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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莫教忠良蒙垢辱,且憑鐵證破迷陰(1 / 2)

卷首語

《大吳史?刑法誌》載:“德佑十四年十月廿二,鎮刑司舊署石遷,以‘理刑院檢校’銜遞彈劾疏,指摘主戰派秦飛、謝淵等‘三罪’:一曰濫用軍餉,狼山焚糧耗國帑逾十萬;二曰擁兵自重,九邊將領皆出其門,漸成私軍;三曰罔顧聖意,力阻遷避之議,致神京危殆。疏上,理刑院左僉都禦史趙世濤前鎮刑司副使,李謨舊僚)當即附議,請下玄夜衛逮治秦、謝二人。時朝堂分為兩派,附石遷者凡十一人,多為鎮刑司革職複起之吏;主查核者廿三人,以兵部、玄夜衛為主,殿爭竟日。”

《玄夜衛檔?奸佞錄》補:“石遷本李謨心腹,李謨伏誅後,遷匿於理刑院書吏房,得趙世濤援引,授‘檢校’虛銜。其彈劾疏底稿,經玄夜衛文勘驗,墨色與趙世濤私宅所用‘鬆煙墨’一致,疏中‘軍餉耗損’數額,竟與李謨案中未查抄的‘鎮刑司私賬’所載吻合——蓋遷欲借彈劾鏟除主戰派,為李謨翻案鋪路。又查遷宅,灶下暗格藏有李謨舊令:‘若吾事敗,可借彈劾主戰派亂朝局,伺機聯絡瓦剌,徐圖再起’,此令筆跡經比對,確為李謨手書,入《石遷案勘卷》第三冊。”

舊獠彈章構禍深,同黨相援暗結襟。

軍餉虛誣栽戰帥,私賬偷援繼奸心。

殿中唇舌爭危局,幕後刀光藏黑林。

莫教忠良蒙垢辱,且憑鐵證破迷陰。

奸獠彈章禍忠良,同黨相援欲亂綱。

鐵證如山終敗露,頭顱曝首警邊疆。

九邊糧足軍心固,萬裡烽明國祚長。

莫忘當年誅佞日,寒風猶帶血香

紫宸殿的晨霧還沒散,李禦史捧著彈章的手就開始發顫——不是怕,是藏不住的亢奮。沉水香的煙絲繞著他的緋色官袍,把“參鎮邊將軍王燧克扣軍餉、私通北元”的墨字熏得發暗,卻掩不住字裡行間的毒。他抬頭瞥了眼階下立著的王燧,那將軍甲胄上還沾著塞北的霜,左肩護肩裂著道口子,是昨夜剛從黑風口廝殺回來的傷,此刻正用指節抵著腰間的佩刀,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陛下明鑒!”李禦史的聲音突然拔高,彈章在禦案上展開,“臣有賬冊為證——去年冬九邊軍餉,王將軍僅發三成,餘下七千石漕米,竟私運北元,換得胡馬百匹!”他身後立刻站出三個穿青袍的官員,齊聲附議:“臣等亦有耳聞!王將軍與北元左賢王暗通款曲,邊關烽煙屢起,恐是他故意縱敵!”

殿上的沉水香突然滯了。王燧往前踏了半步,甲葉碰撞的脆響驚得簷下銅鈴輕顫:“陛下!臣冤枉!去年冬軍餉遲發,是漕運使截留,臣三次上書催糧,皆石沉大海!何來克扣私通?”他伸手去解腰間的布囊,想取出邊關糧道的回執,卻被李禦史喝住:“王將軍莫要狡辯!你那回執怕是早偽造好了!臣已派人去查你營中私賬,若真清白,為何要將賬冊鎖在暗閣?”

這話像根針,紮得殿上氣氛驟然緊繃。蕭桓的指節叩著龍椅扶手,目光掃過那三個附議的官員——都是去年鎮刑司李謨案後,被魏王舊部保薦上來的。他沒說話,隻示意內侍取來李禦史呈的“賬冊”,指尖撫過紙頁時,突然頓住:冊頁邊緣的墨跡暈染不均,像是用新墨補填的,而“王燧私運漕米”的字樣,筆跡比其他地方重了三分,顯是後加的。

退朝後的回廊裡,李禦史與那三個官員擠在轉角的陰影裡。“賬冊改得如何?”穿綠袍的通政使壓低聲音,袖管裡的玉扳指撞出輕響,“王燧營裡的老賬房,可處理乾淨了?”李禦史冷笑一聲,從袖中摸出半塊帶血的賬冊殘頁:“老東西不肯改賬,已扔進黑林喂狼了。那暗閣裡的私賬,是咱們仿王燧筆跡寫的,上麵‘援北元糧’的字,連鎮刑司都辨不出真假。”

他們沒看見,回廊儘頭的柱子後,玄夜衛周百戶正攥著刀柄。昨夜他奉命跟蹤李禦史,見他帶著兩個黑衣人進了黑林,樹洞裡藏著十多本篡改過的軍餉冊,還有封寫給北元的密信,墨跡未乾的“待王燧倒台,即獻西城門”幾個字,在月光下像淬了毒的蛇。周百戶剛要上前,卻被暗處飛來的短刀逼退——是李禦史的死士,刀鞘上刻著的狼頭,與北元兵的佩刀一模一樣。

“將軍,玄夜衛查到了!”次日清晨,周百戶捧著個鐵盒闖進王燧的營賬。鐵盒裡是從黑林樹洞裡搜出的原始賬冊,泛黃的紙頁上,每筆軍餉的收發都蓋著漕運司的朱印,“去年冬的七千石漕米,根本沒到邊關,是漕運使與李禦史勾結,轉賣北元後,用假賬栽贓您!”他還掏出那封密信,信末的落款是個“李”字,筆跡與李禦史彈章上的分毫不差。

王燧的指腹撫過密信上的狼頭印記,突然想起三個月前,黑風口的北元兵突然換了新的彎刀,刀鞘上正是這印記。“難怪左賢王的糧道總堵不住,原來是有內鬼指路。”他猛地攥緊拳頭,鐵盒裡的賬冊發出嘩嘩的響,“走!去紫宸殿!讓陛下看看這些奸獠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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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議事時,李禦史還在振振有詞:“陛下,王燧拿不出實證,便是心虛!若再縱容,恐九邊軍心大亂!”話沒說完,王燧捧著鐵盒闖進殿門,賬冊與密信“啪”地砸在禦案上:“陛下請看!這是漕運司的原始賬冊,這是李禦史與北元的密信!他們私賣軍糧、構陷忠良,就是想讓北元破我邊關!”

蕭桓拿起密信,指尖觸到墨跡時,突然想起李謨案時的卷宗——當時也有封類似的密信,落款同樣是個模糊的“李”字。他抬頭看向李禦史,見那人臉色慘白,往後縮了縮,卻還想狡辯:“陛下!這是偽造的!王燧想反咬一口!”

“偽造?”周百戶突然上前,從袖中取出塊血汙的賬冊殘頁,“這是從黑林死士身上搜出的,上麵有漕運使的朱印,與原始賬冊的印紋完全重合!李禦史,您昨夜派去銷毀證據的人,怕是沒回來吧?”

殿上頓時一片死寂。那三個附議的官員“噗通”跪倒,有的哭著求饒,有的忙著撇清關係:“陛下!是李禦史逼臣的!臣不敢不從啊!”李禦史的腿一軟,癱在地上,緋色官袍沾了滿地的灰,卻還死死攥著彈章:“不可能……你們怎麼會找到……”

三日後,午門的鼓聲震徹京師。李禦史與三個同黨被押上刑場,他們的私賬與密信貼在刑場周圍的木牌上,百姓們舉著石塊往他們身上砸,罵聲蓋過了行刑的號子。王燧站在城樓之上,望著刑場方向,甲胄上的霜花慢慢化成水,混著眼角的淚,滴在手裡的原始賬冊上——那是老賬房用命護下的鐵證,此刻終於能告慰他的忠魂。

消息傳到九邊時,邊關將士正在分發新到的軍餉。漕米堆得像小山,米粒飽滿,帶著江南的潮氣。老兵趙武捧著糧袋,突然對著南方跪拜:“老賬房,您看!軍餉到了,奸人伏法了!”遠處的烽燧燃起新的狼煙,不是警訊,是報平安的信號,火光在萬裡長空下連成線,像道守護家國的屏障。

多年後,有人在紫宸殿的檔案庫裡發現了那本原始賬冊。紙頁邊緣的血痕早已發黑,卻依舊能看清上麵的朱印與墨跡。每當寒風從午門吹進大殿,老內侍總會說:“那風裡啊,還帶著當年誅佞時的血香——是提醒咱們,彆讓忠良蒙冤,彆讓奸獠再亂了綱常。”而九邊的將士,每次換防時都會對著烽燧起誓:守好這萬裡河山,不負當年鐵證破佞的忠魂,不負這用血換來的國祚綿長。

十月廿二的晨霧,裹著寒意滲進理刑院的青磚縫。石遷坐在書吏房的矮凳上,指尖反複摩挲著彈劾疏的封皮——那封皮是趙世濤昨夜派人送來的,邊角燙著理刑院的銀紋,卻掩不住紙頁下藏的陰私。他鬢角沾著未乾的汗,雖穿了兩層夾袍,後背仍涼得發緊:李謨伏誅那日,他躲在鎮刑司的梁上,親眼看見玄夜衛卒用那把劈斷嶽峰左臂的彎刀,斬下李謨的頭顱,此刻想起那刀光,喉間仍泛著腥甜。

“石檢校,”門外傳來書吏的輕喚,“趙僉憲在值房候您,說‘疏該遞了’。”石遷猛地攥緊疏稿,指節壓得紙頁發皺。他想起三日前趙世濤的話:“秦飛、謝淵一日不倒,咱們這些人就一日不得安——李公的仇,你的前程,都在這疏裡了。”這話像根針,紮在他心裡最怕的地方:李謨倒台後,他藏在理刑院做書吏,每日抄錄案卷時,總看見秦飛的名字出現在“九邊防務”奏疏裡,那名字旁邊的朱批“可從”,像在提醒他:主戰派一日掌權,他的舊事就一日可能被翻出。

他起身時,碰倒了桌下的木箱,裡麵滾出半塊“鎮刑司”舊牌——那是李謨當年賞他的,牌角刻著“謨”字。石遷慌忙將牌塞進懷裡,牌麵的冷意透過布衫傳來,竟讓他莫名定了神:“走,遞疏去。”

太和殿的金磚上,石遷的靴子踩出細碎的聲響。他雙手舉著彈劾疏,腰彎得幾乎貼到地麵,眼角卻偷偷掃向殿側——趙世濤站在理刑院官員隊列裡,衝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動作讓他心頭一暖,原本發顫的聲線突然穩了:“陛下,臣石遷,謹奏主戰派秦飛、謝淵三大罪,乞陛下聖裁!”

蕭桓從龍椅上抬眼,目光落在疏稿上,又掃過階下的秦飛——秦飛的甲胄還沾著居庸關的雪,甲葉碰撞聲在殿內格外清晰。“念。”蕭桓的聲音很淡,卻讓石遷的後背又冒了汗。他深吸一口氣,展開疏稿:“其一,狼山焚糧案,秦飛、謝淵稱‘焚北元糧囤二十’,實則焚毀大吳邊軍預留糧窖三所,耗國帑十萬餘,玄夜衛檔有‘糧窖火痕非胡式’為證;其二,謝淵總督九邊,所任將領皆為狼山舊部,如大同衛指揮使王三、宣府衛參將李默,皆其心腹,九邊軍報竟先呈謝淵,再遞兵部,是為擁兵自重;其三,陛下曾議遷避,秦飛當眾叱罵張敬之‘貪生怕死’,實則罔顧聖意,若瓦剌破居庸關,神京傾覆之責,當由秦、謝二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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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說完,石遷聽見身後傳來附和聲——趙世濤率先出列:“陛下,石檢校所言非虛!臣掌理刑院查案,亦得報秦飛與瓦剌通使,書信雖未獲,然其侄秦安在大同衛與胡商往來密切,恐為通敵佐證!”話音落,又有十名官員相繼出列,有前鎮刑司的書吏,有趙世濤舉薦的禦史,連戶部僅剩的兩名侍郎張敬之舊僚)也跟著附議:“軍餉耗損屬實,戶部賬冊可查!”

秦飛突然往前邁了一步,甲葉“當啷”響了一聲。他沒看石遷,隻對著蕭桓躬身:“陛下,石遷所言,句句是虛!狼山焚糧,有玄夜衛卒王三、謝淵親記《戰報》為證,糧囤火痕皆為北元‘葦席裹糧’之式,與我大吳‘磚石糧窖’截然不同;九邊將領任免,皆經兵部、玄夜衛雙重核查,王三、李默乃狼山死戰之將,非臣心腹;至於‘罔顧聖意’,臣隻求陛下記著獨石口百姓——他們被瓦剌綁在烽燧上燒時,喊的是‘大吳萬歲’,不是‘遷避平安’!”

石遷立刻抬頭反駁:“秦將軍休要狡辯!玄夜衛《戰報》乃你部所寫,不足為信;王三曾為你牽馬執鞭,怎非心腹?你侄秦安與胡商往來,你敢說不知情?”這話戳中了秦飛的痛處——秦安確在大同衛做貨郎,上月還托人帶信說“胡商願出高價買邊軍布防圖”,秦飛當時就回信罵他“糊塗”,讓他立刻停手。此刻被石遷提起,秦飛的臉瞬間漲紅:“秦安乃市井小人,臣早已嚴令其不得與胡商往來!石遷,你敢不敢與臣去大同衛,當麵問秦安?”

石遷卻往後縮了縮,躲到趙世濤身後:“臣乃文吏,不敢去邊關涉險——然理刑院可派官核查,若查不實,臣願領罪!”趙世濤立刻接話:“陛下,臣請領理刑院緹騎,往大同衛查秦安,再查狼山糧窖,必還朝堂清白!”他說“清白”二字時,特意加重語氣,目光掃過秦飛,帶著幾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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