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如界,恢弘如紀。
當秦寧真正跨入【問衍主城】的那一瞬,耳中便響起萬象轟鳴,非戰鼓,非鐘聲,而是千萬魂識彙流於天穹之上的問魂軌跡,交織成一種宏大的命音律波,宛如天道在宣言:
“此地,非凡土。”
“此城,非人界。”
“此為萬命所歸之問淵魂都——問衍主城。”
?
入目,是一座高達百萬丈、寬闊千域的大門,整麵城牆如九天倒掛星河,黑金色命題紋鐫刻其上,浮現出各類修者留下的本命問痕。
踏入其間,秦寧才終於真切感受到什麼是“主律·湮紀界之城”。
這不是一座凡人建造的城市,而是由億萬存在命題與魂力共鳴構築成的邏輯城市體係。每一磚一瓦,都如魂文在運行,每一座街道、台階、平台,皆處在“定義交換”中緩慢運轉,如命理機關般自洽運作。
?萬族共生·眾道並存
城中並非唯人族行走。
他目光一掃,便見三目魂靈、晶骨傀人、曜紋魂鳶、命殼浮龍、思象構靈……種種存在混居其間,他們或遊走於街市,或論道於角樓,或安坐冥思於問碑下。
這些修者並非混亂爭鬥,反而各守邏輯秩序,彼此雖異,然尊律而行。
偶爾一聲“魂問爭鳴”,會有命題法則自虛空浮現,審判是非,評定強弱。
?主城中央,是被譽為“天魂流市”的主街。
整條街橫跨主城四分之一的魂域,長達十萬裡,由魂玉鋪就,道路本身便是“邏輯穩定構麵”,上空浮有九十九層魂光浮塔。
街邊攤位、宮樓、殿閣、問台數不勝數:
?有販售“魂識殘引”的魂商:可吞入他人遺留之問魂殘片,窺見其未解命題;
?有開設“自命鑄文台”的命題術士:幫助修者構寫本命定義語式;
?有布設“思殤角塔”的魂煉者:將情緒具現為煉魂靈藥;
?更有極道論師擺下命題擂台,一言斷生,一問破識。
他抬頭望去,主城上空並非一片蒼穹,而是一座座浮空問塔倒掛於天頂,如群星墜落。
每一座問塔,都是命題對照殿之一。修者若能登塔三層,便可在城中獲得“論權”;若登至第九層,將可在問衍城內擁有定義者之位——一言可令命法生效,一句可令術理逆轉。
?街頭有命師在論道辯魂,街尾有少年初悟命語蹣跚而行;
巷中有傀靈靜立不動三年,等待一句“我是誰”;
台上有魂裁者重構技法,引萬術歸空,再落一筆書“無用”。
這一切,熱鬨卻不雜亂,狂盛而不失序。
因為這座城,雖非宗門,卻比宗門更具規則主權。
而此刻,秦寧隻是站在問衍主城最外層的魂市交界處。
他還未踏入命魂論台,還未登上魂鏡天柱;
他甚至尚未說出自己的命題真問。
但已經有無數道魂識,悄然在黑暗中凝視他。
在這座無數修者求生、求命、求問的城中,
他的出現,就像一枚湮寂的魂針,悄然落入浩瀚靈海。
雖未掀浪,但已擾流。
?
這便是問衍主城——
不是仙都,不是天朝,而是命魂文明與湮紀邏輯交彙的最強魂核之域。
而秦寧,終於來了。
問衍主城深處,浮階綿延,一層比一層高,一道比一道廣。秦寧沿著魂市主路前行,腳下每一塊魂玉石板,都透著古老而堅實的律動感,仿佛無數修者曾在此踏步修行,其魂識殘痕仍留其中。
天魂流市的熱鬨漸漸被他拋在身後,越往內走,周圍越顯肅靜。四周行走之人衣著皆異,魂息穩重,目光深遠,大多已是登塔者、論命者,或正在為本命命題沉思者。
“若存在可以被書寫,那麼命……是否可被改寫?”
一道低沉呢喃自前方一座魂碑台傳來,碑台上,一名白衣修者盤坐,身前浮著一頁魂書,正在以自身魂識雕刻命語。這便是問衍主城的一大奇觀之一——問命之台。
秦寧停下腳步。
這一刻,他真正看清,這一整片區域,都懸浮於高空界台之上,被稱為【問命浮境】。每一位修者在此,不爭高低,不問生死,隻問“命之本源”。
問命之台周圍,矗立著三十三座魂塔,每一塔皆為“命題流轉之柱”,不斷汲取修者所寫之問魂語,將其映入整座主城魂邏輯軌道中,轉化為浮城規則的一部分。
而此地最核心處,立著一道由純魂之金鑄成的本命問台。
傳說中,唯有真正突破命初本限者,方有資格於此刻下第一道“命題定義文”。
——
秦寧緩緩走上階梯。
沒有人阻攔他,也沒有人注視,但整個命境的魂流,似乎都在向他微不可察地傾斜。
當他踏上本命問台的那一刻,一道幾不可聞的魂鳴在魂淵深處響起。天穹之上,一縷極其細微的光,從某座倒懸的魂塔頂端落下,如星芒初啟,照落他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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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問衍主城對魂源的初始認定。
也是主城在問他:“你之命題,為何?”
四周寂靜,萬問不語。
秦寧望著空中那道即將顯現的命題碑麵,他心中無聲而定:
“我來此,不為解問。”
“我來此,是為寫下答案。”
下一刻,他緩緩伸出手,指尖一點,魂光噴薄而出。
本命問台的碑麵,緩緩浮現一行古魂文——
“吾名秦寧。”
“我,將定義你們未能定義的世界。”
轟——!
三十三座魂柱齊震,問命浮境氣浪暴動,虛空中無數魂靈構象同時扭曲顫動!
數道魂識從遠處震驚望來,有守塔者低聲喃喃:“那是……定義文?他剛踏入主城,竟直接於問命台書寫定義級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