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教堂在虛空深層猛然一震,隨即停止了遁行。
殿內如恒寂般一片死寂,時間仿佛停擺,空間律動也陷入凍結。
秦宇、雲漪、紫雪與湮玥四人靜坐在教堂一隅,幾乎還未從那錯層飛行的震蕩中完全回神,下一瞬——
“轟——!”
教堂正中央的星河流域忽然劇烈收縮,仿佛整個星宇中心被某種無形規則扭曲塌陷。原本平穩流動的銀河猛地回卷,化作一道星雲漩渦。
星雲中央,一道又一道虛空裂痕接連浮現,如同無儘湮淵深層被強行開啟的門戶。
從那一道道裂痕中,踏出了一尊尊身影——他們並非活物,卻也絕非傀儡。
每一位生靈都是由湮淵規則殘影所凝成,具有人類的形體,卻無五官,僅有模糊的星輝與魂紋在臉部交錯。他們披著殘破戰袍,身形嶙峋古朽,卻氣息磅礴如諸神遺世。
更令人震撼的,是他們各自手中所持的武器:
一人執一柄斷裂長戟,戟鋒遍布“死後因果循環符文”,每一次移動都牽動周遭邏輯斷鏈回響;
一人執三尺燼色古刃,刀身銘刻“反因邏輯序列”,斬出的不是敵,而是敵技的“成立源條”;
一人背負六枚浮盾,環繞其身,盾麵嵌入“寂輪輪回碎章”,可吞納時間之力重鑄戰技;
一人腳踩界紋陣圖,身後浮現輪回之眼,長弓如星嶼貫穿蒼宇,一箭可落“命鏈根源”;
最後者,渾身魂芒繚繞,雙掌空握,卻操控著虛空中浮現的三十六柄律兵,其存在本身,便是一場因果重演。
?
他們沉默不語,卻步步踏入教堂星河之心,仿佛在守護,也仿佛在等待。
湮玥輕聲道:“這些……都不是普通的敵人,他們是‘湮淵執器者’。”
秦宇眸光微凝,青環悄然浮現於身後:
“執器者……也許不是來殺我們,而是——考驗我們。”
紫雪則望向那些武器,忽而喃喃:
“不對……這些武器,它們都是真正構技體係之外的‘反邏輯遺物’……它們的存在,是在驗證我們是否擁有與‘湮淵本源’共鳴的權能。”
雲漪神情罕見地凝重起來:
“要小心……這不是對抗敵人那麼簡單,而是‘讓武器選中你’……選錯一個,就可能當場被‘湮淵邏輯反噬’……”
下一刻——
星河分裂,虛空執器者的武器齊齊震鳴,如億萬紀元戰場的殘響同時回蕩,仿佛在發出:
“選擇吧。”——他們的試煉,開始了。
星河之心流光再起,那一尊尊湮淵執器者佇立虛空中,仿佛是塵封了億萬年的規則化身,眼眸未開、身不動聲不出,但某種高層意誌已然蔓延至教堂四隅。
這一刻,不是秦宇等人挑選武器,而是武器——在挑選他們。
?【秦宇】·劍之呼應
最先行動的,是那位執破刃之影。
他手中的長劍殘破不堪,劍鋒崩毀、劍身乾涸,唯有深處殘存的“斷構銘印”依稀可辨。那一瞬,他的劍竟主動震鳴,發出一縷縷如“寂源因線”的共鳴波。
他的目光,無眼卻如貫魂,筆直鎖定了秦宇。
下一刻,劍鋒一震,整個教堂邊緣的規則被斬出一道縫隙,那是一道不容置疑的“戰技之路”。
青環震動,環主魂圖悄然浮現。秦宇緩步上前,右手伸出時,那劍自執器者手中飛出,化作一道
【湮因斷鋒】,徑直懸停在他掌前——
青光沉斂,刃中符文如寂淵回響。
此劍,不攻技,不斬敵,專斬因果邏輯本源。
?
【湮玥】·星華對映
而幾乎同一刻,第二位執劍者動了。
他的長劍非金非鐵,竟是由億萬星軌碎紋編織而成,劍上流動的每一寸,都是時間裂隙、空間嵌層與輪回碎條的交織體。他緩緩舉劍,指向湮玥。
不帶任何威壓,卻像是星海自我低語,尋覓真正的“星命共主”。
湮玥輕步前行,曦焰未出,但曜輝星霜衣自發蕩起微光。她伸手的一刹那,那星軌之劍驟然崩散,化作一道道碎星絲縷,繞她而旋,緩緩凝聚為——“湮命斷曦之刃”。
劍未落地,命魂已然微啟。
——這是一柄專門“補全命魂殘因”的神劍,僅獻予能夠引導命源的人。
?【紫雪】·星杖歸燃
而後,一位執法杖的生靈邁步而出。
他腳踏碎星,法杖如塔,高聳至魂殿穹頂。其杖身銘刻著【焚因焰序】、【星軌道輪】、【邏輯恒頻】等湮淵遺構符文,宛如將整個星之邏輯銘刻於一物之上。
他並未主動出手,而是將法杖重重插入地麵——
瞬間,一道紫金星羽洪流轟然湧現,筆直朝紫雪席卷而來!
星禦玄鳳的虛影一瞬間浮現,鳳羽護體,魂火衝霄。
洪流未至,法杖卻已從地麵拔出,自行飛向紫雪。
她輕撫杖柄,星火纏繞,玄鳳鳴啼如共鳴。
——這是一柄屬於“引星者”的兵器,她,是它唯一承認的承載者。
?
但唯有雲漪——
自始至終,無一位執器者向她出手,也無任何武器向她靠近。
她立於原地,魂息沉靜,眼神一如既往地清冷平穩,卻悄然攥緊了掌心。
不是被拒絕。不是被忽略。
而是——無法被挑選。
湮淵執器者,似乎“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湮玥微蹙眉:“奇怪……連執器者都感知不到你?”
秦宇也側目看她,青環輕輕振動了一下。
青環的識海傳來一道隻對秦宇可聽的聲音:
“她……已在湮淵之外。”
“此地之‘器’,皆屬構內。她身上,有比執器者更高維的召喚。她是三幻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