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忠奸博弈於朝堂,生死懸於一線。當謝淵懷揣著滿腔孤勇,踏上為父鳴冤之路,這不僅是一場個人的抗爭,更是正義與邪惡的激烈碰撞。屈原曾詠“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在金鑾殿的方寸之地,少年謝淵以赤子之心叩問天道,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卻也為吳國的吏治清明撕開了一道希望的裂縫。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泰昌八年深秋,晨潮裹挾著鹹腥之氣,如萬馬奔騰般拍打著胥門城牆。十五歲的謝淵身著素色青衫,跪坐在禦道青磚之上,指節因緊握血書而泛白。母親刺破指尖寫下的字跡,在晨光中似凝固的火焰,灼痛著他的眼眸。晨露浸透衣衫,寒意順著脊背蔓延,他卻渾然不覺,唯有耳畔潮水轟鳴,恰似心中洶湧的憤懣。
“宣姑蘇謝氏之子上殿——”尖銳的傳喚聲劃破寂靜。謝淵深吸一口氣,膝蓋早已麻木的他,憑著意誌撐起身體,一步一步踏入議政殿。殿內燭火搖曳,照得吳皇泰昌帝的冕旒光影浮動,文武百官分列兩側,目光如炬。
“你便是謝承宗之子?”吳帝指尖劃過案頭的運河圖,圖中夾著的梅枝標本輕輕顫動,“你父親為何總以寒梅自喻?”
謝淵抬頭,望見殿柱上伍子胥的畫像,英氣逼人。他挺直脊梁,聲音雖年輕卻字字鏗鏘:“寒梅傲霜雪而不凋,正如清官處濁世而不屈。父親常言,為官者當如梅溪之水,清濁自分;當如寒梅之骨,寧折不彎。”他想起父親在水牢中挺直的脊梁,想起那些被貪官汙吏欺壓的百姓,眼眶不禁發熱。
殿角銅漏滴答作響,景帝凝視少年片刻,忽而輕笑:“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可你可知,兩浙鹽政積弊已久,盤根錯節?”
“陛下明鑒!”謝淵撲通跪地,額頭觸地,“父親蒙冤,皆因觸及奸佞利益。若能讓父親戴罪巡視兩浙,定能查清貪腐,還百姓公道。縱使前路荊棘遍布,吾輩亦將上下求索,不負陛下重托!”他心中閃過在水牢中與父親並肩作戰的場景,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證明父親的清白。
朝堂之上,氣氛驟然緊張。禦史大夫王大人出列,拂袖道:“陛下,謝承宗案三法司已有定論,此時翻案,恐損律法威嚴!”
“律法威嚴,應建立在公正之上!”謝淵霍然起身,直視王大人,“若忠良蒙冤不雪,才是真正踐踏律法!”他從懷中掏出一疊案卷,“這是父親暗中收集的兩浙鹽商私鑿鹽井、私販私鹽的證據,還有百姓聯名狀。請陛下過目!”
泰昌帝接過案卷,翻看數頁,神色愈發凝重。殿內百官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王大人臉色鐵青,卻也不敢再言。
沉默良久,景帝終於開口:“去告訴謝卿,朕準他戴罪巡視兩浙鹽政,若能查清貪腐,便官複原職。但若有差池……”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謝家滿門將難辭其咎。”
謝淵大喜過望,重重叩首:“謝陛下隆恩!我父子定當肝腦塗地,不負聖望!”
然而,走出議政殿的謝淵深知,這不過是漫長征途的起點。兩浙鹽政背後,是盤根錯節的利益集團,是官商勾結的龐大網絡。他在回府的路上,反複思索著應對之策。
當晚,謝淵秘密會見父親的舊部。這些人皆是清廉正直之士,卻因謝承宗蒙冤而備受打壓。他們圍坐在密室之中,燭光搖曳,氣氛凝重。
“公子,兩浙鹽商與太府寺、水衡都尉來往密切,甚至與越國暗通款曲。”一位老者神色憂慮,“此去凶多吉少啊。”
謝淵握緊拳頭:“我豈會不知?但為了父親的清白,為了吳國的百姓,再艱險的路,我也要走!”他目光堅定,“我們先從鹽井入手,暗中調查產量與稅賦的差異,再尋找鹽商私販的證據。”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謝淵與父親謝承宗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籌備。他們喬裝打扮,深入兩浙民間,與鹽工、漁民交談,收集證據。期間,多次遭遇不明勢力的阻撓與暗殺。有一次,他們在調查一處私鹽窩點時,被一群蒙麵人包圍。謝淵父子與他們展開激烈搏鬥,謝承宗為了保護兒子,手臂再次受傷。
“父親!”謝淵心急如焚。
“彆管我!護住證據!”謝承宗咬牙堅持。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父親的舊部及時趕到,擊退了蒙麵人。謝淵看著受傷的父親,心中的怒火與決心更甚:“這些奸賊,我定不會放過!”
曆經千辛萬苦,他們終於掌握了大量確鑿的證據。當謝承宗帶著證據再次站在景帝麵前時,那些曾經妄圖陷害他的人,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在鐵證麵前,景帝大怒,下令徹查兩浙鹽政。涉案官員、鹽商紛紛落網,謝承宗也官複原職。這場漫長的鳴冤之路,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然而,謝淵望著父親疲憊卻欣慰的麵容,深知“路漫漫其修遠兮”。吳國的官場積弊已久,未來,他與父親還將麵臨更多的挑戰,但他們早已做好準備,繼續上下求索,為了心中的正義,為了吳國的百姓。
片尾
金鑾鳴冤的勝利,讓謝承宗父子聲名遠揚,卻也讓他們成為更多黑暗勢力的眼中釘。那些僥幸逃脫的奸佞之徒,蟄伏在暗處,伺機報複;而越國得知吳國整頓鹽政,損害了其部分利益,邊境局勢愈發緊張。謝淵站在姑蘇城頭,望著浩渺的江水,心中默念“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他知道,守護正義的征程永無止境,而他與父親,將如寒梅般,在風雨中堅守,在逆境中前行,繼續書寫屬於他們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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