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轟鳴,整個紀無之源中層仿佛被壓縮在一瞬間。隨著那位源流衛自金色漩渦中踏出,橫貫古今的至臻威壓如潮湧般彌漫,連無源隱軍那股寂玄的靜默都瞬間被撕裂。無源隱兵們一向如深淵般無聲無息,此刻也難得微微震顫,手中滅源鞭低垂,仿佛在無聲中承認了這股來自更高層麵的存在。
源流衛立於虛空,周身環繞的金銀光環仿佛是宇宙的本源圓輪,每一次轉動,都牽動紀無之源中層億萬規則的顫抖。他體內流淌的金輝紋路宛若無儘星圖,將眾生因果編織成一幅龐大無比的畫卷。那一刻,蒼穹與大地同時低鳴,仿佛整個位麵都在對其屈服。
各大神殿、各族群的弟子與長老們此時無不瞳孔收縮,呼吸滯凝。有人試圖開口,卻發現嗓音在喉嚨中化為破碎的氣息;有人想要抬頭看清那仙尊般的身影,卻在第一眼觸及其金輝時,心神立刻陷入無儘顫栗。
恐懼的浪潮蔓延開來,哪怕是混沌境至臻的強者,也在這一刻雙膝一軟,險些被迫下跪。那些修為稍弱的弟子更是直接匍匐在地,渾身血脈逆流,仿佛天地規則在強行壓製他們的存在,隻允許他們以臣服來證明自己尚且能存活。
無源隱軍此時仍靜立在半空,但他們的寂玄氣場已經不複往日的冷漠平穩,而是被金輝震蕩得泛起層層漣漪。虛空統領們的混沌領域一陣扭曲,似乎隨時可能崩塌,源滅將更是目光凝重,眼底透出極少見的凝滯。
這一幕,徹底渲染成了天地間所有生靈都被迫下跪的畫卷。紀無之源中層,無論敵我,無論人族、神族、異族,此刻都被籠罩在這股至臻“歸源”威壓下,仿佛世界隻剩下源流衛一人,萬物皆不過其輪回軌跡中一縷微不足道的塵埃。
虛空轟鳴,金輝滾蕩,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那尊源流衛的威壓。就在無數人戰栗的目光中,他緩緩舉起手中旋轉的“源道輪”,金色的漩渦隨著動作而加速,牽動整片紀無之源中層的時空。
隨即,一道聲音轟然降臨。那不是任何族群能理解的語言,不是符文,不是古語,不是音節,而是一種超越語言的“道之回響”。它沒有具體的字句,卻如同億萬道家符文同時在腦海炸裂,每一聲都將聽者的識海生生撕裂開一道口子。
聲音低沉、古老,似是從未有過開端的深淵中傳來,又似是宇宙誕生時的最初共鳴:
“——∴?∞∵?∵?∵?∷∷∷∵∵”......
這道難以書寫的音律一出,天地色變。無源隱軍的滅源鞭齊齊低垂,數以百計的虛空統領與無數隱兵身形一僵,金青色的寂玄霧竟被硬生生壓製下來。各大神殿的長老與弟子更是心臟幾乎停滯,鮮血從耳目鼻口中湧出,他們的大腦無法承受這種“非語言”的衝擊,邏輯鏈條瞬間崩斷,靈魂深處隻剩下一個清晰的念頭:
“歸源。”
這並不是他們理解出的意思,而是那道音律強行在他們的靈魂中刻下的唯一概念。
整個紀無之源中層,風暴停滯,虛空凝固,因果鏈條如同被凍結。所有生靈,無論是強大的始祖,還是普通的弟子,此刻都被迫在這股非人之語的威壓下低下了頭,哪怕隻是片刻,也仿佛整個存在被改寫成了服從與臣服的姿態。
蒼穹之下,一片死寂。
當那一聲“歸源之音”仍在天地間回蕩時,十六位虛空統領與五位至高統領的身軀已然齊齊浮動,滅源鞭、崩源杖、鎮源印等絕世兵器在虛空中顫抖,整個無源隱軍的氣場壓得萬物生靈幾乎窒息,所有人都以為一場超越想象的滅世之戰即將爆發。
然而就在此刻,源流衛緩緩抬起手中“源道輪”。那一刹,金色的至臻漩渦轟然綻放,如同太陽爆裂般照耀整個紀無之源中層。殘餘的上萬道影兵與數百統領瞬息間被金輝吞沒,他們嘶吼、掙紮、釋放道焰,卻無一絲抵抗之力,轉眼之間全部被抽離到源流衛身後,化作一道龐大的金色軍陣,整齊地立於漩渦之後,宛如歸順的亡靈,沉默而冰冷。
無源隱軍齊齊一震,十六統領與五尊至高統領皆持兵欲戰,卻見對方這一舉動,神色頓時凝固。那是一種無聲的宣告:這場戰鬥,不會發生在這裡。
緊接著,源流衛緩緩抬頭,金銀交織的光環在頭頂緩緩旋轉,他的目光宛若穿透了時空的儘頭,俯視整個紀無之源中層。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隻覺自己仿佛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逐一檢視,靈魂在被搜尋,命軌在被掀開,心底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這至臻目光下。
他似乎在尋找某一個人。
金輝一圈圈掃過,從恒極聖殿到曦雲初殿,從帝曜神家到赤武殿,從蒼穹到荒原,整個中層的億萬生靈全都在這注視之下顫抖,跪地,哭喊,心魂幾乎徹底崩潰。
然而,尋找許久之後,源流衛始終沒有發現他要找的目標。金色光環緩緩暗淡,至臻漩渦的轟鳴聲也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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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要被當場抹滅之時,源流衛猛然一揮手,攜帶著剩餘的所有道影兵與統領,背後那一片浩瀚金輝軍陣齊齊震蕩,化作一條金色長河,貫穿虛空。
下一息——
轟轟轟!
整片紀無之源中層的虛空直接被撕開,一道龐大到無法形容的金色裂縫宛如天幕坍塌,源流衛與他身後的軍團毫無預兆地投入其中,整個軍團瞬間沒入虛無深淵,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地複歸死寂,隻留下一片被金輝焚燒得漆黑的虛空殘痕,似乎在提醒世人,曾有一股超越認知的恐怖力量降臨於此。
無源隱軍的統領們,在源流衛帶著殘餘的道影兵軍團遁入虛空後,仍舊保持著整齊的軍勢。十六位虛空統領、五尊至高統領,齊齊靜立在蒼穹之間,周身的無極衍真流光環扭曲如同億萬星海的暗潮,可此刻,他們再也沒有出手。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