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破碎的殘輝尚未散儘,噬淵殿基的崩塌餘焰仍在虛空中遊離燃燒。
秦宇立於廢墟中央,身披破空風痕,身後的滅源神劍悄然歸鞘,蒼瞳之中映出的是徹底歸於虛無的魔宗殿域。
他低歎了一聲,語氣中透著冷寂:
“這噬淵殿基,不愧是噬魂魔宗主殿之一……命魂修煉、煉魂囚陣、魂河逆煉……布局不下於一個中級神殿。”
沉默半息,秦宇目光遠眺,語聲冷冽地落於耳中: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繼續吧。”
他的身形隨即破開空間,踏入湮林幽境最深的東南區域——
那裡,被稱作【空瞳秘塚】。
一片時空坍縮之域,四周空間扭曲如泡影崩散,寸寸碎裂的時鐘指針懸浮空中,像是曾有無數紀元的曆史在這裡死去,又如同某種偉大存在的意識曾被封印於此。
地麵上遍布崩塌殘碑與垮塌殿宇,所有建築皆為三維投影混雜四維透視的詭異結構,遠處明明是碎石,走近卻變為不斷螺旋回溯的幻境。
在這片域中,時間如潰敗之潮,規則如熔化的冰原。
四野籠罩著一層薄霧,霧中隱隱浮現無數空洞眼瞳,仿佛整個空間在凝視闖入者的識海——
這便是噬魂魔宗最後的支脈:
眸識分支所在之地。
傳言中,這裡可令魂識失控,時間逆轉,識界沉淪,連湮源級強者一旦陷入其中,也將魂散識崩。
秦宇一腳踏入,刹那間,周身魂識便遭受如幽流般的重壓襲擾。
他冷哼一聲,掌中“命因主印”緩緩浮現,幽光照徹,封鎖識界裂縫。
低語如誓:
“空瞳秘塚……噬魂魔宗最後的據點,湮林幽境……終要清平。”
他一步步踏入這識魂亂境之中。
好,那麼這個時候——
整個空瞳秘塚內,一道刺耳的“嗡——”聲自幽深魂海回蕩而起,宛如某種禁魂界鐘被人悄然敲響。瞬息之間,秘塚四域浮現出一道道識魂波動,無數黑袍身影自各處幻滅夢層中走出,仿佛原本便潛藏於虛實交錯之間,隻等待這一刻現身。
短短數息之內,整個塚域前方的殘破魂石階地上,已然站滿了魔宗修者,多達數十名之眾。
他們身著統一的灰黑噬魂紋袍,袖口縫有湮紋鏡印,麵容隱於魂麵之下,隻露出一雙雙幽幽赤瞳,透出嗜魂吞識的貪婪與瘋狂。
氣息層層疊疊,如識界風暴盤繞四方。
這些魔宗修者的修為境界幾乎清一色為邏界境,部分更隱隱接近湮源極限。他們皆散發著“識海汙染”氣息,明顯長年修煉以幻滅、剝離、侵蝕魂識為主的禁術。
他們一言不發,亦不動手,隻是死死盯著秦宇——
仿佛在注視一頭落入祭台中央的獻品,等待最高祭主降臨,親自撕裂、分解、吞噬其魂。
那種目光,壓抑、病態、瘋狂,像萬千具空殼靈體在注視“真我”的殘餘,令人窒息。
空瞳秘塚深處,死寂如夜,識魂波動如潮般不斷衝刷著破碎的規則界麵。而就在那些邏界境魔修一字排開之時——
天地驟然一頓,一縷幽白之風從幽境深核中緩緩吹出,隨後是悠遠卻詭異的回響,如夢境中鐘鳴低轉,扣擊心識深處最柔軟的迷霧。
虛空輕輕破碎,仿佛有一道縫隙自幽境最深裂開。一道身影,悄然自霧裂之間踏步而出。
她,不可忽視。
她的身姿極為纖細修長,著一襲雪紋魂絲白衣,邊緣綴滿黑金魂羽,袍身隨風而動,如星輝在噬夜中流散。那白衣並非織物,而是由萬千識念殘骸煉化而成,輕拂處,皆浮現破碎夢境的鏡影輪回。
她膚如寒玉,泛著淡淡冷光,眉眼極致精致卻毫無溫度。銀白長發從頭頂垂落至足,猶如記憶流泉傾注識海深淵,發絲間飄浮著點點幽光碎塵,仿若靈魂隕星。
額前,一道【湮夢魂冕】靜靜浮懸。
那非金非石的王冕,形態流轉不定,構造於邏輯之外,由無數扭曲因果與幻滅命條組成。每一寸冕角皆銘刻禁語,每一道殘芒都在緩緩斬碎天地之“觀察邏輯”。
她的雙瞳,最為詭異——
無瞳無色,亦非純白,卻透著【空瞳之芒】,仿佛凝視其中便會被自己的存在邏輯撕碎,落入永恒的虛無識界,魂魄不知何時消散、不知何地沉淪。
在她踏出的瞬間,整個空瞳秘塚微微震蕩。
識魂空間邊界開始倒轉,幻象潮汐緩緩拍擊識海底層。所有魔宗修者齊齊低頭,不敢正視,識魂如林海伏伏。
她輕提右手,手中赫然執著一柄通體灰黑的識噬湮錘,錘頭如一塊流動夢核,其表布滿魂鎖與破碎時間回紋,每一次輕輕擺動,便有過去與未來錯位交替之聲自時空深處湧現。
她,並未開口。
隻是凝視秦宇,一步步前行,踏空而落,如夢魘臨世,帶著命魂界最深的沉寂與寒冷。
直到她立於所有魔修之前,目光從秦宇身上緩緩移開,投向遠方那座徹底寂滅的“噬淵殿基”殘台,空瞳微縮,終於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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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影、噬淵,儘毀於你一人之手。”
她聲音淡漠,空靈無波,仿若從識海彼岸飄來的一縷執念低語。
“噬魂者你是否……太貪心了一些?”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天地間識魂之風瞬間止息。
這一刻,整個空瞳秘塚的構造開始劇烈震蕩。
無數幻夢鏡片從地底浮出,如億萬雙眼一齊睜開,盯死秦宇。識界折疊,邏輯逆轉,幻夢之戰,即將開啟!
她,正是——闕禍姬
湮源境·幻滅識魘之主
絕觀境·至臻
噬魂魔宗·空瞳秘塚·眸識分支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