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天地,悄然寂靜。
浮宙戰鏡之中,寂靜未散。
在昊淵尊那無垢境·至臻的絕對意誌之下,時間如已止息,空間如已凍結,因果律線不再湧動,連天穹的魂光都仿佛失去了顏色,唯餘那尊踏光而立的存在,如億萬宇宙終極意誌具現。
此刻,不論是觀測族的瞳寧與衍絮,還是星裔族的兩位寂玄境長老,亦或下方參戰的弟子,全數恭敬而行,身形齊齊躬身一拜,聲音如洪濤彙聚成一線:
“恭迎無儘恒寂·昊淵尊尊主——!”
這一刻,整個浮宙戰鏡萬裡內外,萬族觀測屏幕之前,億萬觀眾亦不由得心神齊鳴,仿佛他們體內的本源命魂,都在無意識地向這尊紀之源最上執掌者低頭。
昊淵尊屈指輕抬,虛空泛起一道清輝光漣,如鏡麵碎散般流轉而落,他輕語一聲:
“好了,免禮吧。”
聲音不重,亦不急,卻如自全宇宙邏輯核心深處傳出,穿透所有概念與規則,令在場所有人心神一震,威而不壓,卻無人敢違。
昊淵尊目光掃過十四人,含笑微抬:
“這一紀元的核心弟子比武,老夫自觀測始終,你們觀測族與星裔族雖皆屬紀無之源外圍族群,但這一戰……倒是意外之精彩。”
“諸弟子資質確實不凡,若得栽培,未來皆可入中層界域,成一域擎天之柱。”
他頓了頓,忽而語聲略凝,轉而宣布:
“此戰最終結果,第一名——觀測族·秦宇。”
此言一出,全場再度震蕩!
星裔族席位之中,兩位寂玄境長老麵色皆變,正欲出聲,卻被昊淵尊不怒自威的目光輕輕一掃。
“二位——”
昊淵尊話鋒微轉,語氣不再似初始平和,而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反駁的蒼玄之壓:
“你們或許疑惑,為何你星裔族的夜垣曜湮源境·至臻,會被區區一個‘初階’秦宇,一指抹除?”
他淡淡一笑,手中一轉,指間浮現一枚刻滿斷序秘文的魂印光輪殘影,其上隱映數道湮寂軌跡。
“你們不知罷了……這秦宇,在觀測族群之內,曾一人寂滅五名唯書境·至臻的強者。”
“那時他尚未踏入湮源,隻是無識境至臻。”
轟————!
星裔族兩位長老聽至此,猶如雷霆轟頂,麵色劇變。
“什……什麼?!”
“一人寂滅五位唯書境·至臻……還是未踏湮源時……怎會……怎可能……”
他們喃喃低語,仿佛整個魂識中有何邏輯被撕碎、重構。
昊淵尊神色依舊平淡:
“他今日一指寂滅夜垣曜,雖驚人,卻並非過分。”
“你星裔族哪一位核心弟子,能於湮源之下寂滅唯書之尊?若沒有,就不必再起爭論。”
星裔族兩位長老麵麵相覷,幾息之後,終於一同俯首,神色鄭重無比:
“……是我等目光短淺。”
“此戰我星裔族,敗得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這一刻,全場寂靜落定。
無數觀測族弟子熱血翻騰,星裔族則目露複雜,天地之間隻餘那位恒極聖殿的始祖立於光輝寂空,俯瞰眾生,一言定天下。
蒼穹之上,恒極聖殿始祖昊淵尊屹立虛空之間,宛若億萬宇宙命序邏輯的中樞化形,他負手而立,俯瞰整片浮宙戰鏡,聲音再次回蕩天地,帶著無可置疑的主宰之威:
“好了。”
“根據紀無之源億萬紀既定規則,每一紀元,區域核心弟子比武,獲勝族群將與對戰族群進行界域互換。”
他語氣如同道法既定,未有一絲情緒起伏,但這句“界域互換”卻宛如蒼雷驟霆,直接砸入所有人的意識深處。
“此戰,觀測族群勝,你星裔族……便需與其更換紀外區域之權屬。”
浮宙戰鏡內外,一瞬間炸開了無數觀測者、旁觀族群、真仙帝君的魂念震動。
尤其星裔族一方,雖已敗得心服口服,但聽到“區域互換”四字,依然不由得麵色一變。
但沒有人出聲。
因為在昊淵尊麵前,沒有任何質疑的餘地。
這時,昊淵尊微抬右手,指向下方觀測族與星裔族眾人,語聲隨即降落:
“接下來,你們各自退下,回本族神殿,為即將進行的區域調換做好準備。”
他話鋒一轉,語氣卻微柔半分,落向那站在浮宙戰鏡中央的秦宇:
“——秦宇,你留下。”
此言落下,虛空之上如被規則淨空,一道道靈光將其餘人包裹而起。
觀測族的瞳寧、衍絮等人皆向秦宇望來,眼中儘是欣慰與敬佩,而星裔族的眾人則複雜不已,或咬牙、或沉默,但都未多言。
“是。”
“晚輩告辭。”
眾人齊齊抱拳一拜,隨即被傳送光暈牽引而去,退出浮宙戰鏡主台區域。
此刻,廣袤如星海般的戰鏡中央,僅餘秦宇一人,身披湮源之輝,靜立在萬界之巔,抬首望向那尊主宰一切秩序的無垢神影。
蒼穹震寂,億萬目光落在這一人一神之間。
風息靜止,因果停頓。
隻餘下一幕:
——紀無之源,一位湮源初階的少年,獨麵無垢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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