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識、因果、邏輯的剝離再轉化……”他喃喃道,“若真有此法,一旦成型,其本質已近似於篡改靈魂命軌……這已非尋常術法,而是觸及湮魂級秘術的邊界。”
紅袖香輕輕點頭,語氣轉為懇切:“秦公子,我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第一是此事尚無確鑿證據;第二是……若非秦公子獨立完成了清剿噬魂宗的任務,我也不敢貿然開口相告。”
“所以,我隻是想問一句——若有機會查明他們的真實意圖……秦公子可願與我合作?”
她目光真摯,隱約中帶著某種信任的探詢,而周圍飯店喧囂聲仿佛都在此刻退散。
桌上,焰蜜釀的琥珀光緩緩流轉,照出兩人對視時,一絲尚未揭曉的命運波紋……
秦宇靜靜地望著紅袖香那雙清亮不帶絲毫雜念的眸子,心中卻泛起波瀾。
“這位紅姑娘不像是信口胡言。”他心中暗道,“當日我於不曜崖下與噬魂魔宗宗主正麵對抗之時,確曾感受到一股極為古怪的魂識扭曲之力……那種力量似能撕裂個體靈識結構,並強行重組命魂軌跡。若真如她所說,魔宗竟將這類詭異秘法傳給了外界之人——那隱秘的中層凡人聚居主城……恐怕早已成為活體試驗場。”
念至此,秦宇眼中寒意暗湧。
“若此法落入歹人之手,整個紀無之源中層的凡人勢力,甚至那些尚未踏入修道的孩童,都將成為最廉價的犧牲品。”
他輕輕一歎,抬眸平靜開口:
“紅姑娘既以誠相待,看得起在下,那秦宇便不推辭——若真有此亂道邪術,我願協同姑娘,共除其禍,為民除害。”
紅袖香眼中一亮,清聲而笑,微微頷首道:
“那我就代那些尚在暗中苦苦掙紮的凡人百姓,先謝過秦公子這份正義之心。”
她隨即收斂笑意,語氣轉為謹慎:“不過……那三人並非泛泛之輩,其中一人似曾修習魂隱封因秘術,能屏蔽因果推演,若強行動手極易打草驚蛇。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將計劃籌好……秦公子,若不介意,可否隨我先行離開此地,去我所居之所詳談。”
她語落,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沉穩自信的氣場。
秦宇微微頷首,正欲應聲,便側首一看,早在旁邊吃得滿臉滿足的青環正拍著微鼓的肚子,嘴角還沾著半點金色流蜜,眼睛眯成了彎月。
秦宇暗暗一笑,目光一轉,向她投出一個輕柔卻明晰的眼神——撤。
青環頓時了然,雙頰一鼓一鼓的,嘴角一撇,一閃身便已化作一道青色光流,悄然落入秦宇識海之中,消失無蹤。
秦宇這才轉身,淡然道:“請。”
紅袖香輕輕一笑,身形一轉,衣袂飄飄,宛如一抹緋紅輕雲穿行人海。
兩人避開熙攘的賓客喧鬨,悄無聲息地走出源光流淵飯店,腳步有意避開人流,漸行漸遠,直向曦雲初殿在紀無之源中層的駐地而去——
而此刻,誰也未曾注意到,那角落中一桌不起眼的修者,正目送兩人離去的方向,神色冷峻,眸底浮現一縷幽深的湮魂殘焰……
夕光斜灑,晚霞猶若流金。
秦宇與紅袖香一路穿越煌天帝都繁盛街道,終至帝都最深處的一隅。那裡並無喧囂人潮,也無威儀守衛,卻自有一方超脫塵寰的靜謐仙境——曦雲初殿。
曦雲初殿,以天衍雲華為名,傳言此地原為紀無之源中層界初曦光凝成之所,殿中每一寸磚石,皆蘊自然律輝,每一瓣花影,皆承神明初願。
踏入山門,一道拱橋橫臥碧水之上,水流自鏤金神闕下奔瀉而出,化為一道晶輝飛瀑,衝入下方青藍水潭之中,激起點點星輝般的水花。橋側兩株蒼老神櫻正盛放千瓣,花雨如雪,紛落水麵而不散,竟自然浮遊於潭上,繞環成輪。
橋的儘頭,是一座雕刻繁複、以神玉築就的穹頂神殿,九柱托天,其上藤蘿纏繞,金綠相交;穹頂圓拱刻有萬種神禽圖騰,此刻便有數十隻白羽靈鴿騰空而起,在蒼穹與金光中舞動,映出斑斕光焰。
陽光透過半空浮動的靈光圓窗,灑入殿前廣場,化作斑駁光紋鋪灑地麵,那些光紋呈規則陣列,宛若天地律印,似能引動某種隱秘規則在此運轉。
而再往內,一道玉台宛若雲階蜿蜒而上,通往一座懸浮於半空的琉璃神殿。殿宇四周以七彩雲虹為環拱,祥雲輕托,宛若仙國,整座宮殿浮於空中,卻無絲毫不穩,反而似天地為之讓位、維度因之曲折。
花海自兩側翻湧而來,粉紫、柔金、銀藍各色異植交錯綻放,仿佛不屬於同一個季節、同一個世界,卻於此共生共榮。那些花中仙蝶靈蜂緩緩飛舞,沐光而生,周身隱隱散出微不可見的靈息。
秦宇立於殿門拱橋之上,遙望前方,目光不禁微凝。
此地,非凡人宮闕,不屬宗門氣象,竟自成一方“女神領域”——溫柔卻肅穆,夢幻卻森嚴。
“秦公子,請。”紅袖香輕語,衣袂如流雲,她的身影在這片璀璨之境中,竟像是此地本就存在的那一縷光。
秦宇微點頭,心神卻已在悄然戒備。
曦雲初殿之中,雖處處皆美,步步皆妙,但越是如此夢幻完美,便越是……藏鋒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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