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你逃不掉了!”嶽謙的聲音在城樓回蕩。張勳看著緊閉的城門,又看了看身後圍上來的玄夜衛,突然揮刀向自己的脖頸抹去——秦飛眼疾手快,甩出鐵鏈纏住他的手腕,長刀“當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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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秦飛喝令,玄夜衛卒撲上前,將張勳按在地上。張勳掙紮著喊:“趙承!你騙我!”城門後,趙承正躲在柱後發抖——他見紅燈滅了,就知道事敗,想偷偷溜走,卻被嶽謙的卒子揪了出來。
“趙千戶,你勾結舊黨,劫宮逼遷,還想逃?”嶽謙冷笑,卒子們用繩索捆住趙承,他的甲胄被汗水浸得發黑,嘴裡不停喊:“我是被脅迫的!饒我一命!”
西華門的廝殺聲傳到民宅時,李達正指揮京營卒搬兵器。三百卒子裡,有兩百是被趙承用五兩銀子收買的,見紅燈滅了,紛紛扔下刀:“我們不叛了!”
李達揮刀砍向一個棄刀的卒子,卻被玄夜衛卒一箭射穿肩膀,跪倒在地。“李達,石崇伏誅時你沒逃,現在想逃?”秦飛走到他麵前,踢掉他的刀,“張勳、趙承都被擒了,你還想頑抗?”
李達趴在地上,眼淚混著血:“我是被張勳逼的!他說不叛就殺我家人……”玄夜衛卒拿出鐵鏈,鎖住他的手腕,民宅裡的兵器被一一清點,鐵腥味漸漸被晨露衝淡。
次日寅時,詔獄署的燭火亮了一夜。正三品刑部侍郎劉景坐在案後,麵前擺著張勳、李達、趙承的供詞紙。張勳起初咬著牙不招,劉景遞上他寫給趙承的密信:“這是你親筆寫的‘三更紅燈為號’,還想抵賴?你父張文因包庇舊黨流放,你倒好,敢劫宮逼遷!”
張勳看著密信上的字跡,突然哭了:“我隻是想讓我父回來……是趙承說,劫宮能逼帝複官……”
李達則抖著供詞:“是張勳拿我家人要挾,我藏兵器、勾連趙承,都是他逼的!”
趙承見兩人招了,也癱在地上:“我想升指揮僉事,才被張勳誘騙……我私調卒、偽造勘合,都是錯了……求陛下饒我!”
劉景將供詞整理好,遞給趕來的謝淵:“太保,首惡是張勳,李達、趙承是從犯,證據確鑿。”
辰時,京營都督府的門被推開。從一品孫昂穿著素色官袍,手裡捧著彈劾自己的奏疏,跪在禦書房外:“陛下,臣罪該萬死!臣收了趙承五百兩銀子,包庇他私調卒……求陛下貶我為民,彆殺我!”
蕭桓坐在禦書房,看著孫昂的奏疏,對李東陽道:“孫昂雖包庇,卻未參與叛亂,若殺了他,京營會亂。”李東陽點頭:“陛下,可貶他為庶民,流放遼東,終身不得回京,讓嶽謙暫代京營都督,既懲包庇,又穩京營。”
蕭桓準奏,內侍傳旨:“削孫昂都督職,流放遼東;嶽謙暫代京營都督,賞銀百兩。”孫昂謝恩時,額頭磕在地上,滲出血來——他雖保住命,卻再也回不了京師。
巳時,秦飛率玄夜衛在南城搜捕張勳的舊黨。十二人皆是張文、石崇的舊部,有的藏在柴房,有的混在京營卒裡,見玄夜衛來,沒一人敢反抗。“謝太保,”秦飛奏報,“餘黨已全部抓獲,趙承私調的三百京營卒,除了二十個核心叛黨,其餘都放回原營,嚴加看管。”
謝淵點頭:“京營是京師屏障,你去傳我令,日後京營卒考核,需玄夜衛核驗履曆,防舊黨混進去。”
午時,太和殿的朝會格外肅穆。蕭桓坐在龍椅上,手裡拿著謝淵呈上來的罪證:“張勳、李達、趙承劫宮逼遷,罪大惡極,斬立決,曝首九門一日;舊黨餘孽十二人,按罪貶謫邊地;孫昂包庇叛黨,流放遼東;嶽謙平叛有功,暫代京營都督;秦飛升玄夜衛副指揮使從一品);謝太保加‘太傅’銜正一品)。”
百官跪拜:“陛下聖明!”謝淵躬身時,看見殿外的陽光落在“鎮國劍”的劍鞘上——兩日的奔波,終於換得宮門安穩。
未時,正陽門內擠滿了百姓。周老漢德勝門鄉勇教頭)帶著鄉勇們捧著米酒,送到兵部衙署:“謝太保,兩日就平了叛亂,您真是救了京師!趙承這奸賊,想劫宮逼遷,還好您及時布防!”
謝淵接過酒,對著百姓們躬身:“這不是我一人之功——嶽都督守宮門,秦指揮使擒叛黨,還有玄夜衛的暗探們,是大家一起守住了京師。”
百姓們齊聲歡呼,聲音飄在西華門的城樓上,與兵卒們的操練聲混在一起,成了京師最安穩的聲響。
酉時,秦飛帶著張啟走進詔獄署東庫。密信、偽造勘合、兵器清單、供詞被一一放進楠木櫃,貼上“永世警示”的封條。“這些罪證要好好存著,”秦飛對張啟道,“讓後世官員知道,劫宮逼遷、官官相護,都是滅族之罪!”
張啟點頭,在賬冊上寫下“第四十五櫃——兩日平叛勘卷”,墨色是玄夜衛專用的鬆煙墨,清晰如鑒。
戌時,兵部衙署的燭火下,謝淵與嶽謙修訂《京營值守新規》:“京營調兵,需兵部勘合+都督府印雙證;宮門值守,京營卒與玄夜衛卒各半,換班需雙方將領簽字;私調卒、偽造勘合者,斬!”
嶽謙道:“太保,新規頒行後,京營再也不會出趙承這樣的人。”謝淵道:“還要讓工部修繕西華門,加固城門,增設火器——宮門防務,絕不能再出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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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蕭桓召謝淵、李東陽、嶽謙入宮。“兩日平叛,雖快,卻也暴露了京營的漏洞,”蕭桓道,“謝太保,你說的‘京營督查司’,儘快設起來,讓鄭恒從六品禦史)任提督,專司考核。”
謝淵躬身:“陛下,臣明日就擬奏疏。另外,玄夜衛需在宮門設‘偵緝哨’,防舊黨餘孽潛伏。”李東陽補充道:“可將‘兩日平叛’記入《大吳禮典》,傳示後世,讓百官知叛亂之禍。”
蕭桓點頭,窗外的月光落在禦書房的案上,案上的“平叛安邦”墨寶,是他剛寫給謝淵的——兩日的信任,比任何賞賜都重。
片尾
謝淵以正一品太保總攝京營全局,厘定值守、操練、偵緝三製;嶽謙暫代京營都督,主掌宮門戍衛與卒伍訓練;秦飛以玄夜衛副指揮使協理京營偵緝,專司舊黨餘孽排查。蕭桓念三人平叛功著,常召入禦書房議事——或對京營布防圖商酌戍卒換班之法,或詢宮門值守卒衣食冷暖,偶及平叛當日細節,君臣談笑間,信任愈深,如磐石不可撼。
太傅兼內閣首輔李東陽,於《內閣記事》中詳錄其事,其文曰:“德佑宮門之變,兩日而平,非帝秉宸斷而不慌、淵運奇謀而善布、謙守闕而彌堅、飛捕逆而神速,難成也。君心定則臣誌凝,臣誌凝則宸居固,宸居固則宗社安——此乃大吳中興之樞要,傳之後世,當使君臣百姓永記:亂起於須臾,功成於同心,守國者,唯在‘忠’與‘信’二字耳。”
京師百姓感平叛之德,自發於正陽門內立“兩日平叛碑”——碑身取房山青岩,鐫雲紋纏枝,字填金粉,額題“靖難安邦”四字。碑陰刻蕭桓、謝淵、嶽謙、秦飛等名,碑文曰:“德佑之歲,逆黨謀劫宮門,欲逼帝遷。幸帝明臣忠,一日偵逆蹤,二日擒叛酋,宸居乃安。此非天佑,實賴君明臣忠、上下同心之故。”每至初一、十五,百姓或提清酒、奉麥餅,或攜香燭、焚紙錢,齊聚碑前祭拜。香火嫋嫋繞碑柱,與西華門戍卒的甲胄反光相映,似以微薄之誠,守護這兩日血戰換來的長久太平。
卷尾
《大吳史?列傳第三十二?謝淵傳》專載平叛事,其文曰:“德佑中,舊黨張勳勾京營千戶趙承,夜謀劫西華門,逼帝南遷。淵接玄夜衛偵報,兩日間布防宮門、設伏擒逆,亂遂平。帝嘗對內閣言:‘當日禦書房門懸鎮國劍,朕雖表麵鎮定,實懷憂懼,若非淵布防如神、臨危不亂,此劍恐難歸鞘,禦書房亦難安也。’”
《玄夜衛檔?忠烈錄?平叛卷》補注其事:“平叛後,帝命玄夜衛彙輯逆黨密信、偽造勘合、供詞等罪證,編為《速平叛警示錄》,凡三卷——上卷錄逆黨蹤跡偵緝之法,中卷載罪證勘驗細節,下卷明律法定罪之據,頒至天下州縣衙署、邊衛營寨,令百官將士研習,誡‘叛黨之禍,起於微末,需時時偵緝,不可稍懈’。兵部亦推《京營新規》於九邊:宣府衛仿設‘營衛督查司’,大同衛行‘雙崗互驗製’,其餘邊衛皆遵‘三日點卯、逐月勘合’之規。自此,宣府衛歲無胡騎窺邊,大同衛糧儲積至盈倉,邊地晏然百年,無複叛亂之擾。”
時人感其功,作歌傳唱於京畿及邊地,其詞曰:“兩日平叛靖宸居,百年安堵賴良謨。謝公忠勇垂青史,不負君王不負吳。”後世論及大吳中興,皆謂“兩日平叛”為基石——非此一役,難肅京營積弊,難安君臣之心,更難成後續百年邊地之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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