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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鐵麵無私丹心忠,江河萬古照英風(1 / 1)

卷首語

《吳史?刑誌》載:"大理寺掌刑獄案牘,凡宗藩涉罪,必錄其詳以備聖裁。永熙十三年小雪,齊王蕭杼遣私軍夜叩大理寺門,欲奪暢春園案宗卷。韓王蕭檸率禦林軍陳於庭前,大理寺卿陳素抱冊投井,以身為盾護律法於水火。"當浸著井水的賬冊展開,頁腳暈染的"齊王"二字,恰似滴在玉牒上的血痕,將九王奪嫡的陰詭,深深刻進了大吳的刑名卷宗。

"鐵麵無私丹心忠,江河萬古照英風。腰間三尺法,手中一卷通。"

永熙十三年小雪後三日,子時初刻。大理寺譙樓的更鼓尚未響起,西北角角門的門閂便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此乃玄夜衛遇襲暗號。陳素手中的狼毫懸在驗傷格目上方,墨汁在羊毫尖凝成細珠,映著燭火將"北元青金石"四字染成暗紅。

"大人!天狼營破了角門!"獄卒撞門而入,胸前的"大理寺"銅牌歪在一側,刀疤縱橫的臉上濺著火星。陳素筆尖一顫,在"刺青礦粉配比"處劃出歪斜的墨線——他早該想到,齊王不會坐視榷場賬冊成為呈堂證供。

韓王蕭檸的馬蹄聲碾碎滿地霜華,玄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橫刀劈落一支流矢,刀刃與箭簇相撞濺出的火星,照亮了門楣上"明刑弼教"的匾額:"陳大人!"他的聲音混著嗬出的白氣,"禦林軍已控扼四門,賬冊何在?"

陳素將賬冊裹入黃綾,觸感如同抱著初生的嬰孩——經三十三道工序製成,專為重要卷宗防潮防蟲。他指尖撫過封泥上的大理寺印,觸感粗糲如老茶農的手掌,裡麵封存著三十頁驗傷格目、十二份密信殘頁、五方火漆印模,每一頁都浸著刑房小吏熬了三夜的朱筆批注。

"北廂地窖!"陳素話音未落,三柄淬毒短刃已破窗而來。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孔雀藍,那是北元蛇毒特有的色澤,與暢春園刺客所用完全一致。韓王蕭檸的橫刀劈落,刀光閃過處,刺客護腕的狼首紋飾應聲而碎,露出底下用赤焰礦粉刺就的虎頭印記——玄夜衛私軍的標記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結雁翎陣!"韓王的喝令讓禦林軍槊尖齊舉,槊杆上的"禦林"火漆印在火把下明明滅滅。陳素趁機衝向地窖,卻見齊王蕭杼立在穿堂風裡,身後二十名狼衛的短刃正滴著毒液,在青磚上蝕出滋滋聲響。"陳大人該知道,"齊王轉動著玉扳指,扳指內側的"齊"字刻痕與鑄錢模暗記相映,"大理寺的地窖,直通刑部大牢。"

陳素退至古井旁,井沿的青苔被靴底碾碎,散發著潮濕的土腥氣。他望著對方眼中的狠戾,忽然想起驗傷格目上刺客齒間的青金石碎屑——那些來自和林密礦的毒物,此刻正通過齊王的榷場,混在鹽引中流入中原。"這頂烏紗,"他收緊手臂,賬冊上的封泥硌得胸骨生疼,"是陛下讓臣守這法理清泉。"

井水灌進口鼻的瞬間,陳素將賬冊護在懷中,綾子邊緣的雲雷紋硌著下巴。他蜷縮成繭,任由冰涼的井水漫過官服補子上的獬豸紋,隻留賬冊頂端露出水麵。井上的喊殺聲混著兵器相撞的脆響,直到一雙戴著手甲的手將他撈起——甲胄上的"韓"字徽記,正是當年在江西平反冤案時,老茶農們湊錢為他打的護心鏡。

賬冊頁腳的墨跡在水中洇開,"齊王"二字邊緣泛著金斑。陳素知道,那是赤焰礦粉與井水硫磺發生的反應,正如三年前在鑄錢案中,他在火漆印裡發現的同樣成分。指尖劃過暈開的字跡,他忽然笑了,笑得井水順著下頜滴落,打濕了衣襟上的血漬——那是剛才被刺客劃傷的痕跡,此刻卻成了律法在他身上留下的勳章。

次日卯初,文華殿的銅爐燃著沉水香,卻散不去陳素身上的水腥氣。他捧著半本賬冊,頁腳的水痕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陛下,"他的聲音帶著井水的清冽,"此墨含赤焰礦粉三成,"指尖劃過暈開的字跡,"與齊王青州榷場呈送戶部的墨錠,"喉結滾動,"成分分毫不差。"

齊王蕭杼的蟒袍無風自動,玉扳指幾乎嵌入掌心:"大理寺卿是要憑半本濕賬定本王的罪?"他轉向永熙帝,冕旒下的目光藏著鋒芒,"昨夜子時,本王在府中齋戒,有宗人府的門禁記錄為證!"

韓王蕭檸忽然展開羊皮地圖,上麵用朱砂標著二十處蹄印:"齊王藩邸的馬蹄鐵,"他的手指劃過圖上的凹痕,又指向另一處蹄印,"與大理寺外牆的蹄印,"目光掃過齊王驟縮的瞳孔,"連鐵釘數目都一般無二。"

謝淵屈肘行了個長揖,漆盤上的油紙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他的驗印錐劃過紙麵,鬆木的清香混著井水的潮氣撲麵而來:"陛下,"手指挑起半片枯黃的鬆針碎屑,"此紙產自青州城西萬鬆造紙坊,"碎屑在錐刃上輕輕顫動,"每百張紙必摻鬆針七錢,"目光掃過齊王驟然繃緊的下頜線,"乃該坊專為榷場特製的防水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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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大臣紛紛交頭接耳。謝淵趁機翻開油紙,露出內層細密的纖維:"諸位請看,"他的聲音如同利劍劃破紙頁,"纖維間嵌著未碾碎的鬆針脈絡,"手指輕點紙背的褐色斑點,"此乃鬆脂浸透所致,"忽然抬頭望向永熙帝,"與齊王青州榷場曆年呈送戶部的文書用紙,"喉結滾動,"出自同一抄紙池。"

齊王蕭杼的蟒袍下擺無風自動,他忽然想起榷場主管曾提及造紙坊的密約——為防偽造,每批紙必摻鬆針。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自以為隱秘的防偽手段,此刻竟成了指認自己的鐵證。"更緊要的是,"他抖出大理寺仵作的驗紙報告,"此紙浸過井水後,"指尖劃過紙麵的水痕,"析出的礦物成分,"目光掃過鎮刑司班列,"與大理寺古井的硫磺含量

殿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如秋風吹過枯枝。謝淵從漆盤底層取出火漆印模,銅製模具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刺客所用火漆,"他的指尖敲在模子凹陷處,發出清越的鳴響,"經刑房煆燒化驗,"指尖挑起半粒赤紅色礦粉,"赤焰礦含量三成七,"目光掃向齊王腰間的鎏金印匣,"與齊王五年前私鑄錢幣的火漆配比,分毫不差。"

陳素適時展開驗傷格目,素白的紙頁映著窗外天光:"刺客齒間青金石,"他的手指劃過太醫院紅筆批注,"其硫含量、金箔嵌入角度,"忽然抬頭望向永熙帝,"與臣三年前查封的齊王榷場走私賬本,"指尖重重按在"和林密礦"四字上,"記載的毒物特征,"一字一頓,"完全吻合。"

齊王蕭杼的後背狠狠撞上蟠龍柱,玉扳指跌落的聲響在寂靜的殿中格外刺耳。他盯著謝淵手中的火漆印模,仿佛看見鑄錢案的火漆印在模子上重現——這個總是低頭看卷宗的禦史,總能從最微小的痕跡裡,扯出他費儘心思掩蓋的線頭。

暮色給大理寺的飛簷鍍上金邊,陳素倚著井欄,看謝淵用竹竿挑起最後一頁殘冊。井水漫過他胸前的瘀青,涼意滲進官服,卻不及心中的寒涼。

"鎮刑司指揮使的屍體,"謝淵遞過浸著血漬的密信,封泥上的虎頭紋已模糊,"左手握著火漆碎塊,右手掐著自己的舌根。"

陳素接過密信,指尖劃過信末的"齊王親啟",忽然發現封泥裂痕裡嵌著赤焰礦粉:"所以玄夜衛的調令,"他望向宮牆方向,那裡正升起嫋嫋青煙,"都是先用真印拓模,再用赤焰礦粉偽造。"

謝淵點頭,指尖摩挲著火漆碎塊:"更妙的是,"他指向賬冊上暈開的"齊王"二字,"陳大人投井時,"忽然輕笑,"井水的硫磺正好激活了礦粉,讓這兩個字,"目光灼灼,"自己顯了形。"

陳素摸了摸井沿的青苔,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投井時的窒息感:"當年在江西,"他忽然開口,"老茶農們用艾草熏我的官轎,說能驅邪。"望著井中月影,"現在才明白,最厲害的邪祟,"手指劃過賬冊,"從來都在朝堂之上。"

謝淵沉默片刻,忽然將火漆印模插入井台石縫:"所以您用命護下的不是賬冊,"他的聲音輕得像晚風,"是讓律法照進黑暗的縫隙。"

陳素站起身,官服上的水痕在暮色中泛著微光:"下次再遇刺客,"他拍了拍謝淵的肩膀,"記得提醒韓王,"望向西南角破損的角門,"禦林軍的箭,該換更鋒利的了。"

謝淵看著他走向刑部的背影,火漆印模在石縫中微微顫動,仿佛在回應主人的決心。井水中的月影碎了又聚,正如這詭譎的朝堂,總有清光,能穿透層層迷霧。

卷尾

太史公曰:陳素投井,非為沽名,實為護律法之骨;韓王死戰,非為爭寵,實為全宗室之誼。觀其驗墨辨紙、析毒比印,無不合乎《洗冤集錄》之法。齊王機關算儘,終敗於細節之察,可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然鎮刑司暗通、玄夜衛附逆,足見官官相護之疾已入膏肓。謝陳二人,以文弱之軀,扛鼎刑名之重,此等孤膽,當書於《循吏傳》首篇,令後世知:律法不可侮,忠良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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