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輝早已被打碎成萬丈流光。湮虛域南域的所有修者此刻都屏息注視那座已經支離破碎的金輝天橋,在那崩塌的殘光之間,兩道身影交錯而立——秦宇與溫弘懿。
空氣中仍回蕩著寂滅的震蕩波。湮光碎片與寂輝殘痕在虛空中相互吞噬、融合、再湮滅,宛如兩種極端概念在撕扯宇宙的存在定義。
溫弘懿的身影微微踉蹌,眼神中第一次閃過一種複雜的情緒——驚駭。
他的聲音沙啞:“不可能……我殞曦神殿的命象覆寫,從無被破解之理!你到底是誰……?”
秦宇隻是淡淡抬眸,寂光自他周身散開,一瞬間天地間的一切聲音都被吞沒,隻剩下呼吸的寂靜。
就在這時——
天地驟暗,天穹裂響,溫弘懿猛然抬手,背後湮光九環重新重組!光環之中出現了千萬個湮命星影,仿佛每一顆都是一個被裁決過的命運之魂。
“既然如此……”他的語氣已徹底冷徹,“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殞曦神殿真正的底牌——”
他雙掌交疊,眉心的湮曜印燃燒為黑金色的星焰。天地法則隨之逆轉,時空之流倒灌入虛空!
“——【湮命界逆·星泯天裁】!”
轟!!!
整片南域徹底淪為黑暗的劇場。
黑金的天穹坍塌,星河反卷,時間流折疊成無數道弧線,像萬千逆行的河流直指秦宇!
每一道湮命星影都帶著世界的裁決之光,每墜落一顆,便有一片空間瞬息化為空白。
整個淩耀仙宮外的世界都被黑色星海吞沒,所有修者都看見那一刻的景象——
湮滅的星辰雨在墜落,
而每一顆星,都像在吞噬現實。
洛霜月驚呼,寧清瑤臉色煞白,連泯光都微微側眸,銀發揚起。
秦宇卻立於星雨之下,一動不動。
他的周身沒有靈光,沒有法陣,沒有任何護體之息。
唯有那一點點淡藍的寂輝,在他眉心緩緩亮起。
下一息,湮命星海轟然壓下。
天地徹底失聲。
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刻,絕觀境初階的修者終將被湮滅在光的儘頭。
但就在這時——
一聲極低的吟音,如從紀元深處傳來。
“天滅·霸皇絕典——寂滅·終淵裁斷。”
天地反轉。
光與暗對撞,整個湮虛域的天空如同被利刃割裂成兩半。無數湮命星影瞬間崩解,其核心的規則被重寫為“無”。
秦宇抬起手中寂源無垢劍,劍身無形卻映照萬象。
他緩步踏前,腳下的虛空隨著他步伐而粉碎,形成一條貫穿寂淵的審判之路。
當劍鋒抬起——時間停頓。當劍鋒落下——萬界沉寂。
刹那間,湮命星海坍塌成一朵無聲的黑蓮,所有湮光、所有命象、所有星輝……都被那一劍送入無定義的終淵。
那是“終淵裁斷”的真正威能——
否定存在的理由。抹除因果的可能。
連“湮滅”本身的意義,也被剝奪。
當光輝散去,天橋徹底崩塌,虛空中隻剩下兩人。
溫弘懿的法袍殘破,膝跪地麵,胸口一道血線延伸而出。他看著秦宇,眼神裡不再是輕視或傲然,而是震駭與深深的恐懼。
“你……”他艱難開口,嘴角溢血,“你不是絕觀境……你是……什麼……”
秦宇靜靜收劍,氣息如初。
“我,隻是個路人。”
溫弘懿的湮光星環徹底破碎,湮曜印黯淡熄滅。吐出一口血後,他虛弱一笑,語氣中竟帶著一絲釋然:
“技……不如人,我輸了........。”
“你可以從我這裡進入淩耀仙宮了。”
此刻,全場震動。
無數修者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場中一片死寂。
“他……他贏了?”
“絕觀境初階,擊敗湮曦鏡至臻?!”
“開什麼玩笑,這是……夢嗎?”
“湮虛史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
那四位還守在各自天橋的神殿弟子也全部轉頭看向秦宇——
寂無神殿的封凡忻,修羅仙殿的詹蕭,混沌歸一宮的南瑤,天衍無極殿的乾宏遠。
四人皆神色複雜,或凝重、或詫異。
他們的靈識探出,卻在靠近秦宇周身三丈時全部被抹平。
南瑤輕聲道:“果然……看不透。”
封凡忻眸光微斂:“這不是人界能孕育出的存在。”
詹蕭嗤笑:“或許,這就是淩耀仙宮真正等待的人。”
乾宏遠一言不發,隻是緩緩攥緊了拳頭。
秦宇轉身,對著仍半跪的溫弘懿微微拱手,語氣謙和:“不好意思,僥幸勝了你。還請……讓下路。”
溫弘懿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你……可以。”
隨著他的退後,光之門緩緩開啟,淩耀仙宮的入口在那片湮輝之間顯現。
金瀑倒掛,聖門浮現。秦宇轉身,目光投向場下。
泯光早已走到他身前,銀白的發絲隨風流動,眼神冷靜如冰雪。
秦宇輕聲道:“這是我夥伴,也是我的命魂獸——我們一起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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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門應聲而動,天地的色彩重新燃起,湮輝與星曜同時交織。
當兩人的身影踏入那一片聖域時,所有修者皆不敢出聲。
他們知道,湮虛域來了一位絕觀境神秘強者。
洛霜月望著那道逐漸沒入聖光門中的背影,心底一陣複雜的波瀾。金輝落在她眸中,映出一抹無法言喻的情緒。她輕歎一聲,聲音微顫如風掠蓮花水麵:“唉……他真就是命運掌控之人,他的路,我永遠也追隨不了。”
她身後的弟子皆沉默,那一刻,仿佛連天地都承認她話語的真意。
而在另一側,混亂的人群之中,一道陰冷的目光悄然閃動。天煞盟一位披黑鱗戰袍的絕觀境至臻修者,雙瞳微眯,盯著那道金光中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