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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1 / 2)

卷首語

《大吳商政考》載:"商行夜閉,官腐則明。"德佑十五年冬月,大同城的梆子敲過二更,謝淵的青衫融入夜色,袖中勘合符的獬豸紋在馬行簷角的鐵燈下若隱若現——他要查的"王記馬行",此刻正吞吐著不屬於夜色的硫黃味。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裡,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馬行外牆的鐵燈掛著三盞,燈繩在風中輕晃,謝淵的靴底蹭過牆角,磚縫裡嵌著的鹵砂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與茶馬司賬冊的缺角鹽引同源。"林縛,"他壓低聲音,"數車轍印。"

牆內傳來木箱碰撞聲,十餘輛馬車停在青石板上,車轅斜挑的鹽引燈籠寫著"官馬",可謝淵的勘合符掃過,燈麵顯形出底層的"私鹽"暗紋——這是鎮刑司"明暗雙引"的慣用手法。

林縛借著月光比對《晉商貨物單》,突然拽住謝淵衣袖:"大人,車數對不上!"賬冊記著二十輛官車,眼前卻有廿三輛,多出的三輛車輪轂刻著忠勇侯府的雙獅紋,與王富康的佩飾相同。

謝淵湊近車廂,木紋縫隙滲出的硫黃味讓他皺眉——這是鎮刑司刑房專用的防腐藥劑,《刑房秘錄》載其"可斃人於無形"。他的指尖劃過車轅,暗刻的飛鷹紋與王林餘黨的腰牌一致。

更夫的梆子聲突然變調,馬行側門開出兩匹快馬,騎手腰間玉牌在鐵燈下閃過冷光。謝淵的勘合符微顫——那是玄夜衛的暗哨信號,卻用了鎮刑司的"三長兩短"節奏。

"不好,"他推開盤算的林縛,"是陷阱!"話音未落,牆頭弩箭齊發,箭頭泛著幽藍——正是三年前涿州礦難中,河工屍體上的見血封喉毒,《毒物誌》載其"遇血封喉,無藥可解"。

謝淵拽著林縛滾入巷口,弩箭擦著發梢釘入磚牆,箭杆刻著鎮刑司的五瓣花——與李淳胸口的烙痕相同。"林縛,"他扯下箭簇,"去查鎮刑司近三月的毒劑領單。"

黑暗中傳來車輪碾雪聲,馬行的馬車開始移動,車底拖曳的鐵鏈聲裡,混著鐵器碰撞的脆響。謝淵摸向箭頭,毒汁在掌心灼燒,那種蝕骨的痛,與當年在詔獄見到的犯人體征一致。

林縛借著火折子查看,箭簇凹槽裡的毒劑結晶呈針狀:"大人,"他翻開《毒物譜》,"此乃"鎖喉砂","指尖劃過"鎮刑司專用"的批注,"需太醫院三成銀朱才能壓製。"

謝淵望著馬行漸漸消失的車隊,忽然想起周龍密牘中的記載:"鎮刑司毒劑,半入私商。"他的勘合符掃過箭杆,顯形出編號"刑房肆佰貳拾號"——正是王經曆主管的刑房。

牆角陰影裡閃出三道人影,服飾卻是玄夜衛打扮。謝淵的勘合符剛亮,為首者突然甩袖,袖中飛出的不是腰牌,而是鎮刑司的飛鷹鏢。"假玄夜衛,"他低喝,"拿活口!"

搏鬥中,謝淵扯下對方衣襟,胸口的五瓣花烙與張四維如出一轍。此人咬舌前,用瓦剌文低喊:"鹽引已入關..."

謝淵循著車轍追至護城河,水麵浮著的鹵砂痕跡指向西北——那是忠勇侯府的方向。林縛蹲身丈量車轍間距:"大人,車寬五尺三寸,"他比對《官車定式》,"比太仆寺官車寬兩寸,正合《鎮刑司密檔》中的私改規格。"

河對岸傳來馬嘶,三輛馬車正在卸載貨物,月光下,箱角的太仆寺印泛著冷光。謝淵的勘合符掃過,印泥顯形出底層的飛鷹紋——又是鎮刑司的雙重印。

謝淵突然躍上馬車,掀開油布的瞬間,硫黃味撲麵而來——箱中不是官馬,而是碼放整齊的鹽引。"好個"官馬運輸","他的指節敲在箱板,"實則私運鹽引,"指向箱底的鎮刑司腰牌,"用太仆寺印做掩護。"

馬車夫突然拔刀,刀鞘刻著忠勇侯府的雙獅紋。謝淵閃過刀鋒,勘合符掃過其腰牌,顯形出"王記馬行護院"——卻用了鎮刑司的編號格式。

車夫投河前,踢翻的石板露出密道入口。謝淵借著火折子下去,石壁刻著三疊鹽引紋,與周龍密牘的分贓清單一致。密道儘頭,碼放著蓋著三法司印的空白鹽引,每疊側麵都標著"周龍"的暗記。

"林縛,"他的聲音在地道裡回響,"去請蕭將軍封了護城河,"目光掃過鹽引上的鎮刑司印,"他們要在天亮前,把這些印著太仆寺的鹽引,變成瓦剌的戰馬。"

回到驛館,謝淵命醫正化驗毒劑,《太醫院驗毒錄》顯示:"鎖喉砂,配劑需硫黃三錢,鹵砂二錢,"他指著化驗單,"正是鎮刑司刑房的標準配方。"

醫正的手在發抖:"大人,此毒三年前就該銷毀,"他翻開《毒物銷毀冊》,"刑房報稱已焚,"指向"王經曆"的花押,"可銷毀數目,"對比毒劑存量,"竟少了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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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淵比對馬行鹽引的太仆寺印,發現印紐獬豸角缺了半截——與鎮刑司偽造的缺角印相同。"他們先用硫黃毒劑控製護院,"他的聲音像繃緊的弓弦,"再用偽造官印私運鹽引,"指向牆上的《開中則例》,"把國法當兒戲。"

林縛呈上從車夫身上搜出的密信,用硫黃水寫著:"月黑風高,鹽引過橋。"謝淵的勘合符掃過,顯形出瓦剌文"九月合圍"——與周龍密牘的暗語一致。

驛館外傳來馬蹄聲,蕭楓的急報送到:"護城河截獲鹽引叁佰道,"他的聲音帶著怒火,"每道都蓋著太仆寺印,"指向附件,"卻在瓦剌細作身上,搜出同樣的印模。"

謝淵望著案頭的毒劑、假印、密信,忽然明白:忠勇侯府提供馬車,鎮刑司提供毒劑和假印,戶部提供鹽引,三方合流,將大吳的官製變成了通敵的橋梁。

謝淵提審假玄夜衛,對方雖咬舌,卻在指甲縫裡藏著半片紙角,用瓦剌文寫著"王記馬行初三卸貨"——與周龍密牘中的接頭日一致。

"林縛,"他指著紙角的鹵砂痕跡,"去查鎮刑司王經曆的初三行程,"目光落在對方胸口的烙痕,"還有,忠勇侯府每月初三的馬料入庫單。"

回報傳來,王經曆每月初三必去"永順當鋪"——忠勇侯府的產業。謝淵翻開《當鋪流水賬》,發現當票編號與馬行鹽引編號完全對應:"當銀五兩,"他冷笑道,"正好是改齒馬的差價。"

忠勇侯府的馬料單上,初三入庫的"黑豆"數目,恰等於馬行私運的鹽引數。謝淵的勘合符掃過,"黑豆"顯形為"戰馬"——又是鎮刑司的密寫術。

從密道搜出的印模,經掌印官辨認,正是三年前太仆寺失竊的官印。"大人,"掌印官的聲音發顫,"失竊當日,"他指向《印璽失竊錄》,"正是王經曆當值。"

謝淵望著印模上的缺角獬豸,終於明白:鎮刑司早將毒手伸進太仆寺,從偷印、改印到用印,每一步都踩著官製的漏洞。

蕭楓的水軍在護城河底,撈出沉箱中的鎮刑司腰牌,編號與《鎮刑司廢牌錄》完全吻合。"大人,"他呈上腰牌,"每塊牌的內側,"刻著極小的鹽引編號,"正是馬行私運的數目。"

謝淵的勘合符掃過腰牌,顯形出"王記馬行專用"——卻用了鎮刑司的暗語。河道裡的鹵砂沉積,在月光下畫出飛鷹的輪廓,與鎮刑司的旗幟相同。

查扣的官船上,謝淵發現夾層裡的《邊將收買名錄》,三分之一的邊將名字旁,標著"馬行供貨"。"他們用鹽引換戰馬,"他的聲音低沉,"再用戰馬收買邊將,"指向名錄上的花押,"三法司的官印,成了通敵的介紹信。"

船主被押至時,腰間玉牌刻著"鎮刑司七品",卻在勘合符下顯形出忠勇侯府的暗紋。謝淵忽然想起,鎮刑司七品官,按《官製會典》,本無資格參與馬政。

從船主身上搜出的密約,用馬血寫著:"鹽引換馬,五五分成,三法司作保。"謝淵的勘合符掃過,顯形出三方花押:鎮刑司王經曆、忠勇侯蕭忠、戶部王瓊——正是周龍密牘中的鐵三角。

"好個"三法司作保","他將密約拍在案上,"他們保的不是國法,是私囊。"密約的末頁,畫著三枚重疊的官印,與周龍密牘的分贓圖一致。

謝淵將毒劑、假印、密約擺成三角,燭火在物證上投下陰影:"毒劑來自鎮刑司,假印來自太仆寺,密約涉及三法司,"他的手指劃過周龍密牘,"環環相扣,"目光落在蕭楓身上,"蕭將軍,明日馬市,"他低聲道,"該讓他們看看,風憲官的勘合符,到底能不能破他們的網。"

蕭楓的手按在劍柄上:"末將已命人在馬行布下磁石,"他指向窗外,"就等他們用鎮刑司的毒箭。"

林縛破解了車夫的密信,"月黑風高"指的是初三無月,"鹽引過橋"則是通過護城河的官橋。"大人,"他呈上破譯後的地圖,"他們的中轉站,"圈住忠勇侯府的莊子,"正是三年前涿州礦難的私礦。"

謝淵的勘合符掃過地圖,礦脈走向與周龍密牘的私礦坐標一致。"原來,"他冷笑,"私礦產鐵,馬行運鹽,鎮刑司造毒,"敲著地圖,"好個一條龍的通敵生意。"

謝淵寫下假密信,故意泄露"風憲官明日撤防",用的是鎮刑司的硫黃密寫術。"林縛,"他將信交給暗樁,"送去永順當鋪,"目光灼灼,"讓他們以為,最後的鹽引,今晚就能出關。"

驛館的油燈在風中搖晃,謝淵摸著勘合符上的獬豸,忽然想起周龍密牘的缺角——有些缺口,必須用鮮血來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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