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殿門在秦宇身後緩緩合攏,沉重的轟鳴聲像是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刹那間,四周的光線儘數黯淡,連呼吸聲都被吞沒,他獨自立於一片無窮的灰色虛空。
地麵並非石板,而是無數碎裂的書頁,仿佛曆史與命運的殘骸,被踩在腳下時會發出低沉的歎息聲。書頁上有墨跡,卻無法看清內容,它們在秦宇腳步間時而燃燒、時而凍結,像是對他的存在作出回應。
就在此時,一卷宏大的書卷從虛空中緩緩浮現。那書卷沒有邊際,似是以無儘星河為紙,以因果命序為墨,緩緩展開時,每一頁都承載著秦宇一生的片段:
少年時的孤影,手執微光與天地爭鋒的倔強;血染戰場時,屍山血海間的孤立背影;乃至一步步走到今日,湮源、邏界、環印覺醒的每一次命運裂變。
每一頁翻動,虛空都隨之震蕩,仿佛整個“無書殿”就是為了讓他麵對自己而存在。
書卷並未靜止,它像活物般不斷變幻,仿佛在追問:
——“你,可願接受自身被書寫的命運?”
——“你,可願承認這一切隻是既定的敘事?”
秦宇的眼瞳驟然一沉,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從書卷中湧來,試圖把他的存在定義為“已然寫就的篇章”,無法掙脫、無法重書。
空間劇烈扭曲,他甚至看到未來的殘影:自己的戰死、同伴的湮滅、環印永墜黑淵……那些影像如碎片般在書卷中閃現,仿佛逼迫他承認——他的結局已然存在,隻是他還未抵達。
然而,在秦宇的識海深處,滅源神劍輕顫,青環一瞬間泛起一絲微光,像是默默的注視與守護,卻並未出聲。此刻,試煉隻能由秦宇一人獨自承受。
虛空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如敘事者在宣判:
“命已書,敘既定。凡為書卷承載者,皆不可抗。”
殿中沒有第二個人影,沒有紅袖香,也沒有其他弟子,唯有秦宇一人,直麵命運之書的審判。
真正屬於他的“敘事試煉”,自此開始。
灰色的無書殿驟然震動,虛空中那卷無邊巨書猛然展開,書頁翻動的轟鳴聲如同億萬星河傾覆。每一頁都是秦宇的命運碎影,隨著書卷翻動,未來的殘滅、同伴的死寂、環印的崩潰一幕幕投映在虛空,冷酷而絕對。
“命既書,敘已定。”低沉的宣判聲震碎虛空,像是億萬道命序同時敲擊秦宇的心神。
秦宇雙眸驟亮,神識深處,命律之書緩緩浮現。他右手一抬,絕界源筆轟然顯化!筆身如億萬世界規則的凝聚,筆尖閃爍出一道刺目的白金色光輝,宛若要在灰暗的虛空中劃破一個新的紀元。
“若命已書——那我便重寫!”秦宇低聲如雷,聲音在殿宇間掀起滔天的回響。
轟!!!
絕界源筆筆尖一揮,虛空瞬間被點亮。璀璨的書寫之光化作萬丈光河,像瀑布般傾瀉而下,橫貫天地。光芒之中浮現無數星辰、命軌、因果鏈條,它們在秦宇的筆觸下重新排列,仿佛一個全新的世界正在被重構。
書卷驟然震顫!無數黑色字符如火焰般燃燒,從命運書頁中爆射而出,與秦宇的光河正麵衝撞。
轟隆隆——!
星河被撕裂,因果鏈一環環斷裂,灰色書卷釋放出浩瀚的“敘事反噬”。無數漆黑光芒如海嘯般湧動,化為巨大的“書頁風暴”,其中每一道黑色碎片都攜帶毀滅之力,擊中便會將存在徹底從敘事中抹除!
秦宇長發飛舞,目光如劍。他左手按壓命律之書,右手操控絕界源筆,硬生生將那滔天黑流撕開一道口子。筆尖的光輝劃出一道斜斬的弧線,宛若神筆破天,筆跡所在之處,虛空被重新塗抹成光!
“嗡——!”
整片虛空驟然一亮。那是筆鋒所繪出的“命運反寫”之痕,像一條橫亙天穹的光之鴻溝,將書卷的壓迫暫時阻斷。
然而,書卷並未退卻。它發出低沉的咆哮,無數敘事殘影再次從虛空中浮現,化為成千上萬的自己——秦宇的死、失敗、湮滅,不斷疊加向他撲來,意圖以“無限可能性”的壓製徹底淹沒他。
巨大的轟鳴如同世界末日,整座無書殿都在崩塌般震顫。
試煉的第一回合,在秦宇揮筆反敘的瞬間,徹底點燃!
虛空書卷轟然一合!下一瞬間,無儘的黑色符文化作狂暴的旋渦,凝聚成一股無法抗拒的湮滅風暴。
“敘事終局——刪書寂幕!”
低沉的宣言猶如至高判詞,書卷驟然張開,數以億萬的命序符號化作黑色瀑流傾瀉而下。那些符號並非簡單的文字,而是完整的敘事片段,每一個都在重演“秦宇死於此地”的劇幕。數之不儘的“虛擬結局”如同黑色海嘯,將秦宇團團淹沒。
轟!!!!
天地的色彩在瞬間塌陷。無書殿內所有光芒都被剝奪,隻剩下黑色與絕對的空寂。秦宇的身影被無數“死亡敘事”包圍,仿佛被逼入無解的死局,每一條文字鎖鏈都在撕扯他的存在,將他拖入虛構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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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宇雙眸一凝,眼底燃燒起浩瀚寂光。他識海深處轟然震動——滅源神劍嗡鳴而出,劍鋒似乎在這一刻感知到了對手的本質,劍意驀然燃燒!
“滅源神劍·斷敘本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