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此刻突兀地開始崩裂!
一條、兩條、三條……千百條魂鏈從他們的體內迸發而出,在空中化作流星燃燒,然後瞬間化為無聲的灰燼。
這是非敵技所致,而是某種因主存在的牽動與失衡!
他們所有因果設定,似乎都因秦宇的“墜入”而自動重構。
而湮冕帝黯,則在黑洞徹底關閉後,發出了一聲不同於憤怒的咆哮——
那是一種悲怒交織的狂吼!
其帝冕角鏈全麵炸裂,體內數萬條封鎖光鏈全部崩斷!
他,徹底狂化了!
下一瞬——
湮冕帝黯踏前一步,三位魂靈強者也隨之浮空列於其左右。
他們四者之間的魂頻開始共鳴,天穹瞬息暗沉,一道貫穿整片寂界的黑曜死星浮現於高空之上!
轟!!!
四者同時高吼,周身魂識燃燒,瞬間彙聚成一擊從未在此界出現過的聯合技能——
“湮滅之名·無主審斷”
這不是戰鬥技能,而是一種對“入侵者”發出的終極邏輯審訊!
他們不再試圖判彆敵意、不再思考後果,而是將所有入局者標記為“不可留存之構件”。
“轟!!!!!”
那一擊落下的瞬間,天地如被黑洞吞世之門拉扯而開。
十三位黑衣人尚未完全反應過來,那黑曜死星之光便已經從他們識海後方轟然貫入!
“啊啊啊——!!!”
他們連反擊都無法展開,隻能感受到自身的名字、記憶、存在邏輯正在一瞬間全部崩塌、被湮滅、被徹底刪除!
無聲。無痕。無魂。
一刹那間,十三位初空境至臻與無識境極致之敵——
全滅。
空中僅餘斷裂的命因殘響,緩緩飄入地麵,歸於塵埃。
……
湮冕帝黯緩緩低頭,望著自己腳下剛剛封閉的黑洞。
他未動。
敘亂者·淵澈輕聲咆哮:“那人……是誰?”
玄骸吐出冷冷一語:“他喚醒了【寂下歸源】的黑域裂口……。”
魘宸輕聲回應:“那麼我們。也……不可離。”
湮冕帝黯緩緩轉身,走向黑洞邊緣,再度盤踞而坐。
三位魂主也各自回歸原位,魂息如故,卻早已不再沉眠,而是靜守。
他們,將為那名進入黑洞的身影——
守候至再醒之刻。
耳鳴、撕裂、重構。
在被黑洞吞噬的瞬間,秦宇識海仿佛被剝去了“世界合法性”,他仿佛從一切命題構思中被刪除,墜入了某個不該被知曉的……遺棄之層。
——直至重力感歸來,腳步落地。
他睜開眼的刹那,眼前之景震撼如神話傾塌:
天,是黯色深淵的斷麵,層層龜裂的紋理如巨龍爬滿長空,泛著毀滅前的金紅裂焰。
地,是無儘的熔岩洪流與斷崖殘橋,熾烈岩漿如星河流火蜿蜒奔湧,將整片大地撕裂成一塊塊漂浮於火淵之上的熔岩浮島。
遠方——
一道巨型黑曜城堡靜靜佇立於火海深處,半傾斜,似曾被某種天命湮滅者撕碎又勉力拚合。
塔樓斷垣殘壁間,有古老的神明雕像早已風蝕,唯餘焦黑的碎臂與祈禱姿態。
濃煙在岩縫中翻湧,若魂氣未散;火浪如同舊日神戰的回響,在空中轟鳴不絕。
而腳下的岩石,烙著斷裂的銘文,似乎刻著某種被遺忘的命題構造——它們在接觸秦宇腳步之時,居然微微發光!
秦宇立於斷崖之端,環顧四周,神色微凝。
“這不是普通的封印之域……”
他的語氣低沉。
“……這是湮界構因的廢棄層,一切‘未能書寫成功的世界’……都沉眠在這裡。”
在他身後,黑洞之門早已閉合,唯餘微弱的因果飄塵,如同告訴他——
此地已無退路。
而此刻,遠方那片斷壁殘垣之間,似乎傳來了……一陣不屬於岩漿轟鳴的“低吟”。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
意識碎片的求救
亦或是……
失格神靈,未曾完結的執念。
斷崖之端,熾熱如潮的岩漿滾滾翻湧。
秦宇目光微斂,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這些岩漿,並非如尋常熔岩般隨地勢而流,它們竟然沿著一條違背重力與地形邏輯的軌跡,不規則地起伏、旋繞、飛躍——
最終,全數流向那座遠方黑曜城堡。
熾焰彙聚,宛如火之魂脈灌注王座。
那條岩漿之路,竟在城堡最下層的根部彙聚成一個巨大的火環,像是正為某種未知的封印——持續供能!
秦宇盯著那畫麵良久,沉思之中,他的腳下岩石再次震動,隱隱傳來一陣“古老構件共鳴”的回響。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岩漿流向不合物理規律……是被強製牽引。”
“那座黑曜城堡……是整個遺界的主心邏輯。”
他回憶起——
就在自己釋放出【斷因不生】時,那一劍未能破敵,卻無意間劈開了湮冕帝黯腳下的封印點,也由此打開了通往此地的漆黑旋渦。
“這……不是一座自然形成的地心空間。”
他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縷冷光:
“這是一座被隱藏的封界邏輯墓所。”
他開始推斷:
這片世界或許是湮紀界在某次命題崩解時被放逐的失敗構件,而自己那一劍恰巧斬破了其“邏輯蓋封”,將這處本不應再顯於世的地下世界釋放。
此刻,那些不斷灌入城堡下層的岩漿,或許並非燃料,而是某種——
“記憶燃燒液?”
“……將湮滅曆史化為熔火,隻為維係某個曾被封鎖的存在繼續呼吸……”
熾焰中,有低語在回蕩。
而秦宇,已緩緩抬起腳步,踏向了那座黑曜王座之城的方向。
他知道,若不搞清這座遺界的真相——
自己,將永遠無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