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目光不動,掌心一推。
“去吧。”
星光驟燃。那撕裂的空間如一輪微型星淵在他掌中爆開,雲漪的靈影融入光流中被送往湮淵紀的坐標。虛空之門合攏的瞬間,識海重新歸於寂靜,隻餘下幾片殘蝶在風中消散。
秦宇佇立在原地,目光投向遠方。風卷起灰燼,他的影子被風吞沒,低語仿佛在寂靜中回蕩——
“湮淵紀,有她在,就不會滅。”
隨後,他一步邁出,背影沉入無垢光霧之中,天地隨之寂然無聲。
灰燼的風依舊在低吟,秦宇獨自穿行在那片死寂的墓碑群之後。每一塊墓碑都刻著早已無法辨認的古老符號,銘文殘缺,仿佛被歲月與戰火共同吞噬。那些石碑並非靜止不動,而是在風中緩緩漂浮,似乎連“重力”的定義在此地都被抹消。秦宇腳步無聲,衣袂掠過空氣,連塵埃都不敢擾動。
他穿過最後一排傾斜的墓石時,前方的景象驟然一變。
那是一片完全被時光遺忘的廢土,天穹低垂,顏色如同被墨浸透的灰銀;巨大的裂痕從遠處地平線蔓延到腳下,裂縫中透出幽藍色的能量流,像是某種古老的“世界脈絡”仍在微弱搏動。秦宇抬頭,遠方的地勢逐漸坍塌成一道旋轉的峽穀狀漩渦——那是湮淵裂層更深的地帶,似乎通往某個被封印的存在核心。
他眯起眼,心中泛起一絲冷光。
“這裡的氣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裂界,而是被強行撕開的。”
他的手輕輕一抬,掌心無垢寂源劍浮現。劍鋒尚未完全凝實,卻在空氣中激起微光漣漪。灰燼被那無形的劍意撥開,露出下方隱約閃爍的法陣痕跡——那是古老的封印紋理,呈螺旋狀向地底延伸,隱隱帶著“湮源邏輯”的脈衝。
秦宇半蹲下,指尖觸及地麵。刹那之間,腳下的能量線條驟然亮起,一道冷光沿著地表向前疾馳,照亮整片廢土的暗層。風忽然變得極冷,灰霧卷起,遠處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呼吸聲。
那不是風聲。
那是一種“存在”的蘇醒。
“湮淵之下的……還未死透的東西麼?”秦宇輕聲喃喃。
他站起身,目光深邃而冷靜,劍鋒緩緩抬起。空氣中那股壓抑的氣息愈發濃烈,仿佛有無數看不見的目光從地底注視著他。
忽然,一聲極低的“嗡鳴”從地下傳來,緊接著,大地像活物一樣顫抖起來。無數碎裂的碑石被震飛至半空,懸浮著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環形陣圈。墓碑表麵的銘文開始重新閃爍,那些符號一個接一個亮起,拚合成一條巨大的“湮魂鏈紋”,緩緩盤繞在虛空之上。
秦宇微微抬頭,眉心亮起一絲金光。
“封印在這裡的……不止是亡魂。”
隨著最後一道鏈紋閉合,地底的灰霧驟然被撕裂,一股混沌的湮流噴湧而出,伴隨著無數殘破的意誌碎片——那些並非單純的魂魄,而是被湮滅前的“意識定義”,它們無聲尖叫,像是某種“被否決的存在”正在努力重構自我。
秦宇神情不變,雙指並立,一抹湮光在掌心閃現。
“看來,這裡埋藏的東西,連湮淵都不願提起。”
他身形一動,衣袂破風,步伐落下的一瞬間,識海之中浮現出九重光環。每一重光環都代表著他在唯書境的無上命魂掌控,隨即——
——轟!
虛空坍塌。
他以無垢寂源劍為心,斬出一劍,劍光橫貫天地,直接撕裂了墓碑群下的封印層。頓時,一股暗紅的氣浪衝天而起,卷起無數塵屑與靈魂碎光,仿佛無數亡靈在同一刻呼吸。那股力量中混雜著痛苦、怨恨與迷失的意識,幾乎凝聚成實體。
灰燼化作暴風,風聲化作嗚咽。
一隻巨大的、由意識殘骸凝聚成的“湮魂獸”緩緩從地底升起,它沒有形體,卻在不斷變幻為無數人形、獸形、影形的輪廓,每一次閃爍都伴隨一個文明的覆滅幻象。
秦宇輕抬目光,寂然無聲,左手持筆,右手執劍。
“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在守著什麼。”
他身後,識海九環同時燃起,無數命律金紋盤旋而上。湮滅的灰光在他周圍交織成光幕,天地間響起低沉的顫音,仿佛連這片廢界都在等待這一擊的降臨。
下一瞬,劍鋒出鞘,光如界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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