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室廣袤如星海反映,穹頂銘刻著億萬紀圖沉浮。其正中,一麵似鏡非鏡、若魂似海的巨大觀測鏡緩緩旋轉,映出當下終局戰場的浮空陣列。
而此刻,酆璃與虞淵策並肩而立,神色皆難掩詫異。
酆璃眉心微蹙,眼中壓抑著難掩的暴戾之火,他冷冷開口:
“秦宇,居然……未出場?”
虞淵策右手指尖輕輕敲擊拂袖,眉頭微挑,低聲回應:“不合理。以秦宇那種性格,就算遍體鱗傷,也不可能在這最關鍵一戰中退場。除非——他另有所圖。”
酆璃冷笑一聲:“哼……難不成他在湮裁之鑰後真受了重傷?還是說——永衍界殿的某位老不死動手腳了?那個‘拂曜’,聽說對王瀧期望極深,會不會——早已暗中出手,逼他退出,給王瀧讓道?”
虞淵策沉吟不語,片刻後低聲道:
“拂曜性情古怪,不無可能。但——你忘了,秦宇賽後密見過瞳寧,。”
酆璃神情一滯,眼神轉冷:“那女人……哼,我一直不信她那副‘中立’嘴臉。她若真動了什麼念頭,恐怕我們都得……”
虞淵策目光一凝,打斷他的話:“彆亂猜。這件事,有些不對勁。”
他抬頭看向觀測境深處,那原本應有秦宇魂印光輝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仿佛整個紀圖邏輯中,秦宇被有意識地“抹除”了一般。
“不是隱匿……而是被誰從源層剝離出去。”虞淵策低語,眼底露出一絲久違的凝重,“我不喜歡這種不確定。”
酆璃目光凶狠地盯著觀測境:“不管他去哪……若這戰場沒有他,那我就把其他人一個個轟成廢物。”
虞淵策冷豔撇了一眼:“做事情不要衝動,多次失敗經驗還不足夠讓你反省嗎?“
酆璃恭敬的道了句:“是屬下太過魯莽,還請主上原諒。”
虞淵策“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過來,按照上麵的指示去布置吧”
酆璃接過源簡遁空而去。
光焰交織的十六塊紀陣浮台高懸於虛空之上,中心那顆緩緩旋轉的“紀元源核”如一顆凝聚萬紀之心的巨瞳,注視著這場最終對決。
王瀧、衡焱、落清巒、歸冥洛、初臨幽與紀塵六人並肩佇立在陣台一隅,雖然身披戰甲、氣息如鋒,卻並無敵意,反而是……
一種久違的輕鬆與溫暖。
落清巒微笑著輕歎:“沒想到真能走到這一步啊……從環蝕遺界那片廢墟殺出來,我到現在還以為是在做夢。”
衡焱抱臂哼笑:“你夢裡的我,也這麼英俊不凡嗎?”
歸冥洛翻了個白眼:“你夢裡的你,都是碎的。”他語氣一貫清冷,卻難得帶了幾分調侃。
眾人笑聲四起,哪怕即將麵臨的是全紀無之源最殘酷的“源核鎖陣對決”,他們此刻卻像是坐在歸途之前的篝火旁,彼此分享餘溫。
初臨幽目光掃視四周,突然道:“話說回來……秦宇真的不來了嗎?”
氣氛微頓。
幾道目光下意識落在王瀧身上。
王瀧微皺眉,沉聲道:
“他確實……沒回永衍界殿住處。昨晚,是拂曜殿老親自接他離開的。”
紀塵沉吟道:“拂曜動身?那絕非尋常安排……”
歸冥洛皺眉:“你和他不是並肩戰過那麼久?他可曾提前提到要離開?”
王瀧搖了搖頭,語氣篤定卻帶著困惑:
“他什麼都沒說。但我相信……他絕不會是逃避,也絕不是受傷。若他缺席,定有天大的理由。”
落清巒輕輕點頭:“嗯,他若不來……我反而更不安。”
衡焱咧嘴:“得了吧,他要真出現在某個戰場上,咱幾個得小心彆被他反手捅翻。”
眾人一愣,隨即再次大笑。
他們的笑聲回蕩在陣台間,卻又被“紀元源核”那緩緩加速的旋轉聲壓下,漸歸寂靜。
此刻,主陣中央流禛的聲音高揚而出——“源核萬紀陣·最終戰場·即刻開啟!”
刹那間,十六紀邏輯陣台齊齊亮起,紀因、技源、命軌、構材、設定碎條、時間錨定一道道浮現。
戰鬥之局,已悄然開啟。而關於秦宇的疑問,卻像種子,埋入所有人的心底。
紀陣光台之上,十六塊代表不同紀邏輯片段的浮台緩緩旋轉,紀元源核在中央釋放出層層因果構材之流,戰鬥的號角已然吹響。
然而,與以往任何一次殘酷廝殺不同的是——
這一次的參戰者,是六位並肩走出死亡戰場的同盟戰友。
沒有針鋒相對,沒有權謀試探,有的隻是技藝間的較量、心意中的切磋。
王瀧與歸冥洛最先登上“封紀天台”,二人一攻一守,命魂與戰技在因果晶體間光輝交錯,所釋放出的構技,竟在戰鬥中逐漸共鳴,形成獨屬於兩人的“紀壓對衍鏈”。
衡焱不甘示弱,一路奔襲至天台邊緣,卻在落清巒的【靈寫風錄】封鎖下轉而退回外環。
紀塵則獨自在一塊由“時間邏輯”構成的浮台中靜悟,反複演練自己的設定構技,竟在戰後突破瓶頸。
而初臨幽更是輕鬆自若地在“源紀鎖構”狀態下遊走各台,為他人提供輔助構鏈,笑稱自己是在“送祝福”。
最終,戰場未定一人第一。
王瀧與歸冥洛——雙雙登頂。
當流禛宣布結果之時,衡焱第一個上前摟住了王瀧的肩膀,大笑道:“你倆這是合起夥來偷第一吧?”
初臨幽拍了拍歸冥洛:“你這種安靜得像夜裡的刀的家夥,居然也能拿第一,不錯嘛。”
紀塵隻是微笑著點頭:“是你們應得的。”
落清巒雙手抱拳:“恭喜。以你們的戰意,這結果毫無異議。”
六人之間無一人有不滿之意,反而滿是歡喜與感慨。
因為——他們都知道,真正的勝利,早在環蝕遺界中,就已結下。
那是命與命、魂與魂之間穿越湮滅的盟誓,是超越名次的情義。
這一戰,雖為比試,卻更似一場告彆前的紀念。
而在那紀核照耀的高空,一道微不可察的神識波紋,悄然從最上層的主台內殿望向這一切——
正是瞳寧,她靜靜望著王瀧等人的笑容,似乎也被這份溫柔的勝意所感染,輕輕抬眸。
她的視線,已越過了此處紀陣……投向了那正在走入“湮淵原圖”的秦宇一行人。
紀元之核依舊在高空旋轉,釋放著微微規則漣漪,照映六位少年的身影——
就在這時,主台之上,序主執令官·流禛走至陣前,手中玉簡輕輕一抬,靈音法印自空而現:
“第三輪【源核萬紀陣】正式結束。”
“經紀陣評測與紀元因果之鏈權衡——”
“最終並列第一者為:永衍界殿·王瀧,以及重命族·歸冥洛!”
話音落下,台下一片震動。“兩個第一?”
“還真是頭一次見……紀無之源這麼多界紀賽事裡,還真沒這待遇!”
“不過,這倆人我服了,環蝕遺界的事你忘了?一起打碎碎象流麟啊!”
“服了服了,天賦、戰意、穩重都有,沒話說。”
眾多弟子與外來超脫觀者議論紛紛,雖有驚訝,卻無不服。
因為這一對“並列第一”,確實在眾人心中早已烙下絕對的資格。
——
流禛目光掃過四方,隨後翻手一轉,虛空之中浮現兩道超脫光輝。
那是兩道呈現“螺旋式時輪結構”的光環,一麵湧動著萬法因果的虹光,一麵流動著神源重塑的靈輝。
“既為雙第一,所授獎勵亦為雙份。”
“你等所獲,為紀無之源高階賜典級神物——”
他話鋒一頓,音律化紋,落於空中。
一、奇異符文·【紀理恒環】
此物通體為混合形態,無定不寂,符印不斷衍變、旋動,其上銘刻有:
【世界規則】【邏輯定位】【因果軌條】【輪回節點】【時間線斷接】
一符在身,等同掌握“世界規則接入權”之一,可刻入本命魂識或戰技中,使之具備“源因穩定”之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