通道。
千蕊珊的身影,已被徹底吞入冰霧深處。
“這是她必須獨自踏出的試煉。”
秦宇站於原地,目光沉定。
萬彩冰蝶也回望秦宇,輕輕開口:“她不會有事的。寂靈雪狐……是女王之狐,她願意回應,便代表已認可珊主之心。”
說罷,蝶翅輕扇,灑下點點彩光,似在祈願,亦似在守望。
而冰霧之中,千蕊珊腳步堅定,氣息如雪,一步步踏入未知。
前方,一座銀白魂階,緩緩浮現。
這,是前往真正的「月輝魂影台」——也是寂靈雪狐最後契魂之地的必經之路。
她的腳步,從未如此堅定過。
千蕊珊循著那道銀白魂階前行,四周幽霧已然漸淡,取而代之的,是如銀沙般細碎灑落的月輝之光,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她與這條緩緩浮現的階梯。
這階梯,非石非冰,每一步踏上去,腳下便泛起一圈圈月華波紋,極為輕柔,卻直觸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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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魂感映照?”
千蕊珊心中悸動,那些月輝似乎正在一點點映出她曾經走過的每一道修行之路。
曾在幽穹冥宗的魂陣中磨礪,曾在極寒崖壁獨修《千寒秘典》,也曾在與秦宇並肩之戰中瀕臨崩潰又重拾意誌……
她愈走愈深,腳下的月輝也愈發亮烈,甚至浮現出一道道她魂識深處最真實的本質。
“你是在向我證明……我是我?”
千蕊珊心念微動,隱隱明白了這一切的本質。
這不是純粹的考驗,而是「寂靈雪狐」以本源魂識構建的“共鳴階梯”——魂映之階。
唯有靈魂純粹無偽者,才能步至最深處的——月輝魂影台。
終於,在最後一階月影落下時,她來到了那片平靜如湖的台域。
那是一處鏡麵般的空台,漂浮於月輝之海上。整座台域仿佛沒有實體,卻承載萬重魂壓,唯有心靈最澄澈者才能穩立其上。
而此刻——
一輪巨大而溫柔的魂月,緩緩自天穹浮現,月色如瀑,從虛空垂落,在台域之上形成一朵冰雪魂花。
魂花中央,一道小巧而優雅的白影,靜靜盤臥。
通體純白,宛若雪凝,無一絲雜色。
身後九尾微卷,被冰雪之花自然纏繞。
那正是——寂靈雪狐。
她並未睜眼,卻緩緩起身,望向千蕊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