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之源·魘臨荒域·夢鎖宮遺址。
一道道裂痕早已遍布這片千年宮宇,原本高懸蒼穹的“鎖夢天鏡”早於數日前在混戰中破碎,僅剩殘光如冰片般漂浮天際。
整個夢鎖宮,已成廢墟。
天空幽紫,雲海如哭,夜色壓得人喘不過氣。
破碎的主殿中,一位身披冰紫長袍的老者手執夢魂印杖,背對弟子們立於廢階之巔。他渾身遍布裂痕,氣息虛弱到極點,魂力枯竭,仿佛隨時都將散去。
這位夢鎖宮僅存的長老——鏡魘長老·惘幽。
他望著遠方裂空而來的青藍風暴,看著空間不斷塌陷,一股名為“秦宇”的命魂壓迫正自天淵深處步步迫近,仿佛紀無之源的根基本身都在顫栗。
他輕輕顫抖地開口了:
“……夢鎖宮,已是殘花敗絮。”
“歸識族那等龐然之地,連魂名都被那秦宇直接刪除抹除。”
“我們……根本擋不住。”
階下數百名夢鎖宮殘餘弟子,無不麵露死灰之色。
他們中有的早已戰損魂脈,有的連命魂都已碎裂半數,唯有一雙雙眼望著那曾經庇護他們的師尊——
——這個哪怕身負重傷、命魂崩塌也仍未離去的老人。
“弟子們,逃吧。”
“從那天他重回湮淵紀,滅寂萬敵的時候,我便知,夢鎖宮不過是他怒火清算中的一頁。”
“若你們尚有一線生機,就離開紀無之源,遁入星外長淵,終此一生再莫回顧。”
惘幽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流出,一邊是對弟子的憐惜,一邊是對自己的命運坦然接納。
宮中眾人聞言,已是淚流滿麵:
“師尊!”
“我們怎能棄您而去!”
“夢鎖宮就算隕滅,也要死在這片魂地之上!”
惘幽卻仿佛未聽見眾人喊聲,隻是抬起頭,喃喃道:
“他,會來。”
“帶著那神環,帶著寂輪碑印,帶著毀滅我們一切的因果命軌。”
“這是他作為‘湮淵之主’的清算——無法違逆。”
話音未落——
虛空,一點青藍色光芒突兀地綻放。
不是雷霆,不是元力——
而是一枚被世界邏輯所承認的“毀滅節點”!
那是“環主之印”的降臨!
整座夢鎖宮主脈——在那光芒顯現的一刻,如被萬界劇本同時刪去,命魂開始自發潰散!
遠空,一道無比熟悉的背影,宛若從紀之儘頭緩步而來。
他目光冰冷,青光如神明垂臨,無情審判——
秦宇,來了。
昏沉天穹之下,秦宇立於虛空,青藍光輝自他周身緩緩流淌,如同紀載之外的神明裁決,冰冷而肅殺。
鏡魘長老·惘幽站在破碎階壇之上,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緩緩跪下,右手死死拄著那根裂痕遍布的“夢魂印杖”,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意:
“秦宇大人,我等……皆是受了真言極殿威脅,才不得已卷入圍剿湮淵紀之役。”
“夢鎖宮,自萬年前不過是紀無之源中微不足道的小族。若非逼迫,焉敢冒犯您的湮淵界。”
“如今我等已知悔悟,隻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夢鎖宮……留下一線血脈。”
他的聲音於虛空中震蕩,每一句都如泣血哀求。
他雙膝跪地,老軀彎曲得如同塌陷的殘碑,一位紀源長老,竟對著年輕至此的無識主者,低首哀求。
然而蒼穹上,那身披青環神光的青年目光冷若極淵,未有半分動容。
秦宇緩緩俯瞰,語氣如審判:
“你們當初聯手真言極殿、【命闕殿】、【律神源庭】、【歸識族】,圍獵我湮淵紀、屠我弟子、封我魂域時——”
“可曾想過今日,跪著求我?”
他腳下虛空之中,隨話語落下,浮現一道蔚藍色魂紋,宛若整個世界邏輯回音疊加的命因回審鏈,淡然而絕決。
惘幽尚未回應。
身後,一名夢鎖宮的青年弟子卻怒吼而出。
那是一個不過初入終輪境的少年,他已身染鮮血,眼中卻燃燒著不屈至死的火焰:
“長老不必求他!”
“這秦宇不過無識中階之流,雖有神環傍身,終非不可對抗。”
“我們夢鎖宮就算滅儘,也要有人告訴這惡魔——紀無之源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他語畢,陡然咆哮,抬手祭出一枚古夢魂印,直接撞向蒼穹之秦宇!
可就在那印紋破空而起的瞬間——
秦宇右肩上空,忽然浮現出一道緩緩旋轉的十重命魂星輪,神秘古金銘文自輪中垂落,如裂界之筆刻印現實法則。
【命因主印·淵轉星台】
十重命因刻盤緩緩轉動,魂識鎖鏈在空中拉出億萬道灰銀線條,精確無誤地鎖定夢鎖宮主魂血脈所在節點。
天穹頓時驟黑,所有聲音在這一刻如被抽離維度。
下一瞬。
青環神光爆發!
命魂構技邏輯鏈爆燃!
——“淵轉星台·夢魂殲滅”!
隻見一道碧藍神鏈從秦宇掌中橫斬而出,如審魂天筆撕裂整個夢鎖宮天域,其末端直勾勾釘入那名怒吼弟子的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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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名弟子的慘叫撕裂天地,身體在一息之間乾枯、塌陷、燃成空洞的魂殼,甚至連死狀都無法保留
他的存在邏輯,在技能觸發一刻便已被“刪除設定”!
緊接著,命因星輪回轉。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神鏈在虛空中如萬筆落紙,直斬夢鎖宮百餘弟子之魂核。
“不要——!”
“求你——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