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殿顛倒回歸,穹頂崩散的星輝化為萬縷流光,紛紛灑落在湮灰高原的裂層之上。
三道身影自殿中徐步走出,步履平穩,氣息澎湃而隱斂,正是方才於幻境中完成蛻變歸來的秦宇、湮玥與雲漪。
此刻,秦宇身形更顯沉靜鋒銳,一步邁出,虛空都為之龜裂。他周身氣場澄澈無邊,似洞穿萬因,映出無數命軌沉浮,赫然已晉至——終輪境·極致!
湮玥則靜立於側,曦光與湮意交織流轉,她的背後,一隻通體曦白、似凰似光的魂獸赫然凝現,鳳眸流曦,尾羽如滅世之羽輕揚風中,正是她本命魂獸——絕淵曦凰!湮主境初階的氣機緩緩輻散,令空間隱隱震蕩,似有一重紀律崩毀、重構。
而雲漪……輕巧躍落,三圈龍環緩緩浮於周身,一黑如燃焰、一紫若裂電、一金耀光如日核,無聲環繞。她神色清靈,氣韻妖嬈,發梢間隱見龍角初形,明眸中蘊著無法揣測的威壓——三極龍魂,已然歸一!
三人剛步出古殿外緣,尚未適應天地複轉的光感,遠方虛空便驟然收束!
一道壓迫萬靈的氣機破開山川,一聲輕笑如焰般滾來:
“嘖……果然從裡麵出來了。”
秦宇眼神驟冷,湮玥眼眸斂霜,雲漪手指抬起,已在身側凝起魂識漣漪。
而那聲音的主人,正從前方高原陰影中緩緩現身——
三道身影首先落下,均身穿虞家玄裳,其一高大魁梧、目如裂焰,乃是虞淵策之兄——虞驍炎,終輪境高階;其二身負戟器、麵貌陰冷,正是虞淵策族弟——虞落淵,終輪境中階;其三相貌俊逸、笑容譏諷,腰懸三斧——虞濯空,終輪境中階。
而最為沉默而危險的,是立於三人之後,那一位周身籠罩黑袍、麵目不現的終輪境至臻強者。
他的氣息,不止沉穩,甚至於令空間本身都無法貼近——那是一種“將對方從時間邏輯中抹去”的絕殺威壓。
“你們……擋路了。”秦宇語氣平淡,聲音卻仿若一道界雷,擊穿空境。
“哼,擋你又如何?你真以為拿個名頭就能在這紀無之源橫著走?”虞驍炎獰笑,雙拳蓄爆,如隕星怒落。
“你殺了不返霜魘虎,搶了湮灰高原的大機緣,今日——彆想走。”虞落淵手中戟器化為灰影,在指間旋轉。
“不過,放心。你們三人……隻要跪下獻出識海印記,我或許還能饒你們不死。”虞濯空笑意玩味,“特彆是你。”他看向湮玥,目光陰冷。
這時,黑袍者忽而緩步前行一步,蒼茫威壓自腳下鋪展百丈。
秦宇淡淡抬手,星辰鑰匙自識海浮現,在他識海之上劃過五條漣漪光路。那光芒尚未完全顯現,虞濯空腰間三斧驟然熄滅、粉碎——而那並非實體毀滅,而是連構成的邏輯都不複存在!
虞濯空瞳孔狂縮:“什……什麼?!”
秦宇微笑,聲音如破界晨鐘:
“提醒你一句——在我麵前,彆試圖動用任何法寶。”
虛空如晝,星鑰浮鳴。
三人敵對者——虞驍炎、虞落淵、虞濯空——在黑袍強者略一點頭示意後,便瞬間催動自身隨身法寶。
虞驍炎猛地祭出【九陽裂天鉞】,此鉞一出,虛空燃爆九重赤炎,似要斷裂蒼穹之界。
虞落淵手中忽現【枯冥雙骨戟】,兩根枯灰之戟衝天而立,周圍因果鏈條竟開始扭曲、下沉。
虞濯空則咬破舌尖,一口血咒落下,召出其本命魂器【斷界三滅斧】,斧出之瞬,空間已三段斷裂,法則震蕩欲塌!
“殺——!”三人齊吼,天地動蕩。
可就在此刻,秦宇頭頂的識海之上,星辰鑰匙自動浮動,無需催動,自主輪轉。
那一刻,識海中,五道星輝自鑰匙之心席卷而出——
第一式·星辰息滅序!
刹那之間——
虞驍炎掌中【九陽裂天鉞】尚未振下,便如時光倒流,鉞刃開始解構,裂痕自內而生,構件逆溯而去,最終化為一顆無形光粒,在掌心中湮滅!
第二式·恒命裂星鋒!
虞落淵瞳孔炸裂,隻見【枯冥雙骨戟】上忽然浮現一道橫斷命序的縫隙,那是他的“器命宿印”被強行截斷!一聲悶哼,他七竅滲血,那曾相伴三百紀元的雙戟已在命軌中被切離,成為無主之物。
第三式·滅源光崩律!
虞濯空還未來得及斧落,斧身上的光源驟然塌陷,能源紋理一寸寸熄滅,最終如墜入無底湮淵。那是能量結構的邏輯被強行抽空,此刻斧器如空殼,再無任何效能!
“怎……怎麼可能!!!”虞濯空麵色驟變,雙膝一軟。
“我的本命斧……我的……啊啊啊啊啊——”
“我的鉞!!!”虞驍炎怒吼,憤然衝天,卻隻能握著殘光碎片,眼睜睜看著鉞器於掌中湮滅。
黑袍強者目光驟冷,終於露出一絲凝重——他看向秦宇識海中那枚靜靜旋轉的星辰鑰匙。
“那是……什麼東西?”
秦宇緩緩開口,聲音不響,卻如真理鐘鳴:
“它叫星鑰。”
“隻認我秦宇。隻為我開。”
“而它的存在,隻做一件事——讓所有妄圖借助器物者……斷構而亡。”
此話一落,周圍溫度驟降。
湮玥冷眸側視,輕聲一笑:“看來這一戰,不會太難。”
雲漪伸了個懶腰,三色光環流轉於身:“早就想活動一下筋骨了。”
四位強敵立於古殿之外,高原風卷,殺機凜然。
虞驍炎目光森然,眼神落在秦宇三人身上,冷笑一聲:
“區區三人,縱使你有星鑰封寶又如何?以為不準我們動用法寶,就能活命?”
虞落淵陰測測開口:“我們是靠自身證道至此,不靠法寶也能讓你們飲恨。”
虞濯空扭動手中重刃,獰笑道:“彆說終輪極致,即便是湮主,我虞族一樣殺得多了。”
那位黑袍終輪至臻強者更是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