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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1 / 1)

卷首語

《警世賢文?勤奮篇》雲:"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謝淵釋褐入仕,棄翰林而赴工部,非不知脂膏之地難濯,實因寒梅之香已沁入骨髓——父之血諫、民之饑苦、朝之積弊,皆化作腰間玉佩的凜冽寒光。當他在典籍室拂去三十年塵埃,指尖觸到被篡改的賬冊,便知此身已入洪流,唯有以梅枝為劍,方能在貪腐濁流中,辟出一條清正之路。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奉天殿丹墀鋪著太和磚,新科進士烏紗帽上的銀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謝淵卻垂手而立,青衫下擺被穿堂風掀起角邊,露出素絹內襯上暗繡的寒梅,針腳間藏著"清正"二字的篆體。

"謝淵,觀政衙門擬翰林院庶吉士,可有意否?"吏部尚書李邦彥的聲音裡帶著試探,他記得二十年前,謝承宗正是在此地撕碎了詹事府的官牒,此刻案頭的《謝侍禦彈劾錄》殘頁上,"漕運貪腐"四字仍染著褐色斑點。

"回大人,"謝淵的聲音如鬆枝般清越,"《大吳會典?工部卷》開宗明義:"百工之事,國之基也。"淵雖不才,願隨父親足跡,查核工程案牘,為匠人爭工食,為朝廷固根基。"

丹墀下響起壓抑的嗤笑。二甲進士張修遠肘擊同榜王汝賢,烏紗帽翅跟著晃動:"放著玉堂金馬不做,偏去啃工部的爛賬——沒聽說西華門修繕案的物料折耗,能養肥三個太府寺?"王汝賢望著謝淵腰間玉佩,忽然想起家中老仆曾說,此玉與二十年前血諫漕運的謝侍禦所佩彆無二致,喉間便如塞了棉絮,半句笑話也接不得。

文華殿西廊,致仕刑部侍郎周勉扶著朱漆廊柱,渾濁的目光追隨著謝淵的身影。他記得泰昌年間的雪夜,謝承宗正是在此處將《漕運貪腐證據錄》塞進他的官轎,玉墜上的寒梅紋還沾著血漬。此刻看見謝淵路過廊柱時,指尖在"願將赤血化梅香"的舊刻上輕輕一叩——新漆雖掩住字跡,卻掩不住石麵上的凹痕。

工部典籍室的木門"吱呀"推開,黴味混著蟲蛀的氣息撲麵而來。謝淵取下腰間玉佩,用紅繩係在窗欞上,寒梅紋在逆光中投下剪影,恰如父親血書中那朵永不凋零的梅。他踩著吱嘎作響的木梯,取下積塵的《皇城修繕誌》,元興十七年的卷宗封皮上,"西華門修繕"四字的朱批已褪成淺紅,像道愈合的傷疤。

泛黃的紙頁間,雌黃塗改的痕跡格外刺眼。"物料折耗銀三萬兩"的條目下,滲出底下的小楷"實耗八千兩",墨跡新鮮得能辨出筆鋒轉折。謝淵的指尖忽然頓在頁腳——半枝寒梅紋用鬆煙墨繪成,梅尖朝西,正是當年清流黨傳遞密信的暗號。更令他心悸的是,"太府寺"三字的提按轉折,與父親手劄中"漕運司"的寫法如出一轍。

掌案郎中李大人的接風宴設在醉仙居頂樓,越州錦緞的桌圍在燭火下泛著珠光。謝淵盯著盤中的清蒸鱸魚,魚腹裡填滿龍涎香薰過的糯米——這是太府寺宴請的標配,與典籍室中被盜的元興二十年賬冊包裝用的是同一種香料。"謝公子初入仕途,"李大人的瑪瑙杯碰在謝淵的青瓷盞上,濺出幾滴葡萄酒,"工程上的"例得扣除",原是官場通例......"

謝淵忽然瞥見對方靴底沾著的銀粉。那是工部典籍室封存賬冊的火漆銀屑,他今早開箱時曾沾在指尖。此刻李大人靴底的銀屑與賬冊封泥的缺損處完全吻合,而對方袖口若隱若現的紋路,正與父親殘圖上的私兵標記一致。

子夜的典籍室漏下月光,謝淵借著鬆明子的微光比對律條。《大吳律?廄庫律》明載"物料折耗不得過一成",而西華門修繕案的折耗竟達六成,更可疑的是工食簿上,十七個匠人姓名被反複劃改,最新的墨跡裡混著朱砂——那是太府寺做賬的專用顏料。

房梁傳來瓦片輕響時,謝淵已吹滅燭火。他貼著牆根挪動,月光在西北角磚縫裡勾出半張紙角的輪廓。小心撕下,泛黃的宣紙上,父親的小楷力透紙背:"元興十七年冬,西華門石價浮冒事,與太府寺右曹王崇年相關,其靴底有......"字跡在此處被撕斷,斷口處的毛邊顯示是倉促間所為。

片尾

寒梅初綻的深夜,謝淵將父親的殘頁夾入《西華門修繕誌》,玉佩在窗欞上投下的影子恰好覆蓋"太府寺"三字。他不知道,此刻掌案郎中李大人正在密室與太府寺飛賊密談,案頭堆著剛從典籍室盜出的元興二十年工食賬冊,每本賬冊的扉頁都畫著新鮮的紋路——那是給幕後主使的報信暗號。

更鼓敲過三聲,致仕老臣周勉的馬車停在工部後巷。老人抖開棉襖,露出藏在貼身處的黃綾密旨,泰昌帝的朱砂批語在燈籠下分外醒目:"蕭氏官窯磚紋與越州弩箭模具同出一窯,太府寺王崇年必涉其中。"他望著典籍室的燈火,想起謝承宗臨刑前托人帶出的話:"若吾兒入工部,必看元興十七年卷宗頁腳。"

夜風掠過廊簷,將謝淵的青衫吹得獵獵作響。他摸著鎮紙上"清正"二字,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焚燒賬冊的氣味——那是鬆煙墨混著雌黃的焦香,與二十年前詔獄裡焚燒血書的味道一模一樣。玉佩在胸前發燙,仿佛在提醒他,當年父親未能走完的路,此刻正從他的筆尖重新延伸。

而在太府寺深處,王崇年盯著密探送來的《謝淵行狀》,目光停在"腰間玉佩"的描述上。他記得泰昌年間的詔獄,謝承宗就是握著這樣的玉佩,在牆壁上畫下最後一朵寒梅。此刻他捏碎手中的狼毫,墨汁濺在密折上,將"謝承宗之子"五個字染得通紅,像極了當年詔獄牆上的血痕。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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