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因主承者?那他這題若不震全場,可就成笑柄了。”
也有人咬牙不甘:
“這不是在考所有人……這是在為他獨設登階祭典。”
季稷言嘴角輕牽:“我倒要看看,他要問什麼。”
赫言霄則低語:“最好彆太精彩……不然我忍不住就想讓它成為‘無解之問’。”
在萬眾目光之下,秦寧已執魂筆,於命冊上靜靜寫下九字:
【“若我不可被定義,是否仍需命題?”】
刹那間,命冊爆震,命魂共鳴,五座律主目光同時定格。
浮闕之上,光芒化書,字化因潮。
這一問,竟將整座“命題考核”之本身……質疑了。
問界浮闕之上,命書初啟,秦寧九字落定,如落星之輪照徹全場,眾人心神皆震,而他依舊平靜如故。
——“若我不可被定義,是否仍需命題?”
這不是問彆人,這是他問整個湮紀界本身。
可命冊仍未閉合,考核還在繼續,九百餘名弟子依次書寫。而此刻,來自不同浮島、不同勢力的數道目光,也開始在這“命題之場”中緩緩聚合。
最先落筆者,是那一身黑金長衣、坐於主承階左下側的季稷言。
他垂眸,輕輕一笑,那笑意中帶著些許譏諷與寒意,仿佛是對秦寧那“不可被定義”的命題,露出了“你終將歸入結構”的蔑意。
他的魂筆一落,一行命語浮現於命冊之上:
“若萬術皆為外因構成,魂識之本,是否可被否定?”
瞬息之間,一片灰霧在他身周浮起,似無數被構建過、被熔鑄過、被遺忘過的戰技之影,在他背後低語。他這一問,帶著極強的“反構思辨”意味,直指所有魂術存在的起點,挑戰一切“個人命魂正當性”。
問因殿主目光微凝,手指輕點魂頁,一句評語未出,卻留下了一道薄印——他看出,這不隻是季稷言的自問,而是一場“指向秦寧命題”的反向構法試探。
而緊隨其後的赫言霄,則沒有半分猶豫。
他目光冷冽,氣息比所有人更具“斬斷感”,仿佛他不是來答題,而是來將某人的命題——劈碎。
他不看眾人,隻緩步起身,將魂筆猛然插入命冊,以一種幾乎挑釁的方式,在命頁上寫下:
“若斬之可斷,是否可斷不可定義者?”
四座震顫。
赫言霄之問,已不止挑戰傳統命理,他在明確地——挑戰秦寧的“不可定義”命題。
他願賭一切,用自己魂弦為刃,去斬那一問本身。
五位律主彼此對視,未言半字,但其上方的魂錄印中,赫言霄的魂弦竟化出一道裂痕——他已將自己置於“命理斷構”的反噬邊緣。可他毫不在意,反倒輕勾嘴角,看向高位的秦寧。
“若你那問是真不可破,那你便證明給我看。”他冷聲低語,仿佛真想在試後,再斬一次那問句的存在。
酈溫硯出場時,周圍人神情稍顯散淡——雖屬歸魂組,但向來是季稷言的附從。他步伐輕浮,似乎為了博人眼球,在魂冊上落筆時,還配上了一道魂音吟誦:
“若語言可封魂,則沉默是否為最強的魂術?”
眾人默然,場上空氣凝結一瞬。
這道題雖帶哲性,但在律書殿主眼中,卻明顯帶著“概念偷換”,他輕輕一歎,似不屑,又似悲憫。
“他用沉默作為權力定義,卻未曾書明‘封魂’為何能存在。倒果為因,未通。”
而苟塵深的出場更為寂靜。他是跟隨酈溫硯的無背景者,主修偽魂與技影模擬,一向遊走於邊界。
他所書之問,卻讓在場數位初階弟子皺眉:
“若我模仿之技終可勝汝原創,是否創構本身即為浪費?”
這分明是對“魂技原創者”的公開質疑,也有試圖否定“創新合法性”的意圖。
問因殿主未怒,隻淡笑一聲:“若你真能勝創者,那你何需此問?直接勝之不就好了。”
苟塵深麵色尷尬,卻不敢言語。
最後出場者,是伏成昭。
他身著蒼青宗紋衣袍,動作緩慢而沉穩,命魂流轉間帶著一種類似“宗門規範流印”的刻板秩序。
他的命題,並未直指某人,而是向整場考試,乃至整座宗門發問:
“若宗門律法不能斬敵,是否代表律法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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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闕之上一靜。
所有律主神色變冷。
這不再是命題測魂,而是……質問宗門之律本身的存在理由。
律書殿主不發一言,隻輕揮衣袖,那命冊之頁上的字跡直接暗淡下去,魂書自閉,顯然未被承認。
而五位反派之問落儘,五位同隊者,亦各自起身。
滄黎第一個踏步出席。
他一如既往地沉靜,步履如風落雪霽。他沒有複雜的動作,隻於命冊之上,寫下極簡一行:
“若萬魂皆有聲,靜者是否更為真實?”
他這一問沒有鋒芒,卻讓浮闕上空為之一滯。
那是一種“真實比喧囂更近本源”的低語。
湮典殿主首次輕聲低語:“此子,通‘壓魂之靜’,恐為未來識壓之主。”
緊隨其後,奚和起身,執筆而立,他那本就聰慧銳利的氣息,在此刻竟帶上一種微妙的傲然。
他一筆寫下:
“若邏輯必然自洽,命運是否因此必敗於思考?”
諸殿主相視而笑。
這是一個標準的“命理破限論”,他用“思維連續性”挑戰“命運不可變”的宿命論。
問因殿主點頭:“命因流轉者也。”
尉遲流焰出場時,則沒有一絲多餘動作。
他身上魂焰隱現,一抬筆,如以魂焰灼魂書刻:
“若焰本無常,是否可燃命之外之物?”
全場感受到那一問中隱約蘊含的暴烈魂識之力——他試圖將焰從命中抽出,燃燒“邏輯”之外的東西。
“焰問之徒,可破常識。”命相殿主第一次口評。
凝瑤輕步上前,命象之流如水般蕩漾在她身側。
她輕撫命冊,落下問語:
“若命軌為流,是否可予之以共鳴而非控製?”
此問如水入夜,平靜、柔和,卻讓浮闕之心動蕩微顫。
她沒有挑戰、沒有對抗,隻問:“我是否可以溫柔地理解命的流動。”
而雁歸辭最後出場。
她依舊冷冷寡語,執筆後僅留下一行字:
“若反命為刃,是否能斷絕未生之戰?”
那是對戰本身的終極拒絕,是一把對“戰鬥必要性”的先發之刃。
五律主同時微凝。
她,不問生死,不問勝敗,隻想讓“戰鬥”本身……從未發生。
?
至此,十問齊出,命冊浮空如星環流轉於問問浮闕之上。
而秦寧那九字問句,依舊懸浮中央,從未被書評——因為他所問的,是整個命題製度的“必要性”。
而全場九百命題,在此刻……都仿佛成了那一問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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