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淵星海——
當秦宇與林界生踏足此地,天地的色澤驟然暗沉下來,仿佛整片星域都被無數亡魂的低語所籠罩。
眼前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死寂星海,億萬碎裂的星辰懸浮在無儘虛空中,宛如一座座漂浮的墓碑,每一顆都閃爍著暗紅的殘光,猶如未曾熄滅的靈火。它們互相連綴,形成一條條死寂的星鏈,將整個星海包圍在無形的囚籠裡。
下方虛空漩渦湧動,散發著濃烈的腐朽氣息,似乎無數古老的魂魄正在其間翻騰掙紮。星海的深處,不時傳來若隱若現的低沉咆哮,像是遠古巨獸的心跳聲,與墳淵的死氣共鳴。
四周星光並非純粹的光明,而是交織著陰冷的青芒與血色的暗流。每一道光都像是某個隕落強者最後的殘念,被禁錮在這片死域之中,永不超生。
而在更遠處的穹頂,幾道斷裂的時空裂縫橫貫星域,宛如黑色雷霆長河。它們不斷釋放出時光碎片,時而是遠古戰場的映像,時而是未來毀滅的虛影,讓人一眼望去,便有魂識被拖入混亂的危險。
腳下星海的表麵,流淌著一層猩紅色的“星輝血潮”,像是無數先賢的鮮血凝聚成海,湧動之間散發陣陣腥甜與壓迫感。踏足其上,仿佛步入億萬亡靈的懷抱。
這裡是墳淵——
是紀無之源中層最危險的星海之一,亦是無數禁忌埋骨之地。
當秦宇立於其前,滅源神劍與青環在識海內輕輕震顫,似在回應這片星海裡潛藏的古老危機。而林界生的眼底,則掠過一抹陰狠的笑意,他心知這片星海,正是布下伏殺的絕佳之所。
墳淵星海的冷風呼嘯而過,帶著血與鐵鏽般的腥氣。
秦宇站在一處破碎星岩上,神色如常,眼眸深處卻映照著這片星海的血光。他緩緩開口,語氣沉穩,仿佛隨意閒談:
“林師弟,你說……我們先從哪邊開始查探?”
林界生心中暗笑,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哈哈,秦宇啊秦宇,你自以為是九輪真衍法輪之人,卻仍舊如此愚鈍,竟還要問我來決斷……看樣子,我倒是高估你了。”
他麵上卻依舊恭謹,拱手道:“啟稟秦師兄,西麵星海的氣息較為紊亂,似乎有異動。弟子以為,不妨先從那邊開始查探,或許能有所發現。師兄覺得如何?”
秦宇眸光平靜,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嗯,也好。那便由你帶路吧。”
林界生心裡暗自得意,唇角微微翹起,冷笑幾不可見:
“大傻子……你自己往死地裡走,可彆怪我。”
兩人並肩而行,向著墳淵西側深入。星海之上,血色星輝不斷閃爍,仿佛無數雙死去的眼睛在冷冷注視。秦宇神情冷峻,看似無防,卻早已將青環的感應與命律之書的封印悄然運轉。他心中清楚,林界生的每一個舉動,都不過是在為陳家的殺局牽線搭橋。
而林界生自信滿滿,心中早已默念:
“隻要再深入數萬丈,陳家的援手必至!秦宇,到時就是你命隕之時!”
虛空暗處,連空氣都凝固起來,像是在等待一場殺戮的序幕緩緩拉開。
墳淵星海的西側,比其他區域更顯陰森。這裡沒有多少完整的星辰,隻有一片漆黑深淵般的虛空裂穀,仿佛吞噬光的巨口。偶爾有幾縷血色星輝落下,卻在抵達裂穀之前就被徹底吞沒。
林界生走在前方,腳步沉穩,目光裡卻閃過興奮的光芒。他暗自傳出一絲魂波,正是此前與陳家約定的暗號。
刹那間,虛空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波動。星海震蕩,一道巨大的氣息緩緩顯露。
那是一位身披黑色鬥篷的強者,他的步伐極慢,卻每一步都如同震動一整個星域。他的麵容被遮掩在陰影中,隻有一雙幽冷的眸子散發著刺骨的光。周身符文遊走,仿佛無數書頁在虛空中翻卷,每一頁書文的浮現都映射著天地規則的崩碎。
唯書境·至臻——所書必現,所言即道。
他站在那裡,宛如整片墳淵都因他而凝固。天地瞬息寂靜,連那血色星光都仿佛畏懼,不敢靠近。
林界生恭敬地躬身,低聲道:“前輩,秦宇已被我引來,接下來便要仰仗您出手。”
黑袍強者抬起手,指尖有一枚古老的命序符緩緩亮起,像是一方能改寫天地的印章。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卻帶著難以抗拒的威嚴:
“九輪真衍法輪……嗬,一個邏界境·極致的小輩,竟能斬我陳家公子,今日,就讓他葬在這墳淵星海。”
他緩緩伸手,虛空中驟然浮現出一卷漆黑古書,書頁翻動間,天空中的星辰一顆接一顆地暗淡下去,仿佛被抹去存在的理由。
林界生看在眼中,心中激動到極點:
“有這位前輩在,再加上我與陳家的準備,秦宇,你縱然是九輪真衍,也必死無疑!”
此時,秦宇緩緩抬頭,目光落在遠方那位唯書境·至臻的強者身上。沒有恐懼,沒有慌亂,隻有一抹深不見底的冷光在眸中閃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風起,墳淵星海血色翻騰。一場獵殺——正式揭幕。
墳淵星海的血光映照在三人身上,天地像被浸入鐵鏽與暗紅的墨汁,空氣中彌漫著即將爆發的殺意。
秦宇緩緩轉身,雙眸冰冷如劍,盯著林界生與那位唯書境·至臻的黑袍強者,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聲音沉穩而低沉:
“林界生,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怎麼會有陳家的人?你在乾什麼?”
林界生聽到這話,心中一陣得意,嘴角緩緩挑起一個譏諷的弧度,笑聲冷得像金屬摩擦:
“秦宇,秦宇啊,你真是個大傻子。到了這一步,還裝作不明白?”
他轉頭看向身邊那位陳家強者,目光中閃過一絲諂媚又得意的光:“這位陳家的兄弟,是我請來的。原本我是打算自己動手的,但我一想,你畢竟是九輪真衍法輪,若單憑我一人,恐怕未必穩妥。為了讓你‘走得體麵’,我才特地請陳家出手。”
秦宇眉眼微挑,神情卻依舊平靜:“林界生,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這樣?而且陳家的底蘊,我覺得你根本沒有資格叫來吧。”
林界生聽到這話,臉色忽然一冷,笑意漸漸扭曲成怨毒,聲音壓低如蛇吐信:
“哼……無冤無仇?秦宇,你太天真了。”
他一步步走近,仿佛要把這些年的怨恨一並吐出:“想我林界生,唯書境·至臻的修為,放在外麵足以讓無數界域尊崇,可在恒極聖殿卻被當做外門弟子使喚!這是看不起誰?這是莫大的恥辱!”
血光映在他臉上,眼底的陰火幾乎要燃燒出來:“這麼多年我辛苦為聖殿付出,結果宮殿還是你以前的宮殿;池寧那小娘們,枉我百般照顧,你回來之後,她看我就像看條狗一樣!秦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你嗎?你說你該不該死?”
他聲音陡然拔高,像是多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徹底爆發:“至於陳家?哼,你想不到吧。我林界生跟著陳家,是要乾大事的人。過不了多久,整個紀無之源中層都會臣服在陳家腳下,而我,將是新秩序的首功之臣!”
林界生的笑聲在墳淵星海回蕩,像無數怨魂的低語與狂笑混合在一起。他身後那位陳家強者緩緩抬起手,虛空中的黑書頁翻動,天地色澤更加暗紅,一股能改寫存在的氣息緩緩籠罩向秦宇。
而秦宇,麵色不變,雙眸深邃如淵,青環在他識海內悄然震顫,滅源神劍在掌心微微出鞘,一道冷光滑落虛空。
這一刻,他已不再多問。這一刻,生死與因果已然擺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