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仍在震蕩,湮荒峽穀的深處翻滾著層層靈潮。秦宇身影一閃,早已化作白光離開了塌陷之地,隻餘下空洞中無聲回蕩的寂源餘波。
而此時,崩毀的靈陣殘骸中,九聯幫的幫主霍淵帶著十餘名殘存的幫眾跌跌撞撞地衝出,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被空間割裂的血痕,氣息極度紊亂。
“可惡……可惡!”霍淵滿身塵血,雙目布滿血絲,他猛地跪倒在碎石之間,掌心按在地上,靈息震蕩,試圖穩住破碎的靈脈流。可腳下的大地仍在顫動,修神遺界的殘波尚未完全散去,那些鏡麵碎片在虛空中一閃一閃,仿佛在冷眼嘲笑他們的愚蠢。
一名唯書境高階的副首領顫聲道:“幫主……那陣法……好像是自己崩塌的,我們並未碰到任何人啊……”
霍淵猛地抬頭,咬牙低吼:“放屁!若無人動手,修神遺界怎會崩塌?是他!一定是那個人!他觸動了陣心,毀了我們的機會!”
“可是……我們並未看清是誰——”
“哼!”霍淵一拳砸在地上,震得碎石飛濺,怒火幾乎要撕裂空氣,“誰能在遺界崩塌之時毫發無傷?誰能從那股湮寂氣息中安然脫身?除了他,誰還可能?那個人——八成從古塔而來,神秘莫測,一定是他!”
他抬起頭,目光死死盯著遠處那已經平靜下來的天空,聲音沙啞卻滿含殺意:“不論是誰……哪怕你藏在虛空深淵,我霍淵也要把你挖出來。你毀了我九聯幫的機緣,這筆賬,我要你血償!”
周圍的九聯幫眾強者低頭不語,隻能感受到幫主身上那股幾乎壓垮靈魂的怒意。湮荒之風再次席卷,漫天塵灰中,霍淵的衣袍翻舞,長發亂飛,雙眼如血,死死鎖定著秦宇離開的方向。
峽穀深處,霧氣氤氳,靈息流轉如光幕。秦宇腳步極輕地穿行在碎裂的山壁與褪色的靈花之間,寂源氣息隨體而行,將他的存在完美隱藏在天地波動中。
然而前方忽然傳來幾道淩厲的靈識波動。兩道身影自裂石後騰躍而出,皆是九聯幫的探哨修者,修為皆在唯書境初階,其身著黑金色的戰甲,胸口刻著九道環紋的幫徽,麵色猙獰。
“站住!”其中一人喝聲低沉,腳下一震,瞬間封鎖了數十丈的空間靈流,警戒之意極重。
另一人獰笑著掂了掂手中黑刃,“哪兒來的野小子?敢闖我們九聯幫的地界,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秦宇抬眸,淡淡地望著他們,神情平靜得近乎冷漠。靈風從他發間掠過,帶起幾縷寂源的灰光。
“九聯幫的地界?”他語氣平緩,甚至帶著一絲譏意,“湮荒邊境,自古無主,你們倒挺會自封疆土。”
那名黑刃修者怒笑一聲,嗤聲道:“小子,你算什麼東西?敢口出狂言?此地是我們霍幫主親自劃下的探索區,來人不論是誰——生人不留!”
秦宇眉頭微挑,語氣淡淡:“哦?若我偏不走呢?”
黑刃修者眼中寒光暴閃,腳下一踏,周身靈火暴漲,瞬間化作一道幽藍光影逼近秦宇,狂笑聲幾乎震碎空氣——
“那就死在這兒吧!”
另一名修者也同時抬手,一枚靈鏡懸空而起,化作光幕籠罩四方,試圖將秦宇鎖在其中。
秦宇看著他們,神色未變,隻是輕歎一聲,掌心抬起,寂源無垢劍的劍意已悄然彙聚,連空氣都似在輕輕坍塌。
秦宇負手而立,嘴角微微上揚,那抹淡笑帶著從容與譏諷。峽穀的風在他身側流動,灰藍的光從他衣袍邊緣掠過,襯得他整個人猶如靜立在時間之外。
“嗬,”他聲音不大,卻在回蕩的山壁間清晰傳開,“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就有兩個和你們一樣的傻子攔住我。”
他停頓了一下,抬起眼,目光冷淡如鏡,“難道你們……也想和他們一樣?”
那兩名九聯幫修者一愣,隨即臉色同時一變。
“什麼?”黑刃修者的聲音低沉,眼神一瞬間變得陰狠,“你說——你見過我們的人?”
秦宇淡然道:“見過,不過他們現在可能不太方便和你們說話了。”
另一人臉色驟變,語氣發顫卻又勉強壓低怒意:“你……原來就是你把小考小研寂滅的”
秦宇攤了攤手,神情平淡如常:“他們的生死,跟我有關係嗎?隻是他們攔錯了人,嘴太碎了點。”
這一句話,仿佛在瞬間點燃了整個峽穀的空氣。
黑刃修者怒極反笑,臉上的獰色徹底浮現,聲音如同撕裂般尖厲:“好啊,原來真是你!我們還在到處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彆想逃!”
他猛地一腳踏地,靈息狂湧而起,數十丈的地麵同時崩裂,化作一片暗紅靈火海洋,仿佛天地都在他怒火中燃燒。
另一名修者也抬手取出靈鉞,靈光如雷蛇閃爍,形成一道巨大的鎖魂陣環,正緩緩收縮,將秦宇困在其中。
而秦宇卻仍舊一動不動,隻是輕輕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眼神中帶著一抹幾乎是玩味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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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確定……要這樣繼續下去?”
他語氣平緩,沒有絲毫起伏,卻像從深淵傳出的回音,令兩人心底不自覺發寒。
靈壓驟起,峽穀瞬息間陷入毀滅的喧囂。兩名九聯幫修者怒吼一聲,體內靈息沸騰,一人揮動靈鉞,周天雷霆聚成百丈刀影,撕開虛空,轟向秦宇;另一人則祭出黑刃,刃鋒裂開空氣,爆出一圈又一圈湮紅靈焰,化作千道血線射向四方,連山石都在崩碎。
整個峽穀被瞬間照亮,天地如被兩道風暴同時撕扯,空間漣漪擴散到百裡之外,甚至遠處的靈霧都被卷散。
然而在這轟鳴的中心,秦宇依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