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闕者被三道合擊震退數十丈,胸口的裂痕幾乎貫穿了它的魂軀核心,可它的瞳孔卻在這一瞬間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一股無法形容的“絕滅意誌”從它的骨翼深處爆發出來。
漆黑戰場瞬間翻轉,腳下的大地化作流動的漩渦,整個空間像被扯入一口無底深淵。無數黑色骨爪虛影從四麵八方伸出,彼此交織成一張鋪滿天地的噬魂網,直撲秦宇五人而來。
“退開!”秦宇沉聲一喝,腳下命構三式·因果解構瞬間釋放。
以他為中心,所有骨爪虛影的存在定義在瞬間解構成無數細碎的因果光屑,如億萬流螢在黑暗中迸散,然後被他掌心一攏,重塑成一麵巨大的因果光壁,將全隊包裹在其中。骨爪撲至光壁外,全數化為虛無。
可獵闕者並不罷休,它猛然張開血盆大口,一道漆黑魂流帶著幽冥嚎嘯直衝而出,那是純粹的存在剝奪,一旦沾染,連名字與記憶都會從宇宙中被抹去。
秦宇眼神陡然一沉,劍鋒高舉,吐出低沉如雷的音節——
“滅源神劍·斷命絕歸!”
劍光化作一條橫貫天地的湮滅洪流,直接將那股魂流從中劈開,兩道波瀾對撞在空中,爆出連規則都為之扭曲的光環漣漪。
“獵闕者的魂核,交給我!”忘淵此刻也出手,唯書境·忘魂綺語錄展開,萬卷書頁從虛空中傾瀉而下,將獵闕者腳下的空間徹底改寫成死寂的“無魂領域”。
獵闕者的動作終於被壓製到極限,胸口那條貫穿的裂縫劇烈脈動,魂核的幽碧光芒裸露出來。
秦宇雙眸如電,右手反握劍柄,低喝一聲:
“滅源神劍·界初·唯一寂名!”
這一擊落下,整片戰場的色彩被抽成灰白,聲音被抽空,時間被壓縮到一瞬。劍鋒沒入裂縫,劍意如同將宇宙最初的寂滅原點塞進獵闕者的魂核中。
“——寂。”
一聲低語,獵闕者的身形在靜默中解體,化作無數灰塵般的光屑,被虛空吸收殆儘。戰場重歸死寂,隻有殘留的空間裂縫在悄然愈合。
獵闕者的最後一絲魂影被徹底湮滅,戰場的漆黑漸漸散去,隻餘一片被衝擊波撕裂得千瘡百孔的地麵。空間中的陰霧緩緩回落,碎裂的骨片和未散儘的魂光如雨般飄灑。
秦宇收劍立於殘垣之間,氣息雖穩,卻能看出他右臂因強行催動滅源神劍·界初·唯一寂名而微微顫抖。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不遠處的紅袖香——她衣衫染血,氣息紊亂,臉色蒼白如紙,顯然魂識與軀體都受到了重創。
不作遲疑,秦宇一抬手,掌心浮現出一枚通體瑩白、核心流轉著金色星輝的恢複神丹。丹身外有細密的規則光紋環繞,仿佛封存著整片星域的生命力,呼吸間便讓四周破敗的氣息有所回溫。
“吞下它。”秦宇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紅袖香一愣,抿唇接過,卻被秦宇直接送至唇邊——指尖微觸的瞬間,丹藥化作一道溫潤光流沒入口中。
下一息,磅礴的生命力從她識海與經脈同時湧起,宛如萬頃春潮衝刷著每一寸破碎的魂識與經絡。她胸口染血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氣息逐漸平穩,原本暗淡的眸子也重新亮了起來。
紅袖香微微抬眸,注視著秦宇,眼底有一瞬的複雜情緒閃過,卻隻是輕聲道:“多謝。”
四周的戰場殘痕尚未徹底平息,破裂的地麵上還殘留著獵闕者湮滅後留下的淡綠色魂霧,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方才的驚險與殘酷。
忘淵收回警戒的目光,轉向紅袖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與關切:“紅姑娘,怎麼就你一個人?你沒有和曦雲初殿的其他弟子組隊嗎?”
紅袖香聞言,肩頭微微一顫,那抹一向堅韌的神情終於露出一絲脆弱。她輕輕吐出一口氣,聲音帶著幾不可聞的顫抖:“唉……我原本是和五位師妹一同行動的,可她們在先前的交鋒中,全都被那獵闕者寂滅刪除了……若不是你們及時趕來,我恐怕現在也早已不複存在。”
說到這裡,她的眼眶微紅,睫毛因霧氣而輕輕顫動,似是努力壓製著情緒,卻依然難掩那份失落與悲慟。
秦宇上前一步,目光沉穩而帶著安撫之意:“荒湮秘境危機四伏,這也許就是她們的命數。紅姑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接下來就和我們一起走,這樣大家也能互相照應。”
張兵也沉聲附和:“嗯,紅姑娘,我們都是正派之人,況且有秦師兄在,你大可放心。”
紅袖香微微抬眸,那雙眼中情緒翻湧,終在秦宇的目光中漸漸平靜。她溫柔地看著秦宇,像是在那份沉穩與無畏裡找到了依靠,重重地點了點頭。
秦宇見她答應,旋即將目光轉向遠方已被獵闕者血跡染暗的地平線,沉聲道:“好了,我們先離開此地。”
此刻的空氣仿佛仍帶著獵闕者殘留的寒意,但六人的身影已然重新凝成鋒刃,踏入秘境更深的陰影之中。
四周的虛空仿佛驟然凝固,時間與空間同時被無形之力壓製成一片死寂,連光粒都無法逃逸。秦宇等人方才準備遁入虛空的身影被強行定格,耳邊傳來一聲仿佛自古至今回蕩不息的低沉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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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刪我守護者獵闕……就想這樣輕鬆離去?未免……太放肆了。”
那聲音沒有怒意,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命令感,猶如從紀元深淵中透出的審判之音,直擊魂魄深處。瞬息間,六人隻覺靈魂與識海仿佛被無數細微的分裂粒子強行撕扯,刺痛與割裂感如潮水般湧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前方虛空隨之爆發出一股億萬道流光,如同星河在崩塌,又似無儘瀑光自九天傾瀉而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冷輝。光流中央,緩緩走出一尊身影——
那是一名異界生靈,高大到仿佛遮蔽了蒼穹,通體覆滿極儘繁複與詭秘的暗金鎧紋,每一道線條都像是流動的古老符文,內蘊不可解讀的湮滅法則。他的麵甲呈深藍晶質,映照著層層疊疊的虛空幻影,沒有眼眸,卻能讓人感到被徹底洞穿的壓迫感。額間鑲嵌著一枚仿佛凝聚了萬億星辰的湛藍寶鑽,緩緩脈動著滅世般的力量。
他右手握持著一柄形似長錐的湛藍晶器,其表麵流轉著宛如深海之底的寒光,每一次波動都牽引四周時空產生漣漪;左肩披著一襲隨風而動的淺色長巾,猶如將另一片維度的風帶入了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