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的夜,宛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將所有的喧囂與秘密都緊緊包裹。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岑仲昭府邸的青瓦飛簷上,勾勒出一片銀色的輪廓。府內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來的更鼓聲,提醒著人們夜的深沉。
岑仲昭的書房裡,燈火通明。他坐在桌前,麵前攤開著那半塊蒼梧玉簡和奉清歌給他的奉家筆記。玉簡上的文字如同一條條蜿蜒的蠶蟲,在燭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澤。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玉簡,試圖從這些古老的文字中尋得一絲線索。
“這玉簡的秘密,究竟藏在何處?”岑仲昭輕聲自語,眼神專注而深邃。
他的身後,窗戶微微敞開,夜風夾雜著一絲涼意和遠處江水的氣息。然而,他並沒有察覺,一道陰影正悄然掠過窗欞,輕盈地落在書房內。這道身影,正是奉清歌。
她身著夜行衣,麵罩輕紗,隻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睛。奉清歌的眼中帶著一絲複雜,既有對影月盟任務的堅定,又有對岑仲昭的信任的愧疚。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的另一側,那裡放著岑仲昭收藏的一些古籍和卷軸。
“韋長空那老狐狸說玉簡的秘密關乎神器,影月盟絕對不能落後。”她輕聲呢喃,手指輕輕劃過那些古籍的脊背,尋找著可能與蒼梧玉簡相關的線索。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奉清歌心中一驚,迅速閃身躲到書架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岑仲昭的管家老李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少爺,夜深了,喝點茶提提神吧。”老李的聲音沙啞卻溫和。
岑仲昭抬頭笑了笑:“謝謝李伯,您先回去歇著吧,我再看一會兒就休息。”
老李點了點頭,將茶水放在桌上,又輕輕帶上門退了出去。奉清歌從書架後探出頭來,心中暗自慶幸剛才躲得及時。她繼續在古籍中翻找,突然,一本泛黃的冊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冊子的封麵上刻著古老的符文,與奉家筆記中記載的頗為相似。
“這是……”她輕輕翻開冊子,裡麵記載的竟是一些關於上古陣法的解讀,其中提到了“蒼梧玉簡”以及它與神器的關係。
奉清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她迅速將冊子的內容記在心中,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她知道,這本冊子對解開玉簡的秘密至關重要,必須儘快將信息傳遞給影月盟。
與此同時,在青梧衛的大營內,狄文遠正與副統領李威徹夜分析最近的中毒事件。桌上擺滿了各種卷宗和毒物樣本,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草味。
“李統領,這些中毒的青梧衛成員,體內的毒素確實與奉家的毒術相符。”狄文遠皺著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奉家的毒術向來以複雜多變著稱,能夠在短時間內無聲無息地致人於死地。”
李威點了點頭,將一份最新的化驗報告遞給狄文遠:“我們又從幾名中毒士兵的體內,檢測出了奉家特有的‘鬼麵藤’成分。這種毒物隻有奉家的藥圃裡才有,看來奉家與影月盟之間的聯係,絕非偶然。”
狄文遠沉默了片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韋長空與奉清歌在朝堂上的身影。奉家與隱世家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如今又牽扯進影月盟的陰謀,局勢愈發撲朔迷離。
“李統領,你立即帶人暗中監視奉家在邕州城的據點,尤其是他們的藥圃和密室。”狄文遠沉聲下令,“同時,加強與奉清歌的接觸,試探她的口風,看看能否從她口中得到更多關於奉家與影月盟合作的信息。”
“是,統領。”李威抱拳領命,轉身離去。
狄文遠獨自坐在桌前,望著窗外的夜色,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深知,這起中毒事件隻是冰山一角,背後隱藏的,可能是整個邕州局勢的暗麵。
奉清歌從岑仲昭的書房悄然離開,回到自己的住所。她的心情複雜而矛盾,一方麵,她對影月盟有著深厚的感情,畢竟他們養育了她;另一方麵,岑仲昭的信任與正直又讓她難以割舍。
她坐在書桌前,取出一張空白羊皮紙,準備將今天從岑仲昭府上獲取的情報記錄下來。她的手微微顫抖,那本記載著陣法解讀的冊子中的內容,關係到蒼梧玉簡的秘密,也關係到影月盟的未來。
“奉清歌,你究竟在做什麼?”她在心裡暗暗質問自己,“你真的要背叛岑仲昭嗎?”
然而,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奉清歌警覺地站起身,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刃。她輕輕拉開窗簾,一道黑影正欲翻窗而入。
“誰?”她冷聲喝道。
黑影一驚,迅速轉身,卻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人正是影月盟的聯絡人,一名蒙麵武士。
“奉姑娘,盟主有令,讓你速將蒼梧玉簡的相關情報傳回。”蒙麵武士的聲音低沉而急促。
奉清歌點了點頭,心中微微歎息。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她迅速將記錄好的情報交給蒙麵武士,囑咐道:“務必親手交給盟主,此事關係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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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麵武士接過情報,點了點頭,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在奉家位於邕州城郊的密室裡,奉家家主奉天行正與影月盟的使者密談。奉天行年過五旬,麵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嚴。他身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五行陣布局圖,圖上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的節點清晰可見。這圖不僅是奉家的驕傲,也是他們與隱世家族關係的象征。
“奉家主,這次的毒術行動,多虧了你們的配合,才能在青梧衛中製造混亂。”影月盟使者的聲音沙啞而陰森,“如今,狄文遠他們已經懷疑奉家與我們之間的關係,這對我們後續的計劃極為不利。”
奉天行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無妨,懷疑歸懷疑,可沒有確鑿證據,他們奈何不了我們。而且,我們奉家與隱世家族的關係,他們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影月盟使者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暗紅色的令牌,遞給奉天行:“這是盟主給你的信物,有了它,在邕州城行動將更加便利。隻是,千萬要小心韋長空那老家夥,他的野心可不小。”
奉天行接過令牌,放入懷中,冷笑道:“韋長空?他若真的有野心,就不會滿足於截斷邕州與外界的聯係。放心,我會讓奉清歌在岑仲昭身邊繼續打探玉簡的消息,同時監視韋家的一舉一動。”
影月盟使者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奉天行站在密室中央,望著五行陣布局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深知,這蒼梧玉簡的秘密,足以讓奉家在邕州乃至整個天下,都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夜色漸濃,邕州城仿佛被黑暗吞噬。而在這黑暗中,各方勢力的陰影正悄然交織,編織出一張巨大的網,等待著將每一個參與者緊緊纏繞。
第二天清晨,岑仲昭在府中用過早飯後,便前往農氏一族的莊園,探望農世昌並繼續調查農林楊被劫持的線索。農世昌見到岑仲昭,立刻迎了上來,眼中滿是焦慮。
“岑公子,昨夜城北糧倉再次失火,我懷疑這是劫持林楊那夥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擾亂我農氏一族。”農世昌的聲音低沉而急切。
岑仲昭點了點頭,他早已察覺到這其中的關聯:“農族長放心,我已派人加強搜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線索。隻是,這劫持者背後勢力龐大,我們需格外小心。”
農世昌歎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林楊自幼聰慧過人,深諳家族生意經,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農氏一族可就真的要陷入困境了。”
岑仲昭安慰道:“農族長,您先放寬心,我們會儘力確保令媛的安全。”
就在這時,奉清歌匆匆走進莊園。她身著一襲青色長裙,裙擺隨風飄動,顯得格外靈動。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顯然是連夜奔波所致。
“岑公子,我有急事相告。”她的聲音清冷而急促。
岑仲昭見狀,心中一緊,快步迎了上去:“奉姑娘,何事如此慌張?”
奉清歌壓低聲音,說道:“我昨夜在府上發現了一本與蒼梧玉簡相關的古籍,其中提到了玉簡與神器的聯係,還記載了一些陣法的啟動口令。隻是,這口令需要結合五行陣的節點才能發揮作用。”
岑仲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當真?那古籍現在何處?”
奉清歌微微一笑:“放心,我已經將它妥善保管。我們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仔細研究一番。”
此時,農世昌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問道:“二位這是在說什麼玉簡、神器的?與我農氏一族有何關聯?”
岑仲昭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忽略了農世昌的擔憂:“農族長,這蒼梧玉簡與五行陣的秘密,關係到邕州城乃至天下的安危。劫持令媛的人,很可能是想利用她作為籌碼,逼迫我們交出玉簡。所以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令媛,同時解開玉簡的秘密,才能徹底平息這場風波。”
農世昌聽後,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全力配合二位。林楊那孩子,我一定要救她回來。”
與此同時,在青梧衛大營內,狄文遠與李威正帶著人審訊一名被捕的羅家弟子。這弟子在城北糧倉失火事件中被當場抓獲,如今被綁在大堂中央,嘴角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說!你們羅家與陳家勾結影月盟,劫持農林楊並焚燒糧倉,到底是何居心?”狄文遠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威懾力十足。
羅家弟子卻是一副硬骨頭的模樣,冷笑著說道:“哼,你們青梧衛有什麼證據說我們與影月盟勾結?不過是一群捕風捉影的蠢貨!”
李威見狀,冷哼一聲,從桌上拿起一根長鞭,走上前去:“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嘗嘗我們青梧衛的厲害!”
話音未落,長鞭如靈蛇出洞,狠狠抽在羅家弟子的背上。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發出“啪啪”的脆響,弟子瞬間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然而,他依然咬緊牙關,拒不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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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文遠皺了皺眉,示意李威停下:“用刑不是上策,我們不能讓他死在這裡。傳令下去,將他關入大牢,繼續審訊。”
李威抱拳領命,命人將羅家弟子拖了下去。狄文遠轉身對李威說道:“派人通知岑仲昭,讓他來大營一趟。這起事件背後牽扯甚廣,我們需要聯合各方力量共同應對。”
“是,統領。”李威轉身離去。
岑仲昭在農氏莊園聽完奉清歌的述說後,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決定先去青梧衛大營與狄文遠會麵,了解審訊的進展,同時也能更好地協調各方行動。
“奉姑娘,我先去青梧衛大營,隨後我們再一起研究那本古籍。”岑仲昭對奉清歌說道。
奉清歌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關切:“小心行事,若有需要,隨時傳信於我。”
岑仲昭微微一笑,轉身離去。奉清歌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影月盟,可每次看到岑仲昭那信任的眼神,她的心中就忍不住泛起漣漪。
在青梧衛大營,岑仲昭與狄文遠會麵後,立即詳細詢問了羅家弟子的審訊情況。狄文遠將目前掌握的線索一一告知,包括奉家毒術的蹤跡以及羅家與陳家的勾結。
“奉家的毒術?”岑仲昭皺眉思索,“奉清歌可曾提及此事?”
狄文遠搖了搖頭:“未曾。不過,奉清歌一直與你形影不離,或許她並不知情。或者,她是刻意隱藏了什麼。”
岑仲昭心中一驚,他從未懷疑過奉清歌,但此刻狄文遠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奉清歌的身份和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