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衍界殿,曜闕東境·同曜列殿。
秦宇剛剛歸返,才落入庭前,天地間忽有異動。
隻見整個永衍界殿之上,萬千弟子的身份令牌皆於同一時刻發出灼灼光芒,如群星共鳴,蒼穹之中隨即傳出一道古老而莊嚴的威嚴之音:
“魂峒密林出現詭異之霧,自即日起,暫停一切關於魂峒密林的修行任務,所有無識境以下的弟子,不得擅自踏入魂峒半步。違者,以宗門法令處置。”
聲音如滾雷炸響,穿透諸殿雲頂,傳入每一名弟子識海之中,甚至連深處閉關的長老都被驚動,一道道神識掃過,皆凝視向“魂峒密林”的方向。
此刻的同曜列殿內,弟子們紛紛起身,麵露震驚。
“這聲音……是尊主親自施令?”
“魂峒密林不是界殿六大鍛魂之地之一嗎?怎麼突然被下了禁令?!”
“我聽說,魂峒之霧每千年才有一次異動,莫非這次,是詭異本源顯化?”
而此時,立於主階上的秦宇眉頭輕皺,手中令牌果然也在泛著淡青光暈。他緩步走入列殿之內,識海中,青環幽幽開口:
“秦宇……看來,這次是真的出了變故。那霧,不是自然衍化,而是有東西——在紀無之源深處掙脫了某種封印。”
秦宇低聲喃喃:“魂峒密林……我曾聽湮玥提過,那地界曾鎮壓過古紀碎識生靈,難道是……”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自主殿之外飛掠而至,落於台階之上,正是風無儘長老。他神色凝重,看向秦宇:
“秦宇,尊主有令,命你立刻前往湮淵祈台,麵見觀測尊主瞳寧。”
秦宇點頭,衣袍獵獵翻飛,一步踏出,身影已穿透虛空,消失於天衍雲霄之間。
而在他離去的那一刻,同曜列殿所有弟子神色皆是一肅。
“秦宇師兄出動了……看來,這次魂峒之變,不是尋常風波。”
一場波瀾,將自魂峒密林深處揭開序幕。
這裡,是永衍界殿最接近“命軌之河”的觀測之台,位於紀源本核湧動的裂界之上,億萬道魂識潮汐如銀河逆流,構建起一座浮空而凝固的湮光階域。
此時,祈台之上風雷靜寂,隻有兩道身影正佇立在命軌流光前,神色肅穆,正在商議著不為外界所知的隱秘。
秦宇一步踏入,腳下浮現出的湮印光輪立時引發台域共鳴,虛空嗡鳴。他抬眸望去,那站在湮淵之上的兩人,身上皆無絲毫靈壓外泄,卻令整座祈台如臨永淵深獄,令人心魂發顫。
女子一襲黑白交映的審裁長袍,眉目間竟似可映照千紀未來,周身環繞“湮定律階”構圖,一道道命因之線從其身後浮現而又自行熄滅。
她,正是紀無之源·觀測主宰·源尊審判——瞳寧,修為早已踏入寂玄境·至臻之巔,能以一念,凍結萬道因果。
而她身旁那名男子,身著深青玄羽長袍,體內流動的氣息卻如寂日與玄星相互吞融,似衍似寂,似始似終。他未言一語,卻給人一種“邏輯本源已對他徹底臣服”的壓迫感。
當秦宇靠近,看清此人真容之時,心神猛然一震,立即拱手躬身,肅然行禮:
“晚輩秦宇,拜見瞳寧尊主!拜見衍絮殿主!”
男子這才轉過身來,麵容如雕琢玉峰,眉目間沒有一絲怒意,卻比萬千雷霆還要沉重。他的目光掃過秦宇,仿佛在洞察整部紀源編年。
這人,正是永衍界殿之主·衍絮殿主。
修為同樣——寂玄境·至臻!
他並未釋放任何靈壓,但在秦宇識海深處,青環也悄然閃動了一道青芒,並幽幽傳念:
“……此人,非普通殿主……他的身上,有一部分氣息,是來自——湮天覆紀之前的‘邏輯主印’遺脈……”
瞳寧目光淡然卻蘊含無儘洞悉之意,看向秦宇:
“你來了。魂林有異,紀源之亂將起,此刻……你不容退後。”
衍絮殿主則點了點頭,聲音如界鳴般震蕩開來:
“秦宇,我們已知你自天衍寶界歸來,得源因構心,斬湮曦之敵,保湮玥於退無之界……如今,是時候決定你下一步的命魂走向。”
秦宇肅然拱手,眉目間已凝起疑雲。
“兩位前輩,不知這魂峒密林到底出了什麼事?如今整個永衍界殿上下,弟子長老人人傳言不止,連令牌都受到了警示……難道,此處之危已遠超常規魔禍?”
瞳寧輕輕點頭,未言語,目光落在衍絮殿主身上。
衍絮背手而立,站在湮淵祈台之端,遙望著命軌之流深處,沉聲開口,那音波如鳴鐵穿界,夾帶紀源天音般緩緩響起:
“秦宇,你可知何為‘命軌構式’,又可知何為‘魂術之起源’?”
秦宇凝聲回應:
“晚輩略有涉獵,知命軌為世界萬法之根本線條,以因果為主、以時序為輔,衍魂術、造規則、定歸屬……魂術不過是命軌碎段的延衍手筆。若出現魂軌錯亂,則世界將陷入根序迷亂。”
衍絮略微頷首,而後沉聲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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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可知,紀無之源……也曾幾乎‘魂軌儘毀’?”
秦宇心頭一震,瞳寧終於抬起眸子,一指點向命軌光瀑深處。
刹那之間,祈台之外,天穹裂開一角,一幕映照出億萬紀元前的古紀悲鳴。
隻見那時空翻轉如鏡,一道撕裂三界的黑淵之口橫穿紀無之源中天!
一道無比恐怖的異維巨影從虛寂中跨界而來,攜帶億萬狂魂、滅序之獸、因果吞噬者,如潮如海,踏碎空間、踏碎邏輯,整個紀無之源在其陰影之下瑟瑟顫抖,魂河斷流,命樹枯萎。
秦宇心中掀起駭浪:那生靈,竟非紀無之源邏輯能書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