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八層天階轟然塌陷的餘音中,秦宇與雲漪的身影被星輝亂流托舉而上。下一息,天地驟然一空,四周所有的星光、因果、氣息都在瞬息之間化為寂靜的虛無。
眼前浮現出一片浩瀚無垠的海洋——卻不是水,而是億萬條命軌長河。它們縱橫交錯,像是將整個宇宙拆解成一條條光鏈,每一條光鏈中都流淌著無數生命的往昔與未來。那些河流彼此碰撞時,迸發出低沉的嗡鳴,猶如因果本身在低語,令人頭皮發麻。
秦宇與雲漪懸立在命軌之海上空,腳下沒有實物,卻能感受到無數條命運絲線試圖纏繞他們的身體,將他們拖拽入不同的河流。就在此刻,前方的虛空之中,緩緩浮現出一麵宿命之鏡。
那鏡子高聳無比,仿佛以整片命軌之海為背景。鏡麵晶瑩,初看隻是映照出秦宇與雲漪的身影,但下一瞬,倒影開始扭曲。
秦宇在鏡中看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一個從未覺醒青環、早已死在天衍寶界的秦宇;
一個在無數同伴死去後心神崩壞、化為嗜血魔影的秦宇;
甚至,一個屈服於陳超與黑暗力量,成為奴役工具的秦宇。
那些倒影沒有停留,而是一步步走出鏡麵,帶著與他完全相同,甚至更為恐怖的力量,冷冷地凝視著他。
與此同時,雲漪的鏡影也浮現。她看見自己若未被蘇醒,將永遠沉眠在識海虛空樹下,孤獨得連名字都會被遺忘;她看見自己若被黑暗淵能同化,會化為一頭滅世幽龍,血翼橫空,湮滅所有的生命與光明。她的鏡像龍瞳森冷,充滿了秦宇最不願麵對的景象。
命軌之海翻騰起來,億萬條河流的低鳴化作轟響。整個空間仿佛在宣告:
“要通往終極之境,必須先斬斷你們的過去與未來!”
宿命之鏡的光芒驟然暴漲,數十道幻象化為實體,紛紛踏破命軌長河,齊齊逼向秦宇與雲漪。
秦宇雙眼冷冽,湮源之息在周身翻騰,他低聲道:“原來第九層的敵人……竟是我們自己。”
宿命之鏡上的光芒轟然爆裂,數十道幻象齊齊踏出,踩碎命軌長河的漣漪。每一個幻象都帶著真實的魂息與邏輯壓迫,仿佛根本不是虛影,而是另一個“真實的他們”。
最前方,那“黑暗秦宇”一步邁出,手中同樣持著滅源神劍,劍身流淌著漆黑的湮滅火焰,劈落時,天地為之扭曲,因果鏈瞬間被截斷。他冷冷低語:
“你若選擇另一條路,便是我。”
與此同時,雲漪的幻象自命軌長河中騰起,黑淵龍翼展開,雙瞳燃燒著猩紅湮淵光,聲音低沉卻帶著殘酷:
“我是你沉睡在永寂裡的未來,我將焚儘所有光與命。”
四周,幻象一齊湧來,命軌長河的轟鳴與他們腳步聲重疊,整個空間宛如末日。
秦宇神色冷峻,體內命構三式齊齊震動。他抬手一指,三道光環瞬間在虛空浮現:
第一重——因果解構!
無數命軌鏈條在他周身炸裂成光屑,大片幻象的攻擊瞬間解體,劍光、拳印、魂焰儘數崩潰,化作碎粒飛散。虛空仿佛被重新書寫。
第二重——時流逆溯!
秦宇猛然踏出一步,背後浮現九重時間殘影,宛如九個不同時空的他疊加在一起。幻象試圖逼近,卻被強行拉回“未出手”的狀態,攻擊在空中凍結、崩塌。
第三重——存在抹除!
秦宇抬劍橫斬,滅源神劍的劍鋒迸發無形之光,直接切入敵人存在的定義。那幾個“未來的自己”在劍光下僵直,隨即一點點從現實褪去,如同從未存在過。
然而,宿命之鏡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被抹除的幻象竟開始重新凝聚,因果長河的力量重新將它們拚湊出來。
雲漪這時輕吟一聲,她龍瞳驟然亮起,右眼浮現湮滅的魂環。
“寂淵一瞳——斷魂!”
那一刻,整個空間驟然寂靜。她的瞳光射出,凝成一條漆黑鎖鏈,瞬間貫穿虛空,將十數個幻象直接定格。那些幻象的魂識邏輯在瞬間崩解,命軌長河上直接爆出成片光雨,像是無數星辰墜落。
場麵轟然震蕩,命軌海麵翻起萬丈波瀾,宿命之鏡的光輝變得更加猙獰,仿佛在憤怒秦宇與雲漪竟然能逆斬“自身”。
秦宇深吸一口氣,冷聲道:
“看來這九層不是那麼好通過的..。”
宿命之鏡的光芒陡然劇烈到極致,整個幻境猛然顫抖,因果長河宛若被掀翻,化作倒懸天河傾瀉而下,砸落在秦宇與雲漪的周身。
“轟——!”
在那一刹那,鏡麵不再隻是投射幾個幻象,而是無數秦宇與雲漪的未來一齊浮現——有的是秦宇在戰死之境的慘烈瞬間,有的是雲漪被湮滅成灰的殘酷畫麵,還有的是他們背叛彼此、血刃相向的恐怖未來。
每一個“未來幻影”都攜帶著完整的魂息與邏輯壓迫,仿佛這些殘酷的未來必將發生,無法更改。
“你終將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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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個“黑暗秦宇”齊聲低吼,滅源神劍的黑焰如同無邊烈海,從四麵八方封鎖而來。
“你將背叛光明——”
無數“墮淵雲漪”同時張開龍翼,夜羽化作滅世風暴,直撲而下。
此刻,整個幻境已無退路,天地儘是敵影,連空氣都被因果束縛。
秦宇雙目驟然迸發冷光,手握滅源神劍,識海深處青環微震,環紋蕩開億萬寂光。
“幻象?未來?我秦宇,從不信命!”
他腳下一踏,命構三式同時爆發:
因果解構再度撕碎部分幻象,將他們的命軌鏈條斬成光屑;
時流逆溯強行把數個黑暗自我拖回未出劍的瞬間;
存在抹除削掉十幾尊幻象的存在定義,讓他們在一瞬間消失如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