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翻騰,烈流奔湧。
秦宇立於斷崖前方,凝視著那座沉睡在火海儘頭的黑曜魂城。
他欲禦空前行,喚起魂識波動,構建空域滑流,但下一息——
他的身體猛然一滯。
虛空,沒有反應。
他微皺眉,嘗試改用瞬移構圖,意念劃出“位置轉換”的命因軌式——
卻在喚起的刹那,整片空間如“未設定變量”,直接吞沒了構思本身!
“……失效?”
秦宇眼眸深邃,心中一凜。
不隻是飛行,連空間跳躍、位置轉移、思維移動等一切與“空間權限”有關的構技行為,在這裡竟——
全數封禁。
他靜默片刻,伸出手,一縷淡灰色魂光自指尖延展,觸探地麵——
果然,虛空底層紋理呈現出一種極為古怪的狀態:
它不是“不通”,而是被“重新定義為不可被越界使用”的狀態。
“……是‘空間構件封鎖’。”
“此地的空間,不再允許任何高維邏輯乾涉……連飛行,都被封印為‘不存在的行動形式’。”
如此設定,幾乎等同於——強行剝奪修者對世界底層邏輯的任何主導權。
這並不是戰鬥封鎖,而是構界者主動書寫的“絕對邏輯限製”。
一旦進入這片界層,就隻能按原始物理路徑——一步一步向前行走。
秦宇沉靜地收回手,眼中反而浮現出一縷鋒利的光意:
“……倒也有趣。”
下一刻,他抬腳,踏出第一步。
熾熱的岩屑在腳下炸裂,魂息如火河翻湧。
他沒有猶豫,也沒有回望,便沿著那蜿蜒如烈焰之蛇的浮島石橋,一步步,朝那座如神隻遺骨般靜默的黑曜魂城走去。
身後火浪滔天,身前死靜如謎。
他知自己,正在踏入一場從未被曆史書寫的湮構邊界。
而那座黑城之中,藏著的……
遠不止封印那麼簡單。
橋崩影,熾焰濤濤。
秦宇沿著那被烈流切割、火岩縫隙遍布的浮島石路緩緩前行,每一步都沉穩如鐘,卻總覺得……世界在悄然減速。
剛開始,他以為隻是疲憊後的錯覺。
但當他走出數百丈後,心念開始追不上腳步,魂識外放的反饋也顯得遲緩。
他察覺到了異常。
“……時流。”
他停下腳步,雙眼微斂。
識海中“命因軌式”緩緩展開,卻像是遭遇了某種“結構級凍結”,每一道意念流速都在被層層延遲,甚至出現了“思維殘影”與“動作割裂”。
仿佛整座世界將他的存在——
一寸寸拖入時間之淵。
他微抬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一道微弱的命鏈測試波被拋出,結果清晰異常:
“空間維度鎖定,時間邏輯流動權……已被主域剝奪。”
這並非簡單的“時間減緩”,而是黑曜魂城本身——
將靠近者的“主觀時間權”完全收歸自身。
若他此刻繼續前行,整個人甚至有可能被釘死在某個“被緩慢書寫”的瞬間。
然而,就在他準備嘗試用自身命魂之力抵抗這時間壓製之時——
“呼——”
一股不可言喻的氣息,悄然吹來。
那不是風,卻又帶著穿透一切的割裂感。
秦宇身體本能繃緊,整片魂識都感受到那不屬於風係、不屬於空間、不屬於實體的“結構衝擊”——
湮風。
他臉色微沉。“……時間邏輯湮風?!”
這是一種僅存在於“時間主權層被修改”的界層中才可能形成的規則殘響。
它吹來之處,不僅令思維滯後、語言湮滅,甚至連“動作將要發生的未來意圖”都在它抵達之前被徹底刪空!
“呼——!”
湮風再次襲來。
秦宇衣袍被掀起,身側碎岩直接崩裂,化作無意義的光屑隨風消散。
他腳下微頓,右手按劍。
滅源神劍隱有震動,卻不主動回應。
這是湮紀界未設定的風——無構風域中流出的絕對削弱因果之力,連劍靈都無法預判。
但秦宇並未退。
他的眼神依舊深靜。
他知道,隻要再走過這段路,穿越那座承載著火焰與失落神格的黑曜魂門,他便能揭開這遺界真正的秘密。
於是——
他再度抬腳,步入那湮風流轉之地,朝著那刻有神骨銘痕、靜立於火淵儘頭的城門走去。
轟——
伴隨著厚重如命軸轉動的回響,那扇漆黑如凝滯夜空的魂門緩緩打開。
秦宇邁步而入,湮風止息。
眼前的景象,徹底改變。
秦宇邁步跨入城門,魂風驟止,一切聲響仿佛在這一刻被抽空,天地間隻剩下他與這座沉眠的古城。
這不是他熟悉的世界邏輯,也不屬於湮紀界的任何紀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