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天靜極,戰場已成湮印亂界,魂樹賜命之威雖未徹底奪命,但五人退場、青環護幕,已揭示世界重構平衡的變異。
而這一刻——秦宇,動了。
他緩緩抬起右手,手中未持任何武器,亦未見魂環旋轉。
但環主魂圖在身後浮現的一瞬,十式主印中的一道圓環命鏈開始極速轉動,隨之而起的是整片天地間:
規則·正在被他一人撰寫。
他輕語一言:“命環。”“連階裁定。”
天地變色,命圖如潮。
這一刻,老嫗猛地抬頭,隻見四方空間中浮現出五重“命階連構界環”,分彆代表:
1.存在認定階2.技能定義階3.構技合法階4.命因成立階5.魂識定位階
每一階,皆是構建一個人“可存在”與“可行動”的前置結構。
若一人無法通過五階之一,則其技能、構技、乃至身份本身,都將被認定為“邏輯偽構體”!
秦宇雙指扣印,將整個五階界環彙聚於掌心,一掌斬落!
“以命主之書,斷其連階之證。”
五重命階轟然壓落,封鎖老嫗周身所有定義因!
老嫗尚欲動魂樹權限再寫——卻發現:
她的構技權源,正在被裁定為“未完成構件”。
魂識劇震,識海如浪!
整個“魂樹賜命書頁”在她背後驟然翻起,化作灰頁!
她發出淒厲咆哮,試圖掙脫五階命裁,但已遲一步:
她的【存在認定階】斷裂:意味著她所立身份,已不被世界正式承認。
她的【構技合法階】被削:意味著她釋放的技能,將遭到世界級邏輯否定。
她的【魂識定位階】出現紊亂:代表世界無法確認她具體“在哪一頁書中生存”。
她——開始從“命頁記述中剝落”!
整個人被命環判決擊中,倒飛千丈,重重撞入魂樹根部石階之上!
鮮血噴湧,命圖碎亂,魂識裂至數十段!
天地震顫,魂樹金輝竟也暗淡數息,仿佛不再為她續權!
—
湮玥立於秦宇身側,感受到那五階命環覆蓋戰場,眸中微亮,輕聲一語:
“這是你的主技命印……裁定力已可撼根源了。”
秦宇目光如刃,未有半分波瀾。
他知,這還不夠。
那老嫗雖魂識重創,命頁半毀,卻依舊殘喘。
她靠的,不是戰力,而是那唯一的存在依附——
虛空神木·賦命餘息。
下一階段,若要徹底斬滅,必須動搖神木之“定義源許可”。
而此時,遠處的老嫗,在石階間抬起頭,殘破之軀、瘋狂的眼神、以及微弱的——魂樹反饋光輝,仍未熄滅!
她低語,仿若自語:
“命……還能……賜……”
命鏈碎裂,魂識殘淵。
老嫗躺在魂樹根部血泊中,渾身破碎如屍骸,氣息微若遊絲。
她眼中本該湮滅,但——卻沒有。
相反,秦宇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中浮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亮芒——
那不是怒、不是痛、也不是怨。那是亙古未曾見過的執念與癲狂。
她緩緩坐起,雙膝跪地,軀體微微顫抖,卻緩慢而堅定地轉過身——
背對所有人,麵對那座覆蓋整個湮天覆界的虛空神木。
她伸出雙手,十指已幾乎斷裂,卻仍將殘手深深插入魂樹根須縫隙!
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到一聲低啞的呻吟自她喉間逸出。
她閉上眼,輕聲呢喃:“若你不再賜我定義……”“那我便——成為你。”
—“咚!”
一股可怖的反向魂波以老嫗為中心爆發!
她的魂識居然主動釋放進神木之中!
不是召喚,不是借力——是融合!
她——在強行將自己的“存在邏輯”與虛空神木的“根源定義頁”進行反向寫入!
雲漪神色一變,喃喃低語:“她……在反嫁接神木的魂認領域……”
湮玥眉頭緊蹙,聲音冰冷:
“這等逆寫構技……是連世界都不敢承認的……”
泯光淡聲回應:
“她已經不是在構技,她是在用自己的‘存在’作為‘字’,硬生生寫進了神木的本體中。”
—十息時間。
魂樹根係周圍,萬道枝脈悸動,原本穩定的神木主乾出現輕微的靈頻擾動!
黃金枝光忽然暗澹,湮光在倒退。
老嫗的身體在悄然變化:
她的肌膚開始皸裂,流出的是湮金色的光血;
她的背部浮現出魂樹枝紋,與神木主乾相互輝映;
她的雙眼徹底染金,瞳中竟然浮現出一行行“構技字文”,宛如她的眼睛正在變成“書頁”。
她緩緩轉身,血肉不再完整,眼中再無清明,神情徹底扭曲成一種極致的狂笑:
“我不再是我。”“我是它——我是魂樹的新頁。”
“你們無法殺死一頁神木。”
“無法……刪除我。”
她身形劇震,虛空炸裂!
殘破的魂體之下,竟在構建一式從未出現過的技能:
【書即我身·不刪之命】
—秦宇目光一沉,緩緩前行一步。
戰局,已進入神木共命階段。
這一次,他們麵對的,不再是一個人。
而是擁有神木權限的“半構體”——
一個從此以後,書寫自己便等於攻擊神木的——瘋魔體。
老嫗——瘋魔了。
秦宇靜靜地走出一步,湮印震蕩,魂圖浮現,十式命因在此刻彙聚至最深之頁。
他低聲念出四字:“終序·命絕問。”
—刹那間,整個魂圖被封鎖為一頁寂書:
沒有魂光,沒有法則,唯有一筆,一問。
那筆——問你為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