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未息,書漠紀蛇之魂剛剛寂滅,洞窟內的餘波仍在虛空中回旋未散。秦宇收劍而立,眉頭微蹙,轉頭望向身旁的紅袖香:
“那接下來怎麼辦?那三人雖逃,但未必遠去。你還能通過晶核定位他們的具體方位嗎?”
紅袖香靜靜凝視手中那枚淡金色的追蹤晶核。
晶核之上,原本清晰閃耀的三道邏輯軌跡此刻早已熄滅,隻剩一縷微不可察的能量餘輝在最底層浮動,仿佛三人已然脫離此地邏輯範圍,進入了新的坐標界域。
她沉吟片刻,指尖拂過晶核中樞,嘗試重新喚醒潛藏的“邏輯追蹤餘鏈”,但卻隻換來一道“空間節點斷裂”的反饋波動。
“……傳送軌跡已斷,推測是躍遷到了新的隱藏界域。”
她目光凝重,終是緩緩開口: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往他們原先計劃前往的目標地——幽影源村,希望他們傳送陣的出口就設置在那裡。”
說話間,她抬手拂過晶核,晶核中重新映出三人最後留下的殘影軌跡,那是三道迅速收束的靈息與坐標流動線,最終彙入一個模糊的空間交點,恰恰位於煌天帝都以北二十七千裡的荒原深處。
紅袖香眸光微冷:
“我此前在幽影源村留有一道‘識息綺標’,若他們真的抵達,必會留下共鳴痕跡。”
秦宇點了點頭,湮源之力在他周身浮動,滅源神劍早已收起,但環主魂圖仍懸於體外,寂源之瞳冷冽注視虛空:
“走吧,我們遁入虛空,直接前往。”
刹那間,二人腳下浮現出青金色邏輯紋陣,紅袖香以【境言書篆】替代傳送結構,將秦宇的坐標邏輯接入自身書頁結界。
虛空震顫,湮識倒轉。
兩道身影如墨光穿裂星河,自洞口悄然隱沒。
唯有殘破山丘寂然靜立,魂界早已破碎,死寂如初。
虛空深處,兩道身影如穿越湮夜的裂光,自遙遠千界之外瞬掠而至。
紅袖香與秦宇腳步幾乎同時落定於一片死寂荒原之上。
眼前之地,正是“幽影源村”。
但與傳說中“界中隱村、萬年無擾”的繁華村落截然不同,此刻的幽影源村,竟宛如墜入歲月深淵的殘軀。
四野一片昏黃陰沉,天光如老死之魂,照不亮半分生氣。
村外殘垣斷壁橫陳,灰燼染地,焦痕遍布;昔日莊稼地早已化作一片焦土,裂痕密布,仿佛被數重時空餘震剝蝕而過。
一棵孤木立於村口,焦黑乾枯,枝丫如裂空殘骨。
村門斜倚,一半已斷,門匾之上那行“幽影源村”四字模糊扭曲,似被魂力灼燒過一般,僅剩“影源”二字隱約可辨。
秦宇目光微凝,步步踏前,湮源感知浮動於界識之中。
“這裡……不像是最近才衰敗,而是早已被毀。”
紅袖香跟在他身旁,取出一本緋光靈書,翻出其中一頁,低聲念誦術語。
靈頁上浮現出此地殘留的魂識流線,但卻極為混亂,仿佛早已被重重遮蔽與改寫。
“奇怪,我之前派來布下的‘綺標識息’,本應在村中顯現出敵方邏輯殘痕,但此地的時間與因果鏈條全被打斷重構了……”
“你是說,這裡被人為地清洗過邏輯線?”
紅袖香點了點頭,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有人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來過這裡。”
秦宇眼中寒芒一閃,喚出命因主印,微微一震:
“那就讓我來查查,他們到底抹得乾不乾淨。”
話音落下,命因主印散發出一陣幽藍金輝,【星溯·因歸鏡】悄然啟動。
一道星環光鏡緩緩浮現,照映在幽影源村最中央的破廟遺址之上。
破廟之中,一絲極其微弱的殘影正在緩緩潰散……
秦宇冷然凝望,眸中殺機微現。
“他們……確實來過。”
一道強橫扭曲的“反邏輯因子”宛若湮流逆湧,從村落深處轟然激蕩而出,撕裂了原本就支離破碎的空間維度。
天地在一瞬間翻轉顛覆。
秦宇目光一凜,命因主印於指尖激蕩,【承構·邏轉域】瞬息展開,以自身規則重構局域空間,使得他與紅袖香在刹那之間脫離攻擊波心。
而幾乎與此同時,一道輕蔑的掌聲,自破廟殘垣之間傳來。
“啪啪……啪啪……啪啪——”
三道身影緩緩浮現,自黑霧中踱步而出,腳下虛空翻卷,魂識擾動如垂死者哀嚎。
最前方那人銀發遮目,身著金紋黑袍,眼神帶著幾分譏諷:“紅袖香,你還真是鍥而不舍……我們三人隻是動了一下,結果你立刻就跟上來了。”
“你究竟跟了我們多少年了?從曦雲初殿入門到現在?還是早在噬魂魔宗第一次與你家族打交道時?”
紅袖香麵無表情,長袖拂動間,靈綺書鏡再度展開,漫天浮現出無數緋紅靈篆。
“你們三人,勾結噬魂魔宗,暗獻凡人魂魄,交換禁魂秘法。這些年被你們以‘靈化’為名送入魂池的凡人,不下數十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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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聲堅定,冷光如刃:“你們不死,我心難安。天理不容。”
話音剛落,立於三人一側的黑衣中年冷哼一聲,氣息爆湧。
“哼……天理?那你倒是問問這湮源中層之地,誰在乎那群凡人螻蟻?!”
“秦宇是吧?”第三人目光落在秦宇身上,眸中泛起濃烈敵意:“你就是那個滅了噬魂魔宗的內門小子?真是好膽。”
“不過,今日你們兩個,都彆想離開。”
轟——!
三人魂識如幕壓境而來,後方幽影源村竟在三人氣機籠罩下逐漸扭曲幻化,形成一片隱匿結界,封死一切遁逃空間。
秦宇抬眸,冷意透骨,湮源境·至臻修為於體內運轉,命因主印、滅源神劍皆隱隱震動,神魂規則已然彙聚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