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午光,曜闕東境·同曜列殿內,靈泉繚繞,茶香繾綣。
秦宇輕輕抿了一口茶,眉宇間沉凝已久的鋒芒悄然流露。他望向四周,目光劃過紫雪、泯光、湮玥、雲漪,以及新晉歸來的王瀧,聲音平靜而有力:
“他們若真想對付我們,注定不會隻靠明麵上的較量。而現在——”
他將茶盞輕輕放下,金曜靈瓷泛起點點漣光,像是在昭示一場風暴的前奏。
“——我不打算再等。”
眾人神情一震,紫雪鳳瞳微凝,輕聲道:“你要主動出擊?”
秦宇點頭,神情篤定:“既然我們已立於神殿之上,守護者之名既然已冠於身,就絕不能繼續被動防守。我們都不是那種隻會防線後退的人。”
他目光掃過王瀧與紫雪,語氣微頓:
“王瀧如今初空境至臻,紫雪更是終輪中階。他們想要暗中布局,已遠比從前困難。”
泯光倚靠在殿柱旁,勾唇輕笑:“不過是在護衛神殿內的安穩光下罷了,一旦出了這殿,神殿條律也未必管得了外域的影子。”
湮玥目光沉靜,聲音卻透著絲絲冰寒:“我們不能等他們出手,不然每一次都可能是試探之後的殺意。”
秦宇點了點頭,眼中一道極光閃現:“所以我打算,親自去探一探鏡淵·煜,順便……向真言極殿的大弟子‘魎稽塵’送上一份提前問候。”
眾人沉默了一瞬。
然後,是紫雪那帶笑而決絕的低語:
“我就知道你又打算乾大事了。”
泯光也低聲輕哼:“這才是你,秦宇。”
雲漪尾音清靈:“要殺人,記得喊我。”
王瀧一拍大腿,哈哈一笑:“這才有味道,宇哥你說咋乾就咋乾!”
而湮玥,眼中流光收斂,緩緩抬眸:“我和你一起。”
秦宇凝視著眾人,聲音緩緩落下:
“我們,是護衛神殿的人,但更是——書寫神殿命序的人。”
此刻,同曜列殿內,一場主動攻心的“反圍獵”,悄然啟幕。
曜闕東境,光曜流轉,天殿霞輝如瀑。
殿中氣息微凝,眾人屏息而聽。秦宇目光如炬,緩緩環視眾人,聲音低沉卻篤定:
“這一次,我們的計劃……就這樣。”
他的話音落下時,眾人眼神中紛紛閃過精芒,各自默契頷首,沒有一人開口多問一句。
計劃——從來不需要全世界知曉,隻需要,結果震撼所有人。
而後光影一轉。
鏡頭之中,天曜神域深處,一道孤影,正緩步而行。
披著一襲黑曜長袍的秦宇,獨自穿行在神殿東側長廊,腳步不疾不徐,踏過浮曜靈光與道紋重重的階道,宛如靜夜中一枚即將墜入深淵的星辰。
無人隨行。
無人知他此刻要去何方。
也沒有人知道,在這片永衍神殿的深層次交錯下,一個屬於秦宇的計劃,已經悄然張開它的黑翼。
而他的方向——赫然正是:鏡淵·煜的駐殿所在。
那裡,屬於真言極殿第五神殿護衛的居所,號稱【映律真淵】,日夜由文字與命邏之流交織而成,魂鏡浮現,不容窺探。
而此刻,秦宇卻無聲無息,獨步而入,仿佛穿行在自己家中一般的從容。
風動,墨發拂過肩頸。
他輕輕抬眸,看向那座在靈曜映照中半懸浮的曜鏡宮殿。
目中,不帶敵意,卻也不帶善意。
他輕聲道了一句:
“鏡淵·煜,該談談了。”
鏡淵之間,湧動的氣息忽然凝固。
——而戰火,從來都不是從怒吼開始的,而是從最靜的一步,悄然開啟。
曜霧浮蕩,光紋繚繞。
秦宇的腳步,在映律真淵門前三丈處,忽然微微一頓。
他的瞳孔在瞬間收緊,耳邊靈識微動,便已察覺到前方浮淵之內的異樣動靜——
不止鏡淵·煜一人。
那是一種錯綜複雜的氣息交織,如同多條命軌在輕輕碰撞,雖未有激烈交鋒,卻也絕不尋常。
“……?”
秦宇眉宇輕蹙,腳步無聲後退半寸,手指一揚,寂息魂意在他周身浮現,整個人氣息頓時仿佛從天地間蒸發。
湮主級的魂控,令他藏形如霧,若不正麵鎖定,哪怕是初空境至臻也無法察覺。
他身形輕掠,落入右側一處天紋垂落的曜石壁後,那是映律真淵中一處命道折影所構建的隱蔽縫隙,常人眼中隻有光之殘影,而在他寂源之識下卻纖毫畢現。
他屏住一切氣息,目光凝視向殿門半掩之處——
隻見殿內的光曜流動異常,一道道身影緩步立於鏡淵·煜座前。
他們不是永衍界殿之人!
衣袍上的紋飾皆異於紀無之源常規構製,其中兩人腰佩“歸識殘徽”,另一人卻肩綴著一道灰曜三環。
秦宇眸光微寒。
“歸識族……還有,觀測者?”
更令他在意的,是此刻鏡淵·煜的神情——
竟比此前麵對挑戰時,更加恭敬。
“看來……真言極殿,已經動起來了。”秦宇心中一沉。
忽地,那立於上首、身披灰環流曜長袍的男子,緩緩開口:
“鏡淵·煜,玄衍大人問你,湮玥那女子是否真正覺醒‘寂曦血鏈’,你看到她發動了幾次湮因斷律?”
鏡淵·煜稍作思忖,沉聲答道:“三次,但她……似乎還未徹底掌握。”
另一人輕笑一聲:“未徹底掌握已壓製了雎霽?嗬,你真言極殿未來的敵人不止一個啊。”
灰環男子冷哼:“秦宇呢?你接觸過他了,你怎麼看?”
鏡淵·煜遲疑了一瞬,忽而低聲道:
“他……不該止步於初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