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定之下,是一層被他們忽視的——邏輯封鎖結構。”
“他們會看到自己的名字、境界、命魂,甚至是死亡時間,都早已被‘夢魘執祭陣’預寫在其中。”
寧皓驚駭至極,一時間說不出話。
秦宇拍了拍他肩膀,目光銳利:
“寧皓。”
“三天時間,你必須一一接觸那十八人。”
“告訴他們真相,不需要他們信任你,不要爭辯,你隻需要一句話——”
他頓了頓,聲音如夜刃:
“‘若不信,就看你手中的令牌。’”
寧皓低頭,深吸一口氣。
他知曉,他即將成為連接整個祭台布局的“破局者”。
三日內,踏遍十八人之間,攪動神族祭局根基。
他猛然起身,鄭重接過魂印,沉聲回應:
“寧皓——定不辱命。”
“三日之後,夢魘執祭台,將由真相照裂!”
窗外雲月交彙,一縷湮魂光飛入寧皓識海。
而夢魘神族此時的主壇內,卻依舊燈火輝煌,無人知曉,一場“源鎖破局”的戰火,已在黑夜中悄然點燃。
夜,靜如塚。
當秦宇的背影徹底隱入天幕之後,屋內的星火燈台悄然黯淡,仿佛知曉即將臨身的沉重宿命。
寧皓呆坐原地,仿若魂識出竅。他那身紫紋道袍微微發顫,指節死死攥住膝蓋,額角已滲出冷汗。
許久,他仰頭,喃喃自語:
“曾幾何時,我寧皓也曾以真仙之身,縱橫萬古,主鎮一紀天朝。”
“曾斬天帝、踏古神、與玄仙比道爭脈。”
“我們這些誇維度而來的強者,曾俯瞰萬界,如今——卻要被當作‘獻祭魂環’。”
他眼角浮現一縷難堪的苦笑,仿佛靈魂被撕扯至臨界邊緣。
重重一聲,他跪坐在地,低頭看著自己掌心。
掌心中,那道湮色魂印正靜靜旋轉,發出微不可察的湮紋光輝,象征著秦宇托付的信任與使命。
寧皓眼中忽而泛起一股血光般的肅然之意。
他顫聲開口,卻愈發堅定:
“秦宇前輩……晚輩無以為報。”
“但寧皓今日立誓——”
“三日之內,哪怕燃儘識海、枯乾命魂,也定要將這真相傳至每一人魂中!”
“哪怕他們不信、哪怕他們厭我、避我、罵我……”
“也絕不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他一拳砸在地麵,轟然之中,酒壇碎裂,酒水傾灑在地,猶如破碎命格的血雨。
而寧皓的聲音,低沉,卻如誓石刻魂:
“我若不能完成這件事——”
“便以自身入那執魂祭台,代十九人殉。”
此時,他才真正站起身來。
那道湮印,早已烙入他識海深處,散發著“不可違抗的光”。
夜風吹拂屋簷,秦宇立於十裡外的山嶺之巔,靜靜回望。
他未說話,隻是輕輕一笑:
“這位寧皓……”
“怕是比他自己想的……還更適合‘破局’。”
寂靜無聲的夜色,夢魘神殿外圍如一座沉睡的巨獸,古老威嚴,卻又森寒無情。
而此刻,一道身影正緩緩穿過遠嶺山脈,繞過祭台邊緣的結界光痕,悄然逼近夢魘神殿內域。
身著黑灰勁衣,腰懸銅令,麵容俊朗而沉穩,赫然正是:
——秦寧。
此人外貌、魂頻、氣息皆完美符合通過考核的真仙大帝“秦寧”,但若有湮源級存在凝識貫穿,其識海深處所潛藏的“寂滅之輪”與“湮心之印”,才會揭開其真實身份——秦宇。
此時的他,已非最初偽裝茶館時的臨時化形,而是融合青環之力與自身命魂技主書·因絕名構建出的魂域擬態體。
這等程度的偽裝,哪怕是夢魘神族內部的主魂長老,若不進行湮識穿透審判,也絕無法察覺。
秦宇靜立在神殿外圍數百丈外的斷岩之巔,抬頭望著那高聳入虛、通體漆黑的夢魘神殿主門。
他不語,隻輕輕取出令牌,於指間旋轉。
隨後,他腳步一踏,身形消散在夜風中,化作一縷隨風而行的魂影,隱沒在無數真仙帝的隊伍之中,如同一顆沉寂入陣的“命核”。
他什麼也未做,什麼也未問。
但在他的識海深處,那枚被寧皓帶走的“魂印”之外,隱藏著一式未曾發動的湮滅禁手。
高達千丈的夢魘神殿主門浮現於夜幕中,宛如遮天的黑曜神瞳,靜靜俯視著所有登臨者。
數十條飛天魂橋交錯盤旋,連接著諸多側殿與祭壇塔樓,光影流轉間如同命運之網,將億萬魂識織縛其中。
而就在這座神殿最前方,一道黑金光輝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那主門前“銅級令持者專屬通道”。
他是通過考核的二十人之一,是合格的“獻祭者”。
是所有人眼中的——幸運者。
但他真正的身份,是寂淵之主,是滅源劍魂,是紀無之源命魂逆寫的“邏輯異星”。
他走得很慢。
像是一位真仙大帝,在認真凝視這個他將要崛起的“舞台”。
秦宇背後的台階,染著淡淡月輝,他的影子斜斜落地,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劍。
而夢魘神殿主門上方,那尚未開啟的“執魂碑”依舊封閉,仿佛沒有意識到:
一場自神殿核心之下,蔓延至魂識根源的“反祭封魂”——已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